怪他過分沉淪

第38章 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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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墨染將文件和電腦都拿到沙發前的玻璃茶幾上,與蔣蘊并排坐著。

他先是大概與蔣蘊講了一下南九碼頭的計劃書,蔣蘊很認真地在聽。

不過聽著聽著,她有點懂葉雋為什么會說這個計劃書是空中樓閣。

整個計劃書都是設想,完全沒有涉及操作層面,也就是葉雋說的不具備可行性。

比如整個工程分水上和陸上,而這兩個板塊基本上就等于是兩套體系。

葉雋給她講的是,水上應該重點考慮專業化綜合性公司。

溫墨染卻按照自己憑空想象的,將設計、施工建造、運維分開招標,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統籌效率低不說,工程成本翻了好幾倍。

難怪葉雋生氣,說他浪費自己的時間。

蔣蘊有心幫他,把葉雋說過有大問題的地方,試著提了幾個出來,卻都被溫墨染自信地否掉了。

他的理由表面看,是很充分,蔣蘊如果追著不放,難免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沒辦法,她只得把問過葉雋的那個風險問題又問了一遍溫墨染,希望能給他提個醒,以便日后出了問題他能更好地應對。

“哥哥,這么大的項目一定會有風險吧,比如項目如果突然被叫停了呢?”

溫墨染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幼稚,他低眉淺笑,與蔣蘊說,“不會的,這個項目在政府方面的經手人確定萬無一失。”

蔣蘊在心中嘆氣,這世上存在萬無一失的事情嗎?可她看溫墨染那篤定的模樣,也不好硬懟。

她委婉地再次提醒,“假如呢,我說假如?”

溫墨染自信地揚了揚眉,“在我這里,沒有假如。”

行吧,此路不通,蔣蘊換另一個切入點。

“葉先生呢,有沒有提意見什么的?”

溫墨染:“上次計劃書給他看過后,他沒有意見,應該是滿意的吧。”

蔣蘊扶額,有沒有可能是槽多無口呢。

她吐了一口氣,繼續聽溫墨染講。

聽著聽著不自覺就拿溫墨染和葉雋做起了比較。

不得不說兩人一樣的年紀,教育背景也不相上下,可是在做事風格和思維能力方面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溫家父子如果想把溫氏從葉雋手里拿回來,怕是天方夜譚。

蔣蘊不想溫墨染遭受打擊,試著又給他提了幾個建議,可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宏圖大業”中,估計是沒聽進去多少。

“眉頭干嘛皺成這樣?”溫墨染不知道蔣蘊心里的擔憂和焦慮,還伸手去撫平她眉心的褶皺。

蔣蘊笑笑,衷心道,“希望哥哥這次能順順利利,一鳴驚人。”

“放心吧,我不會辜負你和爸爸的期望。”溫墨染聲線沉甸甸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蔣蘊不死心,幾次想把話題又拉到南九碼頭的項目上。

可還未開口說上兩句,話就被溫墨染的自信融化掉了。

蔣蘊不好太過執著,只能在心中對自己說,走一步看一步了。

吃完飯溫墨染送她回學校,停好車后又陪著她在校園里散了一會步。

他身量欣長,長相俊美,和蔣蘊走在一起回頭率不要太高。

圖書館門口,趙玲手里抱著一摞書,與同班的一個女生并排站在階梯上。

同行女生:“那個男的好帥啊,是蔣蘊的男朋友嗎?”

“哼。”

趙玲冷哼一聲,讓同行的女生幫她拿著書,從兜里掏出手機拍了一張蔣蘊的照片。

猶豫了片刻,將照片發給了懸賞通告上留的電話號碼。

宜城連著陰了好些天,今天,太陽就像是被關了許久剛被放出來一樣,盡情釋放熱情。

暖暖的陽光浴不要太舒服,蔣蘊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該死的葉雋,每次但凡他出差,都會刻意與蔣蘊強調,不許她睡前關機。

閉著眼摸到手機,手指一點。

“出事了!”丁悅聲線低沉。

“什么事?”蔣蘊努力睜開右眼,但也只掙扎出來一條縫隙。

“昨天你打那人找過來了。”丁悅話說了一半,“你在宿舍呆著,別出去,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哦。”蔣蘊淡定掛了電話,準備再瞇一會,就聽見樓下亂哄哄的一片。

宿舍在五樓都能吵成這樣,可知下面是有多少人。

“藝術學院古典舞系19級學生蔣蘊,品行不端,輕薄無行,頑皮賊骨,狗彘不若……”

聽到對自己指名道姓的謾罵,蔣蘊從床上下來,穿著睡衣走到陽臺上。

伸頭一看,公寓樓下的廣場上,兩個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年輕男人,一人手里一個擴音器,痞里痞氣地叫罵著。

蔣蘊聽了一會,用詞還怪講究的,不過她敢賭十包辣條,這兩個街溜子不知道自己罵的是什么意思。

自家的瓜,還都送上門了,不親自去吃一吃,貌似不太禮貌。

她洗臉刷牙,簡單收拾了一下,雙手插兜悠哉游哉地下了樓。

走到一樓大廳,告示欄里昨天貼通緝令的地方已經換上了新的紙張。

她好奇走近看,待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后,眼神慢慢冷下來。

整面墻上貼滿了她十四歲到十六歲這兩年間的日記,一字一句極其坦誠熱烈地記錄了她少女時期最為隱秘的心事。

“今天吹生日蠟燭的時候,墨染哥哥問我許了什么愿,我不敢說,因為我的愿望里都是他。”

“今天墨染哥哥的青梅來家里了,我真的很討厭她,她為什么總纏著墨染哥哥呢,墨染哥哥是我的。”

“今天墨染哥哥幫我補習功課,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很好聞,我心里亂七八糟的,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我臉紅了。”

蔣蘊站在那里,雙手不知不覺已握成拳頭。

她閉上眼,任由那些文字從紙張里面飛了出來,如火焰一般在她四周燃燒。

周身的空氣里,似乎也彌漫了一種恐怖的焦灼味道。

當年,她知道父親死亡的真相后,這本日記就被她鎖了起來,同時鎖上的是她對這個世界的最后一點溫情。

那是屬于她的過往,再怎么不堪,也容不得別人隨意踐踏。

蔣蘊猛的睜開眼,轉身快步走了出去,走到廣場上,她四處找尋溫墨晴,能拿到這本日記的只有她。

現在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顧,只想撕碎溫墨晴這個賤人。

“喲,我的好妹妹,你是在找我嗎?”溫墨晴從圍觀人群中走出來,雙手抱胸,一雙大眼刻意瞇著,面容陰狠。

蔣蘊不做聲,目光鎖定她后,緩緩走過去。

溫墨晴不屑地睨著她,嘴角勾起,笑得陰險嫵媚。

蔣蘊走到她面前,展齒淡淡一笑,“姐姐,擅自公布他人隱私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溫墨晴不之怎的,被蔣蘊周身彌漫的壓迫感逼得不自覺退后了一步。

“我只是想讓大家看清你的嘴臉而已,你爸死的早,如果不是我們家收留了你,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賣呢,你不想著報答也就算了,還對我哥哥圖謀不軌,這樣忘恩負義,你還是個人嗎?”

“你十幾歲就開始想男人,你敢做還怕人家說嗎?”

“我媽說得對,你就是個掃把星,你先是克死你媽,后來又克死你爸,所以心里扭曲變態,居然敢對我哥那么優秀的男人產生非分之想,你配嗎?不要臉!”

這些話,一句一句扎在蔣蘊的心上,比沾上毒藥的刀子還要致命。

蔣蘊臉色蒼白,渾身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

發出的聲音里帶著嘶啞,“你再說一遍!”

“我……”溫墨晴還未來得及再多說一個字。

蔣蘊以極快速度抬手就給了她一個大嘴巴子。

她下手極重,溫墨晴的半邊臉當即就腫了起來。

可她猶嫌不夠,抬手想繼續扇她。

然而這次手舉起半空,便被人捏住了手腕。

兩個身著黑色西裝,保鏢模樣的男人突然出現,一左一右將她堵在中間。

蔣蘊稍微掙扎一下,就知道她與那黑衣男人之間,力量懸殊。

她以為這是溫墨晴帶來的人。

卻見黑衣人朝人群中走出來的一個年輕男子點了點頭。

他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朗,比起葉雋的矜貴清冷,另有一番氣質。

男人愉悅地笑著,“那天不是挺威風的嗎?現在怎么不接著威風了?”

蔣蘊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那個在女廁門口行不軌之事被她揍了一頓的崽種。: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