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到了姬家的壽宴,所有收到姬家請柬的富商已經提著賀禮去了。
姬家做的是水運生意,所以,他們選擇的宅子也靠近河岸,起的也是竹節屋,與大家的石房不同,所以前來參宴之人對此地還頗為喜歡。
以往姬家有辦宴會都是在那些大酒館里的,這次卻在自家,可見此次宴會有別與往常。
胥華師腿腳不便,而人轎又不是平常人可坐的,所以只能由安羌罕托力,將她扶上馬。雖然只有幾里路,也只能坐馬上,由悟元子牽著行至姬家。
這赴宴之人基本上都是步行而至,看到胥華師騎馬而來,紛紛投至異樣眼神打量著。
“這人誰啊?”
“沒見過,應該是外地來的吧?”
“錯。”胥正游從門外走了出來,神采奕奕:“這可是我們縣新開鏢局的老板,全縣為此一家,日后各位老板要是有生意,除了姬家水運,陸地就可找那老板。”
“哦?胥二少,那老板你識得?”
“何止識得,他還有恩于我,所以現下與我胥家關系交好?”
“這老板哪里來頭?竟然能幫的上胥家的忙?”身旁圍著的幾個人爭相問道。
“他全名師華胥,以前常做塞外與唐的兩地商貿,現在決定扎根欽岳縣,各位老板,有生意記得照顧一下師老板。”胥正游一邊看了一眼馬上的胥華師,一邊還得快速調轉頭腦,向身邊幾位老板攬生意。
“一定一定……”
這些老板看在胥家的面子,言語上總要客客氣氣。
那幾位老板進去之后,一直站在門外迎客的胥正乾走近了胥正游的身邊,提醒他道:“二弟,在姬家剛才這話可說不得了,萬一被舅舅聽了去,可是訓斥我們的。”
“放心吧,我剛才可是觀察過了,你舅舅和外公不在這附近,我才有膽子說的。”胥正游湊近玩笑道:“你以為我不怕你舅舅和外公嗎?”
“機靈鬼……”胥正乾搖頭嘆笑。
胥華師此行只帶了悟元子一人,馬上掛著要送去姬家的禮物。
等到了姬家門口,胥華師須得在悟元子的攙扶下下馬。
一旁與胥正乾聊的正歡的胥正游見此狀,立馬抽身離開,一同去攙扶胥華師:“師老板,你腿腳如何了?”
胥華師在他們的幫扶下,顫顫下馬:“多謝關心,腿腳傷口已愈合,只要不特別用勁使其傷口綻裂出血,那就都無大礙的。
“哦,好,我帶你進去…”胥正游笑意汵汵,有些迫不及待了。
胥華師點點頭,示意悟元子將馬兒的禮品交給自己:“你先把馬牽下去,到時候再進來尋我就成。”
“是。”悟元子將馬牽了下去。
此時,胥正乾走下了幾步臺階,迎上前來。
“師老板,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堂哥,也是姬家外孫少爺。”胥正游向華師介紹著。
胥華師著眼一看,那胥正乾長的確實像姬白月居多。
小的時候見過胥正游的次數比較少,一只手掌上掰著指頭都能數得出來。
寥寥幾面,是胥正游還在襁褓中時。等他蹣跚學步的時候,只見過一回。
那次胥正游剛剛牙牙學語,胥華師只教了他幾回“我是你姐姐”,沒想到胥正游就叫的出來了。
不過這既是福,也是禍。
這次見面,就是胥正乾帶他出來的。胥正乾只長胥正游兩歲,帶著胥正游出來,他卻自顧自的在院中玩兒,沒想到胥正游摔倒在水塘邊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胥華師已經九歲多了,她扶起了胥正游,并抱著哇哇大哭的胥正游哄著。
但是趕來的段芷柔看見胥正游和胥華師身上都有臟水痕跡,就斷定是胥華師故意將胥正游推入水中。
而后胥陽趕來,為了中正,特意向胥正乾求證。胥正乾看到他們吵得厲害,一些害怕,就順著段芷柔的話說是胥華師推倒胥正游的。
那段芷柔愛子心切,明知胥正游還小,說不得多少話,卻還是不斷問著胥正游“是不是她推你的,我的乖兒子,告訴娘,是不是她推你的……”
哪知胥正游嘴里突然不斷冒出“姐姐”二字,還伸著手指著胥華師不斷哭著。
現在想來,胥正游應該只是不明所以的哭鬧著,叫“姐姐”只不過是胥華師剛教他的一個稱呼,只是一個記憶順序的問題罷了。
如果當時未教胥正游叫“姐姐”二字,他嘴里哭叫著應該就是“爹”或“娘”了吧。
而胥正乾,當時四歲多了,居然說謊話,害得胥華師和素秀受了責罰。
所以,胥華師不算很喜歡胥正乾。
除此原因之外,胥正乾曾經還在姬白月的教唆下欺負過胥華師和素秀,這也是胥華師不喜胥正乾的原因之一。
即使他現在彬彬有禮,但是一想到小時候的胥正乾,心中還是有些膈應的慌。
“師老板,剛才正游有向我介紹過您了,歡迎來赴會。”胥正游似一副主人模樣,言行之舉得當的很。
“胥大少客氣了,能有幸來姬家赴宴,榮幸之至。想必胥大少還有不少貴客,我先進去等著胥大少。”胥華師雖不喜胥家二房的人,但始終門面上要客氣的。何況日后還要回胥家,不能讓胥正乾看出端倪。
“師老板請隨意。”胥正乾做“請”狀,讓開了一條道路。
“我送師老板進去…”胥正游攙扶著胥華師幾步,卻被胥正乾搭肩留下。
“正游,我有些話要囑咐與你…”
胥華師回頭一看他們,只見胥正乾頷首做禮,自當是明白他們有話要說:“那我先進去。”
“好,我定馬上趕來…”胥正游忙說到,等到胥華師走遠了一些,胥正游轉頭問著:“堂兄,何事?”
“正游,我剛才就想問,這師老板既然是開鏢局的,為何外公會邀請他前來?欽岳縣向來水運為主,道運的存在必然在運送生意上分一瓢羹。如此一來,姬夜兩家水運起大漲金之勢必然會走下坡路。”胥正乾分析的頭頭是道,將水道之運看的透徹。
胥正游以前不明其中利害關系,但是經胥正乾這么一分析,瞬間明白了什么:“你是說?你外公他們到時候會刁難師老板?”
“也許吧。”胥正乾不敢斷然下定論。
“那我得趕快去保護師老板…”胥正游剛抬腿跑幾步,又轉身折返,對胥正乾千叮萬囑道:“記住,等會兒你也要保護她,她可是與我們家有非同尋常的關系。”
話罷,胥正游還一副“肯定狀”的向胥正乾點頭。
“非同尋常…”胥正乾嘴里還念叨著的時候,胥正游拔腿就跑。
“哎,什么意思?”他本欲上前去問,但無奈賓客還未全部進門,只得留在原地,繼續迎賓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