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馮默沉著臉來了,道:“過來吧。(就到)”
蘇萱和二牛趕緊跟著往里走,門房那人看著摸了摸腦袋嘟囔道:“看來這次是碰上個硬茬子。”到了一處花廳,馮默讓蘇萱和二牛進去坐,自己轉身走了。
一會兒馮默端著茶道:“大當家的現在正忙呢,沒時間見二位,有什么事就跟我說吧。”一副我很忙,說完快走的架勢。
“哦?他很忙,那我們就等到他閑了為止,你去告訴他,他忙到什么時候我們都等。”蘇萱一副我跟你杠上了架勢。
沒想到,馮默的臉色倒明快的些,不似剛才那么陰沉著了,“那你們就等吧,我還有事,恕不奉陪。”馮默抬腳走了。
蘇萱也不言聲,就在那坐著喝茶看風景,二牛不知道這兩個人葫蘆里買的什么藥,也一聲不吭的跟著坐著。
這時候在慈濟的二樓,有個伙計打扮的人進到雅室內,看見錢掌柜單腿打千道:“屬下看見公子進了漕幫的總舵。”
“知道了,盯緊點,有什么情況,隨時來報。”錢掌柜道。“是,只是我們的人只能在外圍看著,漕幫里面是進不去的。”那伙計站起來說,然后一抱拳,出去了。
過了大概有一個多時辰,馮默又回來了,對蘇萱道:“跟我過去吧。”蘇萱站起來,二牛也趕緊跟著站起來,“二牛兄弟就先在這兒喝口茶吧,蘇公子先跟我過去。”馮默對二牛道。
二牛僵了一下就又坐下了,“二牛哥,你還是跟我過去吧,”蘇萱對和白秀才單獨相處有思想壓力,也不管馮默怎么說就硬是拉著二牛一起去。
馮默憤憤的看著蘇萱,蘇萱視而不見。馮默一甩手,往前走了。領他們到了一處幽靜的小院,馮默先進去說了一聲,出來看著蘇萱偏了偏頭。
蘇萱抬腳就進到里面,撲面而來一股中藥味兒,廳上并沒有白秀才,只有幾個小廝在廳上,有熬藥的,有端著銅盆出入的,有捧著粥站在外面發愣的,這是什么狀況,蘇萱有特別不好的預感。
也不用通稟撩簾子就進了里頭的臥房,看見好像是白秀才趴在床上,也就一個多月不見,人瘦的都脫了相,呼吸微弱,面如金紙。
這,這,這到底是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蘇萱就覺的喉嚨里堵了一團東西,呼吸不成,眼眶里辣的。
自己印象中白秀才一直是風流倜儻,風度翩翩,要不就是嬉皮笑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什么時候變成床上的樣兒了,簡直一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形象。
隨后進來的二牛也吃驚的看著白秀才,蘇萱慢慢的走過去,蹲在白秀才床前輕輕的道:“白當家的,白當家的,你這是怎么了,白秀才,你死了沒有,白秀才你快說句話呀。”
蘇萱都沒發現自己的聲調越來越高了,越來越尖利了,二牛在后面默默的看了一會兒,沉默的退了出去,馮默也陪著去了客廳,臥室里就剩下蘇萱和昏睡著得白子眺。
“白不要臉的,我可是專門來看你的,這么長時間不見,我忙的腳打后腦勺兒,我也以為你也很忙,也沒在意,沒想到你病的這么嚴重,要知道我早就來看你了,你還不醒過來,我可走了。”
蘇萱輕輕的說著,頹然的蹲坐在了地上,正當蘇萱喃喃的嘟囔的時候,感覺有人摸自己的臉。
蘇萱僵硬著脖子慢慢的慢慢的轉過頭去,發現白秀才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帶著笑意看著自己,正用他那拿刀握劍的長滿繭子的手擦自己臉。
白秀才其實并沒有睡,他本來是不想讓蘇萱看到自己的狼狽樣,所以才告訴馮默不見,可是馮默知道自己當家的心思,雖說不想見,可是無時無刻不掛念那個小沒良心的。
把蘇萱他們帶到了會客的小廳晾了一個時辰,然后告訴白秀才她們不肯走,又勸說白秀才道:“當家的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里也記掛著呢。這么長時間了也不見蘇公子有什么反應,當家的要不你就歇了這心思吧,師師姑娘對您一往情深”馮默越說聲音越低,因為白秀才正瞪著他呢。
“那那你就是不喜歡師師姑娘,那好姑娘有的是,怎么也比蘇公子強,怎么說他他也是或許都沒這意思呢,是你一廂情愿呢。”
馮默一口氣說完,然后準備等著白秀才的雷霆怒火,就看到白秀才胸腔震動,把臉埋在枕頭上無聲的笑,最后突然身子一僵,吸了幾口涼氣。道:“你看蘇公子那像個男人了,你也不要瞎操心了,她們要是就是不走,你就讓她們過來就是了。”
“就是再不像個男人,那也是男人,現在還小嗎,過幾年就長開了。”馮默嘟囔著走了。
白秀才看著馮默的背影,這么一想就笑兩聲,那么一想就一陣一陣的頭疼,馮默跟自己時間最長了,干什么腦袋都靈光的很,就是碰上蘇萱這事就不開竅,或許這也是好事呢,白秀才嘴上噙著笑想。
一會兒聽到馮默帶他們進來的聲音,迅速的散了身上的精氣神,裝睡。這就是蘇萱進來時看到的情景。
“白秀才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張口就要喊馮默他們進來,”蘇萱突然覺的有點不是很對勁,一把揪起白秀才,“你你是不是在騙我。”
白秀才呲牙咧嘴的道:“疼疼疼,趕緊松手。”蘇萱趕緊松了手道:“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受的傷,你身邊不都是帶著好幾個人嗎,怎么就傷著了,傷到哪了,嚴不嚴重。”
對著蘇萱連珠炮似的的問題,白秀才苦笑道:“蘇當家的你讓我先說什么呀。”“那就先說傷到哪了,嚴不嚴重。”蘇萱立刻道。
“傷到不是很嚴重,養傷一段時間就好了。”白秀才有些尷尬的道。蘇萱看他說話支支吾吾,有看了看他這姿勢,大概也明白了傷在那了,這就更迷惑了,要是有人上門踢場,或者上門尋仇的,也不可能只傷了屁股什么的,那跟著的人都是傷了幾個,掛了幾個呢。
蘇萱仔細端詳了端詳白秀才,轉身回到客廳,看著馮默道:“你們當家的怎么就受了這么嚴重的傷,跟著的人怎么樣了。”
馮默被問的一愣,“什么跟著的人,沒有跟著的人。”“你們當家的出去不帶人嗎?”蘇萱皺著眉頭問。
馮默明白過來,蘇萱是以為當家的和人打斗受的傷。“不是的,當家的是在總舵受的傷。”馮默低著頭道。
“在總舵受的傷,漕幫什么時候讓人欺負的家門口了,而且別人都沒事,就是”蘇萱停了下來,覺得這所有的一切都不符合邏輯。
“蘇公子要是有什么要問的,還是讓當家的告訴你吧。”馮默眼看著地面道。
要是白秀才告訴自己,還用得著問你嗎,什么事到了白秀才嘴里,都說的輕描淡寫的,大事說成小事,小事說成沒事,但是自己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我就讓你說,而且我想聽實話,不要妄想敷衍我。”蘇萱說著坐到了客廳的主位上,好整以暇的看著馮默。
馮默扭頭看了看臥室,見沒什么動靜,就一咬牙道:“你們都出去,”屋里伺候的小廝都退了出去,二牛猶豫著要不要也出去,“二牛兄弟也出去。”馮默肅著一張臉。
二牛看向蘇萱,蘇萱微微頷首,二牛也出去了。“就是我和大當家的去臥牛嶺回來沒幾天,二當家的突然召集幫里各分舵的舵主和長老開會,然后在幫中說大當家的吃里扒外,泄露幫中的機密,致使幫中上至杭州分舵的舵主,下至十幾個幫中好手死傷,要各位長老開祠堂行家法,廢了大當家的幫主之位,另選賢能。”
蘇萱聽著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緊跟著追問道:“然后呢?”
“大當家的當然否認了,但是又說不清楚,為什么攻打青龍幫的時候,著了青龍幫的埋伏,青龍幫好像早就知道。因為這事只和長老們商量過,二當家和三當家都不知道。大當家只承認指揮失當,對二當家指責他吃里扒外只說沒有,也沒有其他的話,最后干脆就沉默不語了,說愿意受家法處置。這可是漕幫開宗立派以來沒有過的事,因為二當家也沒有確實的證據,證明大當家的吃里扒外泄密,最后長老們一致認為大當家的指揮失當,使幫中兄弟死傷多人,開祠堂請出盤龍棍行家法——杖一百。”
馮默說的眼都紅了,蘇萱的一顆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百棍呀,這是白秀才身體強壯又有功夫在身,否則就是尸橫當場。
“你們二當家的怎么這么囂張,可有什么依仗。還有你們當家的和二當家的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以至于你們二當家的總想置白秀才于死地。”蘇萱想了想道。.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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