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猴兒,以后記得長點記性,父皇跟前多伺候著些。去。”吳王說著,扔給了小平一個荷包,“謝爺的賞。”小平滴溜打了個轉身,退出去了。
在吳王和小平說話的時候,皇后娘娘一聲不響的喝著茶,看小平出去了才說:“你父皇確實是傳召了御醫,也確實是傳的金副史,但是具體的脈案病情就說什么也打聽不出來了,一應經手的都是喜元。四喜和乾清宮的萬喜是老鄉,聽說萬喜聽見過一耳朵半耳朵的,說是什么都是健胃養胃的藥材。”
皇后看了吳王一眼,“你父皇這些日連鐘粹宮也沒怎么去,一般都宿在乾清宮,就是偶爾傳召侍寢的,也都是新晉的幾個美人。”
“母后,這”吳王有點不安,看了一眼自己母后。
“這有什么,你也不小了,是娘得親兒,我們也都老了,行將就木黃土埋了半截的人了,講給你聽,你就聽著就是了,這么大的坤寧宮也沒個說話的人,你二哥三哥有時過來說說話,現在你也大了,想聽就聽聽,不想聽就當母后年紀大了嘮叨就是了。你們父也有些日不見了,就借著午膳的時候聚一聚。”
“是,母后。母后一點都不老,我們站到一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我姐姐呢”吳王笑道。
“臭小,連母后都調侃上了,越大越沒規矩。你大妹妹是出了嫁的人,進次宮也不容易,上次來看我還是兩個月以前的事呢。”皇后嘆道。
“母后要是想大妹妹了,也可以讓寶潔姑姑去請嘛。”吳王道。“請什么,她也忙的很,他們在京城都住了快一年了,再不回去拜見父母就說不過去了,皇上的意思是讓他們過了年,開春就回去,這不是要了我的心肝,割了我的肉嘛。”說著皇后又落下淚來。
吳王剛要說什么,就聽外面“皇上駕臨坤寧宮,皇后娘娘接駕。”皇后擦了擦眼淚,帶著吳王迎出了大殿,皇后看著過來的皇上福了福,從皇上和皇后大婚以后,皇上就傳喻后宮,皇后御前免跪。
吳王跪下口稱:“見過父皇,給父皇請安”皇上看著吳王道:“小九怎么在?”“我有一段時間沒和母后待會兒了,今天得閑就進宮來看看母后。”
“恩,焉兒這是怎么了,眼圈紅紅的,可是小九惹你生氣了。”皇上上前看著皇后道。“哪有,我這是想楓兒了。”皇后道。
“父皇就知道冤枉我。”吳王撅著嘴道。“都是父皇的不是,父皇給小九賠禮。”皇上哈哈大笑道。“他可是你兒,可當不起皇上的賠禮,皇上不要折殺他就是了。”皇后連忙道。
“兒臣可當不起父皇的賠禮,可是要是父皇賞我件東西就行了。”吳王涎著臉道。“小九想要什么。”皇上樂呵呵的問。“可了不得了,看皇上把他給慣的,都無法無天了,自己張口要賞兒了,這么大的人羞也不羞。”劉皇后笑著教訓著自己這個老生。
“嫣兒不要訓小九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是這天下之主,只要朕有的小九盡管要。”皇上一時豪氣頓起。
“母后”吳王做了一個得意的樣,給皇后看。皇后雖然高興,但是不免心里有點不安,“皇上,小九是幼,我們多寵著些本來沒什么,皇上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了。讓人說了閑話就適得其反了。”
“嫣兒,你不用管,一切都有朕呢,你是這中宮之主,要是有嚼舌頭的你盡管罰,不用顧忌。”說著挽著皇后進了東暖閣。
皇后給皇上解了銀狐皮披風,親自端來一碗普洱茶,“皇上先暖暖。”脫了外面的大衣服,吳王看他父皇身體上確實消瘦了好多,龍袍穿到身上都有點肥大了。
“九兒最近在忙些什么?”皇上問,“沒有忙什么,就是在準備過年的東西,閑來無事在府里和清客相公們吟吟詩做做對,畫畫畫什么的。”吳王臉色微紅不好意思的說。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都成親兩年了,該學著辦辦差了。”輕聲吩咐內侍宮女上午膳的劉皇后,不知不覺的停了說話,一臉驚喜的望著這父倆。
吳王也一臉的意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立刻跪下道:“謝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起來。”皇上把自己的小兒一把拉了起來。
“前幾天內閣上折說,這入冬的最后一批漕糧該到了。你去過平江,這運河上下都走了一遍,怎么也有個大概的路數了。到時候你先帶著人去通州碼頭看看,有什么問題,就處理了,處理不了的報給我知道。”皇上吩咐道。
“兒臣遵旨”吳王跪下謝恩。皇上交給吳王辦的事都是有成例的,剛開始辦差一般都是先跟在六部后面先學習學習,然后才是正經辦差呢。
皇后也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在意,一會兒寶潔過來說午膳擺好了,請皇上和皇后用午膳,皇后趕緊站起來,給皇上把披風披好,一起出了正殿到偏殿用午膳。
這午膳就吃了一個多時辰,期間吳王看到皇上吃了半碗參果瘦肉湯,半個春卷,一口羊羔肉,一勺鹿茸蛋羹,一筷竹蓀,一塊清蒸鯽魚,然后就是其他各樣都嘗了嘗。
午膳吃完了,大家都凈了手,小宮女端上消食的紅茶來,吳王看他父皇有些疲憊的樣,在強打著精神坐著,就道:“今天兒就先回去了,母后服侍父皇到暖閣里休息一會兒。”
這次皇上和皇后都沒有留,吳王退了出來。從坤寧宮出來,穿過御花園,出了神武門回府去了。
吳王府的書房德馨齋內,吳王和鏡先生相對而坐,“鏡先生我這次進宮看了看母后,碰巧碰上了父皇去坤寧宮用午膳,說要我學著辦差。”
鏡先生聽著吳王這話眼前一亮,脫口而出道:“不知道皇上讓王爺辦什么差事。”“說讓我監督這次漕糧入庫。”吳王興趣缺缺的道。“干什么不好,干這么無聊的差事,還不如直接讓我去過稱算了。”
撲哧,鏡先生忍不住笑了,道:“看了皇上倒是很了解王爺的,還是很關注的,說不定平江那邊的事也知道一二呢。”吳王一下就瞇縫了眼睛,“這件事是我的失策,我不應該和魏家聯系,要是因為這個讓父皇對我起了疑心,損失就大了。”
“王爺大可不必擔心這個,難道二爺三爺四爺五爺他們就沒有什么實力不成,連他們皇上都沒管,爺這點事萬歲爺還看不到眼里。要是爺什么都不做,估計今天這差事也就沒有了,也不能按常理想萬歲爺。萬歲爺雖然自登基以來沒有什么大功,但是要說萬歲爺平庸,這個結論下得還是早了點。”
鏡先生知道吳王殿下從心眼里,是有點看不起自己父皇,可是皇上這種特殊生物,那是那么容易看透的,當今皇上在女色上是著緊了些,但是大事上可沒糊涂過,那些自命清高,才智過人的,那個不是死的很慘。
想到這兒,鏡先生嚴肅的對吳王道:“殿下,現在皇上已經開始讓你辦差了,希望殿下收起輕慢之心,雖然我不懷疑殿下的能力,但是什么事都需要名正言順,這樣做才能事半功倍。兵不血刃的把萬事萬物收入囊中,陛下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的,從讓殿下辦差就可以看出來,希望殿下珍惜眼前的機會,好好表現。”
吳王驚訝的看著鏡先生,“我還是第一次聽鏡先生這么評價父皇,我會認真考慮先生的話得。”鏡先生贊許的點頭,起身和吳王告退。
吳王在書房里枯坐著,嘴里念叨著:“漕幫,白秀才,白眺,漕幫。”外面有人敲了敲門,“爺,平江過來船了。”是丁二的聲音,“進來”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爺,平江說是魏家送年貨的船,沒交給秦總管,倒交到小的這邊來了,是錢鑫親自送過來的。”吳王聽著眉頭一皺,這前前后后,矛矛盾盾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船上有什么東西?”吳王問。“一架夜宴圖的雙面繡,上等的軟煙羅十匹,盤錦十匹,妝化十匹,雙層面十匹,胭脂米十石,香米十石,菠蘿蜜果一船,還有十來個小壇,我看錢鑫很著緊,說是叫什么果醬。”
丁二說著船上的東西,按說都是平平常常的過年的東西,不是應該送到王妃或者魏夫人那里去嗎?就是有菠蘿蜜果經過魏夫人的手,再轉給爺不是更好,怎么就交到自己手里了,再說這年貨送得比往年可都早了些,錢德發發了什么暈了,丁二胡思亂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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