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見這么多人嗎,那有吃不了一說,再有一百屜也吃的了。吃飯的不怕大肚子漢,肯定有這么多。”蘇萱渾不在意的道。
面陸陸續續的都上上了,香氣四溢就是燙的吃不到嘴里,猴三這輩子也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呀。燙的嘴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但也堅持著往嘴里放,滿屋子的人想笑也不好意思笑,都忍得很辛苦。
大概有兩柱香的時間,知味觀的小籠包先送了三十屜過來,說剩下的馬上就到。這頓飯吃的的是暖心暖胃,最后大家都意猶未盡的擦著嘴出來。
蘇萱出來以后,又讓猴三帶著去了杭州城最大的綢緞莊,各色名貴的綾羅綢緞各要了五十匹,大家全都嚇了一跳,“姑、公子我們所有的船都放滿,恐怕也放不下吧。”芍兒悄悄的提醒蘇萱。
“放的的下,讓丁良——這次護送蘇萱他們的護衛頭領,想辦法。”蘇萱頭也不回的說。
丁良苦笑連連,這位姑奶奶這是和自己杠上了,馮默不言不語的看著熱鬧。丁良用胳膊掃了馮默一把道:“這位好漢還請讓讓。”皺著眉帶著歡天喜地的綢緞莊伙計去了碼頭。
蘇萱轉身就讓猴三又帶著去了茶莊,把各色珍品貢品上上等的西湖龍井一樣要了十斤。上等天目筍干一百斤,椒鹽山核桃一百斤,官窯青瓷一百套,杭州藕粉二十斤——這還是店家直說這個東西不好存放,這些就夠十五口子連著吃半個月的了,湖筆每樣二十桿,五加皮酒一百壇,富陽紙一百刀,紙傘一百把,雞血原石一百塊,印泥三十盒,杭州刺繡五十包袱,大件沉手的讓人帶著伙計先放船上,小件的就大家幫拿著。
最后蘇萱看了看手里剩的百十來兩銀子,大手一揮帶著大家去樓外樓吃大餐去了,西湖醋魚、東坡肉、糖酷排骨、蜜汁藕、宋嫂魚羹、西湖莼菜湯,龍井蝦仁兒要不是實在吃不了,蘇萱還要點下去,跟著的人都大包小包的,身上掛滿了蘇萱采購的東西,全都是活脫脫的圣誕樹。
這些人平時都是殺七個宰八個的主,現在淪落成拎東西的跟班,全都覺的面上無光,但偏偏發作的不得,自己是保護人家的,這又沒說當保鏢的不能給雇主拎東西,現在如果有人不長眼的來找茬,用東西都能砸死他。
悄悄的說一句,何況雇主還真是不錯,吃的是吃的,賞的是賞的,俗話說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就是有什么不滿,也就肚子里腹誹腹誹,明面上一個比一個笑得陽光燦爛。
蘇萱也懶得管他們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不用白不用,白用誰不用,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吃完午飯都快未時了,蘇萱本來想去西湖,逛逛劃劃船什么的,“公子我們以后一個月都在船上,想看什么樣的水沒有,想劃船,船工們都求之不得。這都未時了,等我們走到西湖也劃不了什么船,天就黑了,還帶著這么多東西,不如現在就回去吧。”芍兒苦著臉道。
蘇萱想了想也是,現在去了,等于上船又下船,是怪沒意思的,那就不去了,“那就去南瓦玩吧。”蘇萱一臉沒趣的站起來就要走。
“公子,為了您的安全著想,還是趕快回船上吧。”丁良立刻上前說道。“為什么,我很危險嗎?我怎么不知道。”把丁良一下就噎在那兒了,在蘇萱就要越過他的時候,“公子公子原來并不危險,但是今天公子上的岸來一擲千金,這恐怕會被三教九流的人盯上,小人怕有什么閃失,還請公子速速回船。”丁良急中生智說了這么一番話。
“我看這位兄臺就不用擔心了,有我們漕幫在,我看還沒有那個三教九流敢打公子的主意。”馮默陰陽怪氣的插嘴道。
“姓馮的我告訴你,白秀才就是再厲害那也是在運河上,岸上的事他未必就罩得住,你不讓公子回船上是什么意思,是想把公子至于危險境地嗎。”丁良一下的怒發沖冠,瞪著眼睛沖馮默吼道,憋了一天的鳥氣,總算找到個發泄對象。
“是呀,這位丁兄原來也知道,公子在水上是安全的,是因為我們幫主之故,不知道丁兄是什么職責?”馮默斜著眼兒,看著丁良道。
姓馮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丁良吼道。
“我怎么欺人太甚了,你不也是保護公子的嗎,水里有我們,那岸上就拜托丁兄了。這年頭護衛這活兒,可是不是那么好混的。”馮默說著跟在蘇萱身后大搖大擺的走了。
猴三也不管誰在和誰掐架,誰給銀子就聽誰的,二話不說就頭前帶路了。丁良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這要是在京城,那用看這小混混的臉上,其余的護衛也都一臉憤憤的。
“丁小哥,我去教訓教訓那個小白臉兒。”一個脖子上掛了四五包茶葉的護衛嚷嚷道。
“就是,丁小哥,我們怕他們這些癟三干什么,就是皮癢癢了,揍一頓就老實了。”一個兩手提著兩只燒雞的護衛附和道。
“都不要說了,我們現在和他們撕破臉,能有什么好處,到了水上怎么辦。都老實點,一切等到了京城再說。”丁良強壓心頭的怒火道。
“那又怎么樣,難道他們還能對公子怎么樣不成?”一個人不以為然的道。
“雖然他們不會對公子不利,如果路上給我們找點麻煩,只是由于意氣之爭,讓你們因為這個有什么折損,豈不是要陷我于不義,再說船上還有主子要的年貨呢,我們又怎么能任性而為呢?馬上跟上,都睜大你們的雙眼。”最后丁良對大家喝道。
大家不情不愿的趕上蘇萱他們去南瓦了。現在的南瓦熱鬧的時候還沒有到,現在都是說評書相聲和唱平辭兒的,里面的人也不是很多。
蘇萱就聽一個時辰的評書,看半個時辰的小曲兒,嘗嘗南瓦的油酥燒餅,來碗李記的云吞面。瓜子花生一人發給了一包,最后要去南瓦ji院拜訪一下李師師的舊跡的時候,這次連馮默都出言反對了,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才掃興而歸。
回到船上幾個丫頭忙著伺候蘇萱梳洗,而丁良他們則長長的出了口氣。這一天也鬧騰的太厲害了,走了大半個臨安城,真不愧是山里的娃,走路真是小菜一碟啊。
蘇萱其實也疲累的很了,不過就是咬牙撐著,現在回到船上洗漱完了倒頭就睡過去了。睡的那叫一個香甜,連夢都沒工夫做一個。
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還賴在床上,反正船上什么事都沒有,幾個丫頭也都不叫她。
辰時了,蕓兒進來說,“幾個船上的船工讓船娘過來給您磕頭了,說謝謝公子的賞兒。”蘇萱坐起來道:“不必了,讓他們好好行船就是了,船上的活兒清苦,也沒給她們什么特別的東西。蕓兒把我們昨天買的松江棉,賞船娘一匹吧。告訴她我這兒不方便,不用謝了。”
蕓兒出去跟船娘說了,船娘堅持在艙門口磕了三個頭才走。前一天蘇萱出去逛的時候,看見什么簡單易拿的小吃,什么知味小籠包了,油酥燒餅了,水晶糕,茯苓糕水流般得送到幾條船上,幾個船的船工過年都沒這么樂呵過。
“金奴你去打聽打聽,我們昨天買回來的東西,都裝了幾條船,每樣都放在那里了。”蘇萱吩咐著。
“姑娘我已經問了,錢掌柜給派的船還有馮默的船都裝滿了,丁小哥又雇了兩條大船,說不管以后姑娘再買什么都盛的下。”金奴高興的道。
錢掌柜和白秀才跟過來的船,都是運動靈活的小快船,以備出現情況的時候能快速反應,所以裝不了多少。
沒想到丁良直接給雇了兩條大船跟在后面,別說幾百匹綢緞,幾百壇的酒,一堆的亂七八糟,以后再買上幾千斤的東西也都放的下了。
蘇萱微微一笑,以后的幾天,蘇萱也沒說過,再下船逛的事,丁良松了一口氣。越往北走越冷,景色也越蕭條,原來到了中午天氣暖和的時候,蘇萱還到甲板上轉轉,過了十幾天以后,蘇萱都不能從艙里出來了。
前世蘇萱雖然是個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自己也沒什么感覺,以前看到書上描寫,北方天氣冷的什么語句,如北風像刀子一樣呼呼的刮在臉上,什么大地都被凍裂了,什么房檐上滴下了一串長長的冰凌等語,蘇萱就覺得說的太邪乎了,文人的藝術細胞發達過頭了,把自己想象的東西移到了現實中。
現在的蘇萱,換了一副南方妹子的身體,又來到條件落后的古代,終于知道了,這不是什么作家的想象,而是真實存在的。
現在只要打開自己的船艙門,就能看見頂上掛著的冰凌,在水上行走濕氣又大冰凌結的又長又圓,一掛一掛的在四周掛著。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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