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山去繼續興致盎然的講著:“這歌的第二句里的「花園」也是別具深意——,走到花園來看花——這里的花是「妹妹」想要讓「娃娃」看的,還是「妹妹」自己要看的呢?答案很明顯是前者,如果是她自己要看的,那她沒有必要特地帶著一個「死娃娃」。
所以這里的「花」其實是指的「獻給死者的花」,而滿種著這種花的園地,沒錯,這里指的就是「墓園」,死者安息之地。”
他們現在所處的索奇米爾科地區,正是墨西哥乃至全拉丁美洲最大的鮮花市場。娃娃島上也有很多野生的鮮花,在冷艷的綻放。
林在山刻意講了童謠中的花是獻給死者的花,還說這種種花的園地是墓園,這讓李孝妮和李雅妮都情不自禁的將娃娃島想象成了一座天然的墓園么一想,她們腳下踏著的島嶼就更可怕了!
就連猜出林在山是在故意嚇活孝妮的趙洪國,聽到這都有點被繞進去了,這木屋內外的氣氛都很詭異,林在山講故事的時候,門口掛著的上吊娃娃一直在隨風搖擺,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趙洪國離上吊娃娃是最近的,他冷不丁的瞥到這娃娃,再聽著林在山胡說八道卻是一本正經的故事,他心里也開始打冷顫了——難不成,林在山講的是真的嗎?
李孝妮皺眉問林在山:“大叔,這都是你臆想的吧?”
林在山承認道:“是啊,這些都是我的聯想,但你不覺得我的聯想有理有據嗎?最頂尖的變.態殺手,在殺人后都是會故意留下一證據讓人們去反推他的作案過程,他們很享受這種玩弄別人的成就感。有一些詞曲作者,也喜歡在歌曲里暗藏玄機,留出破綻給大家去分析,我覺得這就是這樣的作品。”
“不是吧”
李孝妮很想反駁,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駁,聽林在山這么一講,這歌的歌詞確實挺奇怪的,十分不合稠。
林在山繼續講:“你接著聽我給你講啊,這歌不光詞曲里藏著玄機,就連內在邏輯有暗藏著玄機。為什么在第一二句就已經死掉的娃娃,會在第三句活回來叫媽媽呢?其實很簡單,因為詞作者在這里使用了插敘的手法,也就是說,這歌的故事正確生的順序是3412。娃娃在被殺害的過程中哭著叫媽媽,烏鴉目睹了行兇的過程,在樹上出凄厲的叫聲,之后兇手便背著娃娃的尸體,帶到墓園中安葬。”
李孝妮哭笑不得,林在山越推理越離奇,奈何他講的是頭頭是道,讓人信他說的很難,不信他說的也很難。
“你這想的有點多了吧?”因為林在山的推理過于臆想化了,李孝妮已經不覺得有多恐怖了,而是覺得林在山的想法太個性了。
“你不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嗎?”林在山笑著反問李孝妮,他手上一直沒停下翻找的動作,他是在邊翻娃娃邊給李孝妮講故事。
“我覺得你講的有點牽強。”李孝妮和林在山討論著,她的膽子逐漸大起來了,也幫著林在山翻犄角旮旯找娃娃。
“是有點牽強,但我們在面對到一些作品時,就要大膽的去想象它,去大膽的分析作者的創作意圖,這樣才有可能獲得更多的感悟和靈感⊥拿這童謠來說吧,你當它是一正常的童謠來聽,不去多想,沒問題,它就是一普通的童謠。但如果你多想想、多分析分析這歌里面的內在邏輯性,你就能得到更多的有趣靈感了。雖然這些靈感有點恐怖,但分析起來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李孝妮無奈而贊同的點頭笑了,她終于知道林在山如今靈感為何如此大爆了,這哥哥平時沒事總瞎想啊!怪不得他的創作思路這么開闊呢!
李雅妮聽了林在山的話后,亦對林在山更刮目相看了。林在山被稱作“級天才”,這不光是他的天賦所致,他與眾不同的思路,也很令人稱贊啊!
“不會吧!我又找到了!”
李孝妮不經意的彎腰掀開一塊沾布,下面居然藏著一個有極限闖世界金色哨標的盒子!
這正是盛有奧運娃娃的盒子!
林在山湊過來和李孝妮一起打開盒子,里面裝的是黃色的奧運娃娃!沒有重復,他們已經找到兩個了!
“你今天運氣好啊么我都找不到,你一找就能找到。”林在山感嘆的講著。
“哈哈,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想恐怖故事上了,沒認真找。”李孝妮笑著埋怨了林在山一句。
“我找的很認真啊。但我分析歌也很認真,我其實還沒給你講完呢,這童謠,在我看來,它不是這么簡單的。”
“還沒講完啊?”李孝妮微微一怔。
“當然了,我才剛剛開始分析呢。”
林在山帶著李孝妮等人出了木屋,一出來就聽到張氏姐妹花重復的歌聲了——
走到花園來看花
娃娃哭了叫媽媽
樹上旭笑哈哈
不知道為什么,二女的歌聲聽著有點顫抖的感覺,這讓這歌的意境在這座恐怖的娃娃島上酵的更為詭異了。
借著張氏姐妹花的獻唱,林在山添油加醋的繼續嚇活孝妮:“你們不覺得么,這童謠背后一定是藏著一個殘酷血腥的真相的。你們可以想想,這位兇手「妹妹」為什么要在殺氦兒之后,特別加以安葬對方。而又是為什么,作詞者要稱兇手是「妹妹」呢?”
李孝妮和李雅妮聽得都很費解,在林在山思路詭異的分析中,她們很難插上嘴,能跟上林在山的思路已經很不容易了。
林在山意猶未盡的繼續分析:“葬禮是一種特別的儀式,有追思懷念故人的意義象徵,如果是普通的殺手想必不會懷念被他下手殺害的對象,所以這名兇手恐怕與被殺害的娃娃有某種程度的關系。再者,「妹妹」這個詞有許多含意,第一,這表明了兇手是名女性。另外,「妹妹」這個詞通常被用來形容幼小,年輕未成年的女性。再更深一層,「妹妹」這個詞也常被代用來稱呼色.情行業工作者,就像酒店秀這類。想到這里,兇手的身份可能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李孝妮聽得一呆,林在山怎么能把童謠中的妹妹想象成酒店秀呢?這是什么路數?這想的也太極端了吧!
李雅妮聽著林在山的分析也很尷尬,但既然林在山已經分析到這了,她們就不得不跟著林在山的思路走下去。
林在山卻話鋒一轉,講說:“這里還有一個疑問,如果作詞者只是要表明「死娃娃」的意念,為什么一定要用「洋」娃娃?而不用鐵娃娃、木娃娃、石娃娃,或是直接用死娃娃呢?問題就出在這「洋娃娃」三個字上面,為什么說這個娃娃是「洋」娃娃?”
李孝妮哭笑不得的答說:“因為洋娃娃是舶來品啊像以前人講的洋火,洋車,洋人一樣,是國外的東西傳到國內,所以加了‘洋’字。很多人都管娃娃叫洋娃娃啊。”
“那可不一定,中國古代也有娃娃,也沒管它們叫洋娃娃啊。這歌里用了洋娃娃,就說明了一個事實,暨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和國外的事物有關。再聯系一下我前面的分析,事情的脈絡基本上就被梳理出來了。”
林在山醞釀了一下思路,給李孝妮講這整個故事的真相:“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妹妹’,應該是一名以賣身為業的年輕女性,在許久之前,曾經接待過一名異國的男性,或許她對這名男子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芋,不過是眾多恩客的其中之一罷了。但是,和這名外國男交易之后,這個女生懷孕了,在十個月的辛苦之后,她生了一個金碧眼的肖孩,「這是個混血仔啊」女子心中明白,先不說她太過年輕,或是身為風塵女子養育孩子的艱辛,光是這個孩子的外表就會讓這個社會極均能的排斥她了。要知道,這歌的創作時間是四五十年代,那時的社會風氣還是相對保守而壓抑的,這個孩子生成了混血兒,一生都會被歧視、排擠,一輩子都會痛苦。作為一個母親,她萬萬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但是,那依然是她的孩子啊女子猶豫了很久很久,孩子都成長到牙牙學語的年紀了,女子終于忍受不了外界的壓力,決定給這個孩子做個了斷。”
林在山越講越離奇,原作者作這,絕不可能藏著像林在山講的這個真相,但林在山從這簡單的兒歌中酵出的這個離奇曲折的風月女子的故事,卻是讓李孝妮包括李雅妮都覺得挺吸引人的,她們耐著性子,很愿意聽林在山繼續往下講。
林在山繪聲繪色的講出了故事的菁華段落:“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女子帶著那個孩子來到一處荒郊野外,一排排的夜鴉縮著翅膀沉默地凝視著這對母子。女子將孩子放下,接著了瘋似的用雙手緊掐著孩子幼弱的脖頸,孩子痛苦而無助地掙扎哭喊,喊著面前那正親手殺害他的兇手,「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媽」哭喊聲漸漸止息了,同樣漸漸消沒的是孩子的呼吸與心跳聲,寂靜的黑夜中,鴉群凄厲的哀叫刺耳,而那微弱卻無一刻停止的,從女子雙眼落到孩子臉頰上的滴水聲,竟是如此的清晰。”
一陣冷風刮過,樹叢中掛著的鬼娃娃們又出了“嘎嘎”的笑聲,好像林在山的故事講中了它們的心聲。在無法釋懷的心魔驅使下,它們很想掙脫出舊娃娃的軀殼,真正釋放自己的恐懼與憤怒。
李孝妮聽了林在山講這段,身上又有不舒服的感覺了,她小聲同林在山講著:“大叔,你就別故意嚇唬我們了,這周圍的環境已經很可怕了。”
“我不是在故意嚇你們,我是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中聽到姐妹花唱這,很刺激,很有創作的們想象啊,如果把這歌想成我想的樣子,會不會聽著更有感覺了?”
以張氏姐妹花的歌聲當背景,林在山愈演愈烈的給李孝妮講道:“殺了孩子后,女子背著孩子冰冷,不再有生氣的尸體,在荒草叢生的墓園中緩慢行進著,她口里哼著溫柔的液曲和童謠,一一的,正如同孩子生前每晚她都會唱著哄他睡的那些。女子親手挖掘出了一個寫,讓孩子用安詳的睡顏躺臥其中,再輕柔而憐愛地在孩子身上撒下一捧捧的泥土,過了很久很久,直到泥土覆滿了孩子的身軀,直到女子唱完了每一歌,這位母親才舍得離開她孤單的孩子”
“大叔,你別講了,太可怕了,咱們還是踏實找奧運娃娃吧!”李孝妮實在聽不下去了,要再被林在山帶著往溝里想的話,他們今天一整天的比賽都要蒙上恐怖的娃娃陰影了,估計晚上在回國的航班上睡覺都要做噩夢。
林在山卻是自己把自己給講high了,他本來就不怕身邊的這些鬼娃娃,被故事調動了一下驚悚的氛圍后,他反倒很享受這種恐怖的氛圍了。他又想起了另一位面改編版的,那歌的歌詞更直白,而旋律則用了日本動漫歌曲It\'son1ytheFairyTa1e,改編頗具神來之筆,相當的有感覺。
要擱平時,林在山肯定沒有唱這歌的欲.望,畢竟是軒科的東西。但現在身處滿是鬼娃娃的恐怖島,林在山一下子就有唱這歌的心情了。
“我現在突然來了靈感,想把這童謠改編成一更恐怖的歌,你們想不想聽?”林在山嘴角抹開一絲詭異的微笑,問李孝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