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陰死你

歡迎光臨

細雨迷蒙,街頭上光影飄浮,夜色迷離。

名士俱樂部就坐落在臨江繁華商業區新街口的中心地帶,當賈明鎏推門而入的時候,四個訓練有素的門迎小姐笑容可掬,一起彎腰致意:“歡迎光臨。”聲音整齊悅耳,差點把賈明鎏嚇了一跳。

看得出來,賈明鎏來之前有過精心準備,休閑西服脫下來搭在手上,深藍色襯衣沒有半點褶皺,同色系的領帶顯示出個人的品位,白色的休閑長褲褲線筆直,短短的頭發梳得有型有款,下巴上的胡子剛剛剃過,泛出青青的光澤。賈明鎏掃視了一下全場,很快就發現自己的裝束過于正規,在人群中多少有些另類。

服務生走過來,引著賈明鎏來到一個靠窗的5號臺位:“先生,您來點什么?”

“一杯冰啤。”

暗淡的燈光下,吧臺旁的調酒師雜耍般地甩動著手里的酒瓶,不斷地將酒攪合在一個個杯子里。大廳和卡座里的人們各自沉醉在自己的私人氛圍里,如果不是別有用心或者閑的無聊,誰還有心思注意新來了什么人呢?可賈明鎏總感覺有一雙好奇的眼睛在某個地方跟隨著自己,所以顯得不夠自在隨意,直到幾口冰啤下肚,心情才稍稍放松下來,恢復了平常的悠閑神態。

賈明鎏很滿意自己選擇的5號臺位,坐下來幾乎可以觀察到大廳里所有的角落,余光也看得到二樓上下的樓梯,扭頭透過淡藍的窗戶玻璃則能夠盡情地欣賞街面上撐傘而過的美女。

逐漸適應了屋里的燈光和氣氛,賈明鎏裝出等人的樣子,開始仔細打量周圍的人與環境。散落四周的卡座里大多是談情說愛的青年男女,里面的燈光溫情而曖昧,一個秋千般的藤椅上晃悠著兩個如膠似漆貼在一起的人影,黏黏糊糊的神情讓賈明鎏無端地生出許多聯想。偶爾會有一兩個那種渾身細胞都洋溢著成功的中年男人,身旁跟著一位或兩位靚麗的女孩子,嬉笑著上到二樓的包間里,從談吐和穿著中散發出來的自信,又令賈明鎏傾慕不已。

準確地說,這是一個開放式的自助酒吧,真正體現檔次的應該是吧臺側面的那支小樂隊,演奏的幾乎都是世界名曲,時而悠揚,時而低沉,時而歡快,恰到好處地調節著人們的情緒,客人如果有需要的話,也可以通過服務生點上一支自己喜歡的曲子,間或會有人與走上前去和樂隊商量一番,然后引吭高歌,博得人們的陣陣掌聲和喝彩聲。樂隊伴奏和卡拉OK的感覺有著天壤之別,前者是享受,后者是發泄,不可同日而語。賈明鎏想:正是靠著這支小樂隊,名士俱樂部才在臨江博得了現在的知名度和口碑。

別看賈明鎏酒量有限,嗓音卻是充滿了磁性,和李丫丫就是在大學合唱團排練中認識的,而且大學四年兩人一直都是合唱團的主力,唱歌自是他的拿手好戲。自從到了臨江之后,整天的忙忙碌碌,記憶中仿佛遠離了音樂和歌聲,今天沉睡的細胞突然被一支高水準的樂隊喚醒,賈明鎏的心蠢蠢欲動。

當賈明鎏鼓起勇氣將寫好的紙條遞給服務生之后,樂隊里的樂手們突然有些騷動,目光和手勢都指向賈明鎏和另一個角落的女孩子。

樂隊的小提琴手站了起來,手持麥克風大聲地說:“各位嘉賓,今夜,有兩位客人同時點唱了同一首歌曲,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這兩位客人,共同為我們演唱蘇格蘭民歌《羅蒙湖邊。”

掌聲和呼喊聲四起,賈明鎏和那個女孩站起身走近樂隊,從樂手手中接過麥克風,音樂響起來,頓時大廳里彌漫起了蘇格蘭風味的和聲,飽含深情又有所向往的演唱,讓所有在場的人陶醉。先是英文,后是中文,吐字清晰而又憂傷婉轉。“你走山路我走平原,我們看誰先到蘇格蘭,我們永遠不能相見,在那最美麗的……”

賈明鎏用心在唱,也用心在聽,女孩的內心深處有著難以言喻的孤獨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