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圍坐在燈光下。
賈明鎏和如夢站起來,祝福賈媽媽健康快樂,賈媽媽激動萬分,拉著如夢坐下,喜氣洋洋地說:“如夢,你能和明鎏一起回我們小縣城過年,媽該謝謝你呢。”
“阿姨,過年就圖個人多熱鬧嘛。”
“如夢,還沒成親呢就來我們家過年,你家里該不會有意見吧?”
一句話說到了如夢的傷心處,如夢淚水就下來了,慌得賈媽媽不知所措,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
“媽,如夢的家人都不在了,現在她是孤身一人。”
“苦命的孩子啊,怪不得知道體貼人呢。”賈媽媽拉著如夢的手,陪著也流了淚。
如夢含著淚花笑了:“阿姨,都怪我不好,這么喜慶的日子,我怎么還落淚了呢?”
“多懂事的姑娘啊,你要不嫌棄,以后這就是你的家。明鎏,你以后要敢欺負如夢,媽可不依你。”
賈明鎏沖如夢做了個鬼臉:“如夢,你看,才一天呢,你就成了我媽的親閨女,我倒像是成了外人。”
說笑著,豐盛的大飯雖沒有吃掉太多的菜肴,可三個人的心里都吃得熱乎乎的,大概,這么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發自內心的親情,都有些年頭沒有體驗過了,所以三個人覺得特別的有意義。
吃完了,如夢搶著要收拾碗筷,賈媽媽攔住了:“如夢,你放下,哪有剛上門就干家務的,我家可沒這規矩。明鎏,我收拾桌子,你給如夢泡杯茶,把果盒拿出來,你們說說話,等著看春節晚會。”
賈媽媽把碗筷拿走,又忙活著把剩下的菜端回廚房,賈明鎏就小聲和如夢商量:“睡覺怎么辦?”
如夢臉一紅:“我和你媽睡里屋,你一個人睡到外屋去。”
“我沒意見啊,就怕我媽不答應。”
“那咋辦?你這個壞家伙。”
“我保證,絕不碰你一手指頭。”
“狗屁,你有那思想覺悟和道德水平?”
賈明鎏一拍胸脯:“我說到做到,事實勝于雄辯。”
賈媽媽收拾完廚房里的事情,又坐下來和賈明鎏、如夢拉家常。
“明鎏,你們什么時候回省城啊。”
“我們陪你住幾天就回去。”
“我想啊,該回老家給爺爺奶奶上個墳,明鎏,你有幾年沒回老家了?現在明鎏工作了,也快要成家了,該給老人家們一個告慰了。”
賈明鎏為難地看看如夢,賈媽媽就問:“如夢,你看方便不?”
如夢略有羞澀,點點頭:“可以的,沒問題。阿姨,你這么一說啊,我也該抽空回家給父母墳上添點土,磕個頭。”
賈媽媽很認真地對賈明鎏說:“應該的,一定讓明鎏陪你去。”輕輕地嘆了口氣,接著說:“說起來,他爸再怎么對我們娘倆,我都不怨他,他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該他去負責,但明鎏畢竟還是他賈家的后代,這個理說到哪都沒錯的。”
“媽,你就別扯遠了,如夢不是答應了嗎?”
“嗯,如夢,你真是個明事理的好姑娘。”
春節晚會干巴巴地沒多大趣味,賈媽媽打了幾個哈欠,就回到外屋去了,還不忘叮囑客廳里的兩個人:“明鎏,媽先睡了。你和如夢也累了一天,早點睡吧,明天鄰居們還要互相拜年呢。”
賈明鎏忙答應:“媽,你先歇著吧。我們看看春晚,還守歲呢。”如夢笑著使勁搖著賈明鎏的胳膊。
新年的鐘聲敲響,縣城里的鞭炮聲又一次此起彼伏。這是風俗中關門驅邪的炮竹,初一早上一開門還得放鞭炮迎財神。
鞭炮聲停歇了,賈明鎏站在客廳里手足無措,只傻呵呵地笑,如夢瞪了他一眼,也不多說話,進到里屋默默地把兩床被子鋪好,剛開始把兩個枕頭在兩邊床頭各擺了一個,想了想,又擺在了一頭,然后脫了外面的衣服,鉆進了里面的被子里。賈明鎏聽里屋沒了動靜,也拉了燈,悄悄地脫了外衣,鉆進了外面的被子里。
兩個人不說話,睜著眼都沒有睡著,靜靜地能聽見各自的呼吸……
夜深了,如夢有著一種莫名的期盼,卻又害怕這個期盼真的來臨,迷迷糊糊之中,如夢悄悄地擦去了滾落下來的淚珠。
第二天一早,兩人都被鞭炮聲驚醒,賈明鎏迅速坐起來,看了一眼隔著被窩的如夢,手忙腳亂地穿好了衣服,然后拍了拍如夢的被子,自己跑到衛生間里洗涮,等出來,就看見如夢在客廳門口舉著牙具等著呢。
賈媽媽已經把早餐做好,如夢也早已把里屋的被子疊還原了昨天的樣子,吃著青菜豆腐飯,賈媽媽說這預示著一年做人都會是一清二白。聽賈媽媽這么一說,賈明鎏和如夢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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