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二章遠和近
高云風這么一問，鐘天才反應過來，敢情這桌上自己沒什么關系的家伙，登時語塞，愣了下才笑著回答。
“合家歡擴張太快了，用的又全是貸款，不但還貸的壓力大，而且，建店的速度甚至超過培養分店經理的速度，又沒時間停下來整合……所以我這么說。
很顯然，他這話是打了馬虎眼的，而且防的就是高云風，高云風笑著瞥他一眼，也不戳破，而是笑著點點頭，“早聽說合家歡的老板牛，看來也就這么回事啊。”
趁他說話的當口，王啟斌側頭看自己的女婿一眼，雖然沒什么表情，是那意思很明顯：我說你小子話太多了吧？
鐘天卻是有點不服氣，看著王部長的同時，沖高云風方向甩了下眼球：老泰山你聽聽，人家對周旺評價也不高啊，你怕什么？
王啟斌怒視他一眼：你倒是沒得比了，跟高勝利的兒子比？
總算還好，接下來大家就不談這個話題了，天也越發規矩了起來，不過，不談不代表心里沒惦記，事實上，其他四個人都把他的反應看得明明白白的。(....)
“這家伙沒說實話，他防著我呢，”喝完酒之后，大家分道揚鏣，高云風的車在交通賓館放著，他開著陳太忠的時代超人，“太忠，可以跟他打聽點兒事兒。”
“這倒沒問，”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天的妹妹可是自己的枕邊人，想套什么不行？可問是，“我是在琢磨，到底值得不值得？”
值得不值得，都是要問一下的，進了交通賓館，就在等那帕里來的時候，陳太忠撥個電話給鐘天，“我是陳太忠，你能不能說說對合家歡的了解？嗯，不要跟別人講。”
鐘天正跟自己的老丈人聊剛才酒桌上的事兒呢，王啟斌嫌他管不住自己的嘴，“今天來的人，王浩波也就算了，高勝利是要做副省長的人，知道他跟朱秉松和趙喜才什么關系？你還年輕……有些話不能亂講。(9/..)”
“我是想，都是陳太忠帶過來的人，”鐘天覺得自己挺委屈，可是也不敢硬頂老丈人，“您不是說，陳太忠和趙喜才都是蒙藝的人？我說說朱秉松的壞話，不要緊吧？”
“上面的事兒，復著呢，哪里是誰是誰的人那么簡單？”王啟斌淡淡回他一句，“最近還想著幫你調整一下工作呢，你要學會穩重，知道吧？”
正說著，天就接到了電話，他看一眼自己的老丈人，決定穩重一下，“陳主任你那邊說話方便吧？”
陳太忠和高云風對看一眼，笑著回答，“嗯，沒人。”
“我的師傅，以前就是對口合家歡的，”鐘天嘆口氣，敢情，帶他業務的師傅叫李東，以前在寶蘭區工商局，現在進了市局，很是跟合家歡打過一陣交道。
某次醉酒后，李東跟鐘天說起來，合家歡由于有大量的現金結算，實際上就是朱市長小金庫的一部分，“朱秉松從里面提了不知道有多少了，往少里說也有一兩千萬，供貨的好多是他的關系。()”
現在，李東在市工商局混得也不如意，雖然是個副科長，卻是沒什么實權，天的總結就是，“合家歡的興旺，其實就是建在沙灘上的堡壘，危機其實挺大的，要是有五年時間整合，再把擴張的腳步放慢，還是有希望的，要不然出事是遲早的……所以我剛才那么說。”
“呵呵，”掛了電話之后，陳太忠沖高云風笑一笑，“現在還真是熱鬧了，看來周旺……也不是沒人保啊。”
“朱秉松，”高云風聽得就是一陣苦笑，半天才緩緩搖一搖頭，“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新佳收不了合家歡呢，朱秉松怎么可能把把柄塞到趙喜才手里？”
“嗯，對朱秉松來說，最的辦法，就是找個國企收購，”陳太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要不就索破產倒閉，私企收購的話，也只能是跟朱秉松有關的私企。(9/..)”
“那咱們現在能做的，恐怕就只坐山觀虎斗了，”高云風苦笑一聲，旋即又搖一搖頭，“希望周旺不要被自吧？”
“不可能，蒙老板下不了這種手，他不會逼朱秉松太狠的，”陳太忠搖一搖頭，“要說只趙喜才，他跟朱秉松斗，還差。”
說是這么說，他的思緒早飄得遠了，既然蒙藝遲早要離開天南，朱秉松咸魚翻身的可能性雖然不大，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么低調了。
為什么不給趙喜才弄個對手出來呢？他會算計我，我不會算計他嗎？想到這里，他臉上
泛起了絲笑容，開始細細琢磨起來。
“想什么呢？你看起來笑得很陰險啊，”高云風等了天不見他說話，禁不住出言發問了。()
“沒啥，”陳太忠緩緩搖一搖頭，沉吟一下，“我覺得這件事，可以跟張建國說一聲，讓他跟這個李東接觸一下，你覺么樣？”
他已經想通了，挑動朱秉松和趙喜才斗狠一點，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趙喜才絕對斗不倒朱秉松，而朱秉松鐵鐵地會懷恨在心。
以陳太忠的分析，蒙老板肯定不會管這件事的，他對蒙藝的脾氣已經有一定了解，趙喜才收拾合家歡沒什么大問，是想借此損公肥私，那絕對是令蒙老板厭惡的，再說朱秉松也跟黃老沾邊，眼下這情況，他哪里敢再在黃老的怒火上澆油？
“這個……有點殘忍吧？”高云風謹慎地表示反對，他毛病挺多，但是優點不少，既然他將張建國視作朋友，當然就要真心為朋友打算，“他哪兒扛得住朱秉松加上趙喜才？”
“富貴險中求嘛，不冒險哪里來那么大的收益？”陳太忠笑著搖頭，他可是不在乎張建國，“再說了，人家老張歹億萬富翁，怎么還不認識幾個導？”
高云風猶豫一下，顯然是有所動搖，不過終是搖一搖頭，“還是覺得不好，老張熟的是海關那幫人，跟省里關系還真的不大。()”
“不是還有你和我嗎？”陳太忠見他這么執著，也不好再說什么了，“要不這樣，你把情況和危險告訴他，讓他自己擇，這總可以吧？”
正說著呢，那帕里敲門進來了，手里著兩個盒子，“最新款的手機，見者有份兒啊，呵呵。”
“真小氣，才拿倆來，萬一有外人呢？”高云風笑嘻嘻地站起來，走上前翻看著手機盒子，“那處該多倆來。”
“你以為我做手機的？”那帕里翻個白眼給他，作勢就要收回，“你不要拉倒，我自己用，白吃棗還嫌核大……”
然而，說是讓張建國自己，高云風估計還是做了什么提示，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開著買的時代超人，剛從紫竹苑把雷蕾送到報社，就接到了張建國的電話，“陳主任，聽說你跟報社的人挺熟的？”
“認識一兩個吧，張總有什么事？”陳太忠下意識地四下張望一下，這家伙在跟蹤我嗎？
“我跟他們不太熟，”張建國笑著回答，“有點事情，想麻煩您一下……”
敢情，他不想直接找李東去，而是想請報社先去個(者采訪一下，探一探路，“反正合家歡的現狀也不行了，報社應該對這個材比較感興趣吧？”
嘖，這也不是不行，陳太忠琢磨一下，心說媒體不就是起個輿論監督作用嗎？起碼這件事從表面上看，合家歡現在是商業上經營有問題，“這么著，我幫你問一問吧。”
雷蕾倒是挺奇怪，怎么才分手太忠就來了電話，等她聽明白此事后，猶豫一下才回答，“你肯定知道，合家歡的事情比較敏感，社里沒定論呢……你一定要我去？”
“不是啊，最你別去，”陳太忠可是舍不得讓她冒險由此可見，陳某人還是知道輕重的，“也別說是我的意思，你有那種想出名想瘋了的記者朋友沒有？”
“這個倒是有一個，不過是《天南商報》的，”雷蕾笑著答他，“叫劉曉莉，性子挺直，而且，好像跟蹤合家歡事件一段時間了。”
天南商報是由天南社會群體主辦的，掛在省經貿委名下，影響力一般，不過歹是掛了天南的名號，算得上有點頭臉的。
安排好此事，陳太忠又在素波轉了天，該走動的人都走動了下，畢竟元旦之后，就是春節了，原本他還想去蒙藝家一趟來的，不過挺遺憾，蒙書記忙得顧不上理他。
當天晚上，他悄悄地去夏言冰家里轉了圈，不過沒什么收獲，倒是差一點被養在院子里的大狗發現，看來找點老夏貪贓枉法的東西也不容易啊。
第二天就是三十一號了，中午十二點，他剛回到鳳凰，才說要找個地方吃飯，卻接到了雷蕾的電話，“壞了太忠，劉曉莉被送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了。”
“被精神病了？”陳太忠撓一撓頭，這年頭被動句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