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

3410-3411孰重孰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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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03411孰重孰輕

3410章孰重孰輕

陳太忠進門之后,也沒跟王媛媛說話,徑自上了二樓,那濕漉漉的外套也不著急脫去,瞥一眼隔壁之后,他拿起一瓶啤酒,順開了電視。

劉抗美還在凱瑟琳那里坐著,也不知道丫有多少可說的事情,陳區長一邊灌著啤酒,一邊琢磨著:她能不能從地電那里榨到什么好處?

正琢磨呢,樓梯聲輕響,王媛媛走了上來,剩下最后一級臺階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老板,譚區長想找您匯報工作。”

“嘖。”陳太忠聽得眉頭皺一皺,心說當了這個破區長,哥們兒簡直連點個人生活都沒有了,不過他拒絕鄉鎮領導可以,但是拒絕副手就不太合適了,再想一想譚區長剛才似乎就有話要說,說不得輕噌一聲,“那你讓他上來吧。”

譚勝利上來之后,照例關心了一下區長這濕乎乎的形象,然后他才發話,說是要搞旅游的話,咱們的小嶺鄉和武水鄉,是個不錯的選擇。

合著他也是聽人說起,這美國貴賓不止有錢,敢于投資工業,更是在涂陽投資了旅游業,他的心里禁不住就是一動北崇的旅游,也可以開發一下嘛。

旅游這個口兒,也是歸譚勝利管的,但是還不盡然,白鳳鳴分管的建委,也可以在旅游上伸手,譚區長不想落在人后,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區長。

陳太忠倒不知道,譚區長還有這番心恩,只是他聽到“武水鄉”三個字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異,好半天之后,他才搖搖頭,“也許那里目前能開發旅游業,但是目前來說,還顧不得考慮那一步……,等個兩三年之后,咱們爭取用自己的力量,開發那個旅游區。”

“那我先把那里的人文風貌搜集一下?”譚區長那慎地發問,只要區長同意他動手,這事兒也算裝進兜里了,“我知道您去過不少鄉鎮,但是那里的好風景,基本上都是在沒路的地方,您可能沒有親眼目睹過。”

“行,那你去吧。”陳太忠點點頭,對于下面人行動請纓工作,他從來都會大力支持,“那個充值卡還有一百萬,撥你十萬,算是我對你的支持,明天一大早找我來簽字。”

對譚區長來說,這就是意外之喜了,不過陳區長也沒心疼,原本這是充值卡,他是打算把部分花在區政府的福利上的,但是現在有手機,有剃須刀又有香煙,他這個區長已經是很對得起同志們了,那么這一百萬用于支持同志們的工作,也就正常了。

接下來又是一夜荒唐不表,第二天上午八點十分,區政府領導兵分兩路,陳區長和葛區長帶著普林斯公司和地電的人直奔臨云鄉,白區長和徐區長則是帶著涂陽卷煙廠的人,去前屯鎮看預制板廠的地址。

側磣的是,北崇居然派不出第二輛好一點的中巴車了,所幸還好,盧浩然自己就帶了輛中巴來,才不至于太過難看。

前屯鎮這里就不用說了,單說臨云鄉這一路,山路本來就不好走,又由于昨晚下了雨,現在天上還時不時地飄下一絲雨絲來,為了減少客人的顛簸,車開得極慢。

可饒是如此,路上的水坑也時不時地顛得車微微晃一下,這還是大金龍的減震效果很好,終于,在又一次的抖動之后,凱瑟琳忍不住出聲了,“陳區長,這樣的道路,可是很影響工業發展的。”

“唉。”陳太忠聽得長嘆一聲,“這不是沒錢嗎?”

“凱總,支持一下我們的道路建設吧?”葛寶玲抓住時機果斷出擊,而且她用的稱呼,還是區長起的外號,“您跟我們區長這么慣。”

“他沒錢?”凱瑟琳斜睥陳太忠一眼,輕哼一聲,“別被你們區長騙了,只要他愿意,找幾十個億也不是問題。”

“昨天還幾個億呢,今天就是幾十個億了,明天該幾百個億了。”陳太忠干笑一聲,他知道她還在為凌晨的事兒生氣。

這凌晨的事可不僅僅是房事,而是在ji情過后,他問起凱瑟琳來,說地電找你什么事兒,結果凱瑟琳很興奮地告訴他,說海洲市要上一個很大的電廠,地電希望她能投資。

這個電廠我當然知道了,不過陳太忠覺得有點奇怪,康曉安都在會上宣布了的消息,他們可能還缺設備供應商嗎?

是投資,不是融資,凱瑟琳很鄭重地向他解釋,而且設備上,只是主要設備定了,配套設備沒定,隨便劃,拉戈,拉,幾千萬的單子是沒問題的。

當然,她在意的并不是這個小單子,她高興的是,地電的人說了,你要是能投四十個億進來一你可以擁有電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凱瑟琳在意的是這個,電廠賺錢厲害,這誰不知道?至于說不能控股,這簡直太正常了,電力是工業的命根子,她也不指望自己能例外一決策啥的她不想沾邊,坐在一邊安安生生地數錢就行了。

可是陳太忠一聽,就覺得她是被忽悠了,地電那幫人窮得眼珠子發藍,只要你有錢,啥都敢答應你,但是錢到賬以后會怎么樣,那鬼才知道。

有人敢昧美國友人的錢?別說,這種可能性真的存在,巨額利潤擺在面前,由不得人不動心,而且康曉安這人太急于做出成績沒錯,康總未必是出于利益的目的動你。

簡而言之一句話,電廠再賺錢,也不過是個企業,只要是企業,就有賠本的風險,凱瑟琳你覺得電廠一定賺錢?抱歉,康曉安可以讓它不賺錢。

這不是說海洲電廠會作假賬假賬只是可能性之一罷了,最關鍵的是,電力已經實施了廠網分離的政策,也就是發電企業和電網分開了,發電的只管發電,電網的只管電網。

不要小看了這個廠網分離,這是很要命的玩意兒,還是那句話,電廠雖然賺錢,但是賣得出去電才能賺錢,要不然就是白瞎。

現在電力緊張,那自然是發了電不愁賣,但是只要存在供需關系,那就存在個價格浮動的問題,電力系統已經提出了這樣的口號競價上網,哪家發電企業的價格低,電網就優先購買那家的。

當然,現在電力,基本上處于賣方市場,這個問題基本上可以忽視,但是已經有人注意到了,將來的發電市場,拼的就是發電成本,拼的就是人脈關系。

拼發電成本,這很好理解,以北崇即將建設的電廠來算,兩臺機組一共十萬千瓦,每度電降低一分錢成本,滿負荷運行的話,一小時的發電量就能降低一千塊的成本,一天二十四小時就是節省兩萬四千塊。

那么一年下來,就是七百余萬元的差距,考慮到電網均衡,機組不可能一直滿負荷運行,再考慮到機組還有年檢、大修之類的情況,還要降低一點差距,但饒是如此,基本上一年五百萬的差距是差不多的。

這只是競價上網時差了一分錢,要是差兩分錢的話,就北崇這么個十萬千瓦小電廠,一年的利差就可以達到一千萬,那么……,一百萬千瓦的電廠,一年的利差有多少?

正是因為如此,國家主張淘汰十萬千瓦以下的機組,那種小機組不但污染重,單位發電的成本也高,跟現代的大功率機組,根本沒法比。

現在國家普遍缺電,所以有些老舊機組就是減緩拆除了,但是長遠來看,這是趨勢。

有人說了,海洲要上的是一百八十萬的大電廠,發電成本肯定高不到哪里去,要是公平地競價上網的話,也是很有優勢的,沒必要太悲觀。

但是然而可是,說話的人就沒想一想,川,這世界上真的存在絕對的公平嗎?

所以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競價上網,還要拼人脈關系,這就不是單純的佝私枉法了,是綜合考慮的問題。

打個比方說吧,目前在天南,建福公司的平均發電成本,一度電在一毛八左右一一水電的成本確實低,這還是小水電,所以成本偏高,但是一毛八足夠了。

建福在天甫的部分電網,發電量有盈余,可以兩毛錢一度,賣給大網,這是雙贏的局面,但是電業局這個大網,說成什么都不收它

在這個電力緊張的時候,任由水流嘩嘩地跑掉,也不收這個錢,他們寧愿收取十萬火電機組的電,哪怕那些機組增加了額外的環保除塵設備之后,發電成本已經高達三毛二。

也就是目前全國都缺電,所以這些機組得以荀延殘喘,真要到供需平衡的時候,敢上網競價的,都不會有二十萬的機組,起碼也得是二十五萬的機組。

這就是人脈關系的重要了,兩毛都不到的水電上不了電網,三毛二的火電上得去,這并不僅僅是供需關系的問題。、

要說北崇這個電廠建成,發電成本怕是也逼近三毛了,但這是新能源,又有環保效應,只沖這兩點,就有資格高價賣電,誰都不能說什么。

所以說政府里的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

3411章孰重孰輕

陳太忠想的也是這個,凱瑟琳你傻不啦嘰地決定參股電廠了,可電廠里的電不是隨便賣的,到時候賣不出去,你就哭破大天都沒用了。

要說這地電,還有個好處,不但有發電企業,還有電網,像海洲這樣的電廠,是地電的企業,上網定價的事情,可以商量著來一左手賣給右手了,多大的事情?

這些因果說來長,但是真的很簡單,只要康曉安想算計凱瑟琳,那就一定能算計了,地電廠網一家反倒沒準更方便算計。

當然,康總沒有算計普林斯公司的必然理由,畢竟這個風險是很大的,但是地電巫需資金壯大自己,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既然有了急于拼政績的想法,美國人的資金,也未必不敢動一動。

當然,這個動一動不會動到最糟糕的程度,普林斯最后全身而退大概還是可以確保的,畢竟她身后的勢力,也有著相當的威懾力。

但是這樣就真沒意恩了,影響心情不說,投入產出比也未必強于直接貸款,既然如此,還不如貸上幾個億進去,做點設備也就是了。

可是凱瑟琳認為,這是天降餡餅了,她一定要抓住,而且這一單操作好了,她還有興趣多做幾家,到那時,她在發電行業也可以算有所成就了。

陳太忠不看好這個項目,他很明確地表示,“如果在天南,有這么個機會,我一定會支持你,但是恒北……我太陌生了,夠不著。”

這是他反對此事的根本原因,不管地電也好,海洲也罷,陳區長都沒有能力插手,哪怕他成長到陽州市領導這個級別,他依舊是夠不著一一這么大的項目和金額,沒有理直氣壯的理由,干涉只會是自取其辱。

在天南的話,陳太忠想干涉只是一句話的事兒,“有些老領導關注”這七個字就夠,可恒北不但不是黃家的勢力范圍,他們還會提防某個腦門刻字的家伙。

凱瑟琳對他的話非常不滿,但是同時,她又承認這種可能性是客觀存在的,所以她郁悶地表示,其實你真想幫我的話,在恒北也能的。

能是當然能,但是…,這有違哥們兒的初衷,陳太忠只能不做聲了。

那么凱瑟琳對此不能釋懷,也是正常的了,偶爾想起來,就要說兩句怪話。

快進山的時候,還有一段路,是手機都沒啥信號,陳區長接電話接到一半的時候斷了,葛區長笑瞇瞇地建議,“區長,得跟移動說一說,把咱區的手機信號完善一下。”

“這個是一定的,”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后,還有點狐疑,心說朱奮起這是遇到什么事兒了,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過了十多分鐘,又有信號了,陳區長給朱局長撥過去電話,結果通話效果并不好,隱約可辨的是,有十幾個北崇人在陽州市區跟花城人打架,陽州警方到場將人隔開,現在是讓北崇分局把人帶回去。

“不僅僅是要帶回人,”陳太忠做出指示,“問一問怎么回事,要不是咱們的責任,把對方也帶回來。”

他這指示朱局長那邊聽得也是斷斷續續,不過大致意恩是明白了,于是就掛了電話,不成想不到兩個小時,朱奮起又打過來了電話,說是參與打架的花城人,已經被帶走了。

僅僅是這樣,那也就算了,糟糕的是,這次又是花城人欺負北崇人,北崇的幾個菜販子收了菜去市里賣,而夜里的這場小雨,讓花城到陽州一段不太結實的路塌了。

一時半會兒,花城人的菜就不能大量運進市里了,北崇人正好坐地起價

遇到雨雪災害天氣,菜蔬水果之類的漲價,那是必然的。

北崇人掙錢掙得爽,花城人看得眼紅,過來直接發話,說你低價賣給我點菜,錢不能讓你一個人掙了不是?

這個蔬菜批發市場,就是花城人控制的,北崇這幾個人也是很不含糊的,要不然不可能在花城人鍋里舀一勺子。

不過他們也不想多事,趕個大早的,可不就是為了多掙點錢?就隨便賣給花城人一點,結果花城人不干了一尼瑪,只給這么一點點,打發要飯的呢?

于是雙方就打了起來,北崇人雖然悍勇,可花城人也不差,尤其是花城人多,還有混黑的,四五十號人沖了過來,打得北崇人跌倒一地。

這種群架,陽州每年不知道發生多少起,陽州的警方也是很有經驗了,通知當地警察局來領人這其實不僅僅是只領人,也是要當地警方和政府做好這些人的工作,以免把小沖突弄成大亂子。

朱奮起就是在這么個背景下,到了陽州,他有在市里工作的經驗,知道這種情況,他最該做的是領人回來。

可是想到陳區長的指示,他又覺得不能這么算了,尤其是有幾個北崇人被打得頭破血流,有一個甚至肚子上被連捅三刀,正在醫院緊急治療,于是他就打個電話向領導匯報。

“不但敢扎大腿,還敢扎肚子,這膽子太大,性質也太惡劣了,”朱奮起義憤填膺地表示。

“嘖,”陳太忠部悶地嘔巴一下嘴巴,又看一看車里的人,還有半個多小時就能到臨云鄉了,所以信號還算將就,“花城警察局誰帶的隊?”

“花城那邊不是警察局出面的,是一個叫大勇的人出面撮合的,交了兩萬塊的保證金,人就放了,”朱奮起如是回答。

“等我過去,”陳太忠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就掛了電話,然后他看一眼劉抗美,笑瞇瞇地發話了,“劉總,借你的沙漠王用一下,可以嗎?”

“你現在要下去?”劉抗美吃驚地看他一眼,又掃一眼凱瑟琳。

劉總聽出來了,北崇區那里出了點事情,大概是老百姓打架,警方協調得不是很好,但是陳區長你就不想一想,車上還有美國客人呢,孰輕孰重,你拎不明白?

陳太忠當然拎得清,但是對他來說,此行無非就是去臨云看一看石頭,沒多大的意恩,而普林斯的投資也飛不了,于是他微微一笑,“我治下的老百姓,可不是隨便給人欺負的。”

“那行吧,”劉抗美摸出手機,給跟隨的沙漠王子打個電話,然后兩輛車一前一后地停下來,陳區長一個人走下車。

雖然他個頭很高大,但是跟旁邊的山一比,就顯得極其地渺小了,看著他開門上車,劉總扭頭看一看,車里人居然沒什么反應,他實在按捺不住了,又看一眼廖大寶,“你就讓你的老板一個人去?”

“嘿,”廖主任尷尬地笑一聲,“我去了……,只能幫倒忙。”

北崇隨行的官員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說法,劉抗美奇怪之下,又看一眼凱瑟琳,不成想美艷的普林斯公司老總也點點頭,“陳區長非常厲害的,他在鳳凰的時候,有過一個人打一百多個人的經歷。”

“不是吧?”這次是葛寶玲憋不住了,她當然知道陳區長很厲害,曾經獨斗十幾個人,但是一個人打一百多個,人家站著不動任他打,也得累壞了,“這也太夸張了吧?”

“所有鳳凰人都知道,”凱瑟琳茸一茸肩膀,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陳太忠帶著怒火,將車開得飛快,不成想在路過一個水坑的時候,濺起的潑天水花,將一個路人打得渾身泥水,那位跳著腳就在后面罵。

“對不住啊,急事,”他探頭喊一聲,在車拐過一個彎之后,找個沒人的地兒下車,直接將車收了起來,萬里閑庭來到了高速路口。

所以他在接到電話的兩個小時后,就來到了陽州,后來大家知道,他只用這么點時間就從接近臨云的地方來到了市里,太多人根本無法想像,區長到底是怎么開的車。

倒是某個倒霉鬼證實了,你們說的要是那輛銀白的越野車,那我真的見識了,開得都要飛起來了,還濺了我一身水。

我罵他沒有?我當然罵了,不過車上的人還算懂事,探頭道歉了,還說有急事。

陳太忠抵達陽州是中午一點十分,他打著電話找到了朱奮起,朱局長正在一個小飯店吃飯,旁邊兩桌就是北崇的菜販子

他必須看管這些人。

那兩桌的飯菜很簡單,就是一大盆子蛋炒飯,旁邊有點辣豆敢醬佐餐,警察局買單,飯菜能好到哪里去?

不過那些人也沒幾個吃飯的,有人哭得兩眼通紅,有人罵罵咧咧,更有人吊著胳膊或者打著繃帶,義憤填膺地嚷嚷著。

朱局長在的一桌,是七八個警察,他們吃飯倒是安靜,也不管身邊人咋咋呼呼。

門簾一動,陳太忠微笑著走了進來,警察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吊著胳膊的家伙一眼就看到了他,站起身子走過來,雙腿一屈就要下跪,“陳區長,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在陳太忠趕來的途中,朱局長已經告訴了他們,新區長正在路上,一定會給你們做主的,你們先安生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