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

3721-3722一波剛平(八千字大章)

正文37213722一波剛平(八千字大章)

3721章一波剛平(上)

王所長訕笑著將電話交還陳太忠,要是打電話的是別人,他可能還有些別的想法,康曉安……他是知道,他有個同學就在跑地電的工程,對康總的身份太清楚了。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到百度搜索:16kbook小说网

他甚至知道,康總是魏省長的心腹,老爹干過省委副書記。

“不用去了吧?”陳區長接過電話,卻還要淡淡地問一句,既然出手一次,必然要追求效果最大化。

“您早說認識康主任,我也就不多事了”王所長干笑著回答。

“康主任?”周主任在旁邊拼命轉動著腦瓜,以他可憐的見識,自是不知道康曉安是何方人物,更悲催的是,朝田市委市政府這里,也叫辦公廳。

于是他悄悄走到王所長身邊,低聲問一句“市委辦公廳的?”

“省政府辦公廳的”王所長不敢大聲說此事,以免激起領導的惱怒,低聲說無妨,他也需要告訴別人,不是我見風使舵,實在是面前這家伙實在個頭太大。

“省政府的啊,那還好!”周主任輕吁一口氣,他最怕市委辦公廳的,這是現管,省政府雖然級別更高,但不太夠得著,而且那么大的領導,至于跟他這種小人物叫真嗎?

“好個鳥毛的好”王所長見陳區長去找田大偉的麻煩,嘴唇微動,咬牙切齒地發話“地電的老大,魏老板的紅人,你活膩歪是你的事兒,別拉上我。”

“我艸”周主任倒吸一口涼氣,嚇得好懸尿出來,省政府辦公廳是不太夠得著他,但若是這樣的人物,人家都無須夠得著他,輕描淡寫地說句話。就有多少人撲上來收拾他了。

與此同時,陳區長笑瞇瞇地走到田大偉面前“是不是覺得,我用干部的身份壓你,有點欺負人?”

田大偉嘿然不語,他當然覺得不服氣,不過看眼下的場面,他就算再多幾個不服氣。也只能忍了。然而,他終究是草莽之輩,講個血性要個面子。不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可是我就欺負定你了,你說你有點什么?打架你也不行,要不咱們單挑?”陳區長笑吟吟地看著他。這種蹂躪對手的事兒,他最喜歡做了“你說的劉老三劉金虎,前一陣死了……我正要調查他呢,他就畏罪自殺了,唉,還是心理太脆弱啊。”

田大偉聽得汗就下來了,劉老三會自殺?這也太稀奇了,江湖上混的漢子別的沒有。最不缺的就是拼命的勇氣和求生的60xs,抱著60xs包跟人同歸于盡的混混有,自殺的可真沒有,最差的也是亡命天涯,活一天算一天,路死溝埋。

能把一個健哥都頭疼的亡命逼得自殺,此人的手段。是想一想都令人觳觫,而且……那劉老三是自殺的嗎?恐怕也未必。

他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害怕,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只是他自己并沒有察覺。

“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沒準我走了以后。北崇人要被你報復,嘖,擔心啊”陳區長緊皺著眉頭,輕嘆一聲“我也沒時間泡在朝田……壞了壞了,今天太沖動了。”

你能再裝一些嗎?一旁的人看著默默搖頭,天底下還有你怕的嗎?一來就先打了圍觀的,然后打了混混之后又打警察,這叫沖動嗎?這叫目中無人。

“還是把你們抓到北崇,關一段時間吧”陳區長摸出了手機,自顧自地說著“這才是萬全之策……沒辦法,誰讓我沖動了呢?活該你倒霉。”

尼瑪……你能講點道理嗎?田大偉心里這個惱火,也就不用再說了——咱倆到底誰是混混?然而面對對方的強勢,他不得不出聲發話“我這人從不搞這一套,在無關的人身上撒氣,那不是好漢,我要是做了這種事兒,隨便你處罰。”

話是這么說的,其實他真沒有自己標榜的那么講究,只沖著他不愿意面對市建,卻要拿北崇人出氣,就可以知道,這貨的底線不高。

“這是說我不教而誅了?”陳區長干笑一聲收起手機,指一指對方,轉身離開了“小子,我知道你想的是背后陰人……盡管去做,試試我這人講不講證據。”

我艸尼瑪,你這是讓我做北崇人的保姆?田大偉心里這個恨,也就不用說了,合著別人打了北崇人,也要賴到我頭上?

事實上,他心里真有這么個算計,今天丟了面子,又不敢事后找北崇人的麻煩,那么也只能授意別人,有意無意地給他們添點堵,順手了就制造點小沖突——這口氣多少是要找點,要不然也太跌份兒了。

聽到陳太忠這么說,他就不得不收起這份算盤,這個險他冒不起,非但不能冒險,今后還得注意保護北崇人,以免被這廝找上門來,念及此處,田大偉禁不住要暗嘆一聲——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呢。

陳太忠交待完這話之后,轉身就向市場外走去,不成想旁邊沖過來一位,一把就死死地抱住了他。

“有種啊!”陳區長腰胯猛地一甩,就待將此人甩出,不成想此人抱他抱得十分緊,一時竟沒有甩脫,他禁不住大怒,抬手一肘將此人打開。

不待對方摔倒,他手一伸,就掐住了此人的脖子,冷笑著發話“田大偉,我這還沒出門呢,你就敢……嗯,是你?”

“嘿哈”周主任被這一肘子撞得涕淚俱下,不住地咳嗽著“咳咳……陳區長……吼,辦公室沖了茶水……嘔……”

我稀罕你那點茶水?陳區長的心里冷冷一哼,不過不管怎么說,他是失手了,而北崇人想在朝田發展,這個據點是不能少的“喝水就喝水,你動手動腳的干什么?”

我這不是怕你不理我嗎?周主任訕訕地笑一笑“北崇這個地方……哦咳,往常沒維護好,陳區長你見諒。以后不會這樣了。”

“費用有點低吧?”陳區長若有所思地反問一句“面積也有點大了,搞得你們難做……明年的費用打算漲到多少?”

“都好說”周主任笑著回答“咱們進屋慢慢說。”

管理處的辦公室,就是門口的四間房,再往旁是一間警務室,基本上不起啥作用。陳區長走進周主任辦公室。坐到沙發上,摸出煙來自顧自地點上,也不說話。

跟進來的張菜販眼睛就直了。陳區長只抽大熊貓,區里人都知道,要說區長只抽中華。這消息都傳不到他耳朵里,尼瑪……這是大熊貓啊,總設計師才能抽的。

“區長,這是大熊貓吧?”他訕笑著發問。

“拿走抽去……幫北崇把這一攤看好,要不然我把你打成大熊貓”陳區長淡淡地回答。

“那您看好了”張菜販也不客氣,抽出一根來點上,剩下的大半包就往懷里揣去。

那就是大熊貓?周主任和王所長齊齊地瞟一眼。心里癢癢得到不得了——他們這個級別,大熊貓是聽說過的,見則未必見過,更遑論抽了。

自己得罪的,是一個能隨便把大熊貓送給菜販的主兒,兩人心里越發地郁愁苦了。

不過關系弄成眼下這個樣子了,再張嘴要煙也是不可能了。于是幾人坐下來,就談論北崇這個專區,該怎么搞才合適。

周主任甚至還很熱情地抱怨一句“當初搞這個,陳區長你也不表明身份。”

我一個堂堂的區長。合適為這點事表明身份嗎?一個區長沒事就往菜攤上跑——還是外地的菜攤,那真不夠丟人的。正經是我都跟你說了,區政府很重視,你卻也不當回事。

不過他也懶得跟對方解釋這些,因為沒必要,眼下大家說的是面子上的那點東西,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誰還不知道?

他埋頭默默地抽了一根煙,對于周主任說的什么開設“特色專賣。”一概是不予理會——你批了我北崇專賣,又想援例批別人,以便中飽私囊?那真是妄想。

所以等一根煙抽完,他就站起了身,對方準備的茶水,他是一口都沒喝“北崇的專賣,這都談好的事兒了,就不說了,別的事情你們怎么搞,跟我們也無關。”

“下一步我們打算在街邊搞門面的”周主任忍不住說一句“里面就是市場的精品專賣了,北崇不參與?”

三里橋這個菜市場,建起差不多有十年了,究其源頭,二十年前,這里就是城郊向市里賣菜的集散地,歷史很久遠。

后來這個集散地越來越大,區才搞了這么一個菜市場,其目的也很簡單——你們賣菜進市場里賣去,不要占了馬路。

所以說這個菜市場的形成,跟區里的關系不大,主要還是這里成了氣候,區里不過是誘導一下罷了——當然,區誘導得比較早,周邊菜販也就更愿意來這規范化的地方。

同時,菜市場的發展,并不盡人意,這個發展是被市場推動的,區里只是被動的應對,遠遠地趕不上市場的變化。

3722章一波剛平(下)

比如說吧,現在菜市場臨馬路的一邊,基本上都是圍墻,只有少少的幾間活動房,里面賣一些日用品,還有兩個小飯店——很小很小的飯店,供菜販子們吃飯。

這一塊的資源,就很值得開發一下,現在路邊的這些地方,被外地來的運送蔬菜的大車占據了,形成了菜市場外的菜市場。

當然,一般人批發,還是要進市場,大車想在外面賣,管理處的人也不干,車不進市場沒錢收的——你們可以去市場里面買,市場外面提貨。

這個細節解釋起來,就太多了,總之就是,大車停在路邊,跟進了市場是一個價錢——有些價錢能便宜,那就是關系戶了。

周主任首先想抓的,就是把市場的門面建起來,然后清理外面占道的大車,門面還可以建二層樓,租出去可全是錢。

這個市場確實比較偏僻,周遭建起門面房來,一時半會兒也未必租得出去,僅供市場使用的話。三四家飯店也就夠了,再開個車輛維修什么的——總不可能開文具店不是?

所以市場里,有些有實力的商家,可以租這些門面,直接跟用戶打交道——這個跟停在路邊的大車不同,那些大車偶爾停一下,都是非法的,租戶們在這里經營。是合法的。

周主任是這么設計的。他也積極地北崇參與,在外圍租個門面,不比你在市場里劃一塊地強?可陳太忠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說完了?那我就走了。”

“陳區長,我這是為北崇著想”周主任苦口婆心地相勸。

“沒有你周主任。我們北崇還就發展不了啦?”陳區長哈地笑一聲,然后臉色一沉“我北崇發展,自然有我北崇的路子,不需要你指指點點。”

曾幾何時,陳太忠是很愿意聽取別人的意見的,到了后來他才發現,過分遷就別人的想法,過分體諒別人。只會讓自己被動,他就決定不再聽這種忽悠了,那是瞎耽誤工夫。

就以這個菜市場為例,他要是聽了周主任的,少不得又要在門面房之類的上面折騰一番,他現在的想法是——我圈好自己的地了,這是別人效仿不來的。

蔬菜批發。終究是合適在堆場里賣,如果有門面房火了,北崇也需要門面房,到時候再威逼姓周的也不遲。

“陳區長,我是好意。”周主任話說到一半,門猛地被人推開。一個傲慢的聲音發話了“這就是辦公室?太忠在哪兒呢?”

“我說老康,你別這么大動靜行不行?”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站了起來。

“這都飯點兒了,你還瞎嚼谷什么?”門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康曉安,他看一眼身邊的瘦小男子“顧局,今天騷擾你了,是我不對……今天不方便,改天請你喝酒。”

“康總你這說的什么話?都是朋友”瘦小男子干笑著,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王所長,臉色微微一沉“王大山你不是走了嗎?這是等著我請你喝酒?”

“我……我跑肚,旁邊就是廁所”王所長苦笑一聲,顧局長都被人拎著過來了——聽起來都沒資格參加飯局,他還敢說什么?

“顧華是吧?認識一下,陳太忠”陳區長根本不希的理王所長那一套,直接對顧局長伸出了手“以后就是朋友了。”

“是我高攀了”顧局長笑著伸出手握一握,軟綿綿的不甚有力,這在警察里也少見“陳區長和康總都是年少有為……這是我的榮幸。”

“來日方長”陳太忠拍一拍他的肩膀,不再說什么,這顧華擱在北崇,也就是朱奮起那個角色,不值得他認真對待,眼下他如此客氣,不過是看康曉安的面子。

“好了太忠,喝酒去吧,我都安排好了”康曉安微微一笑,又看一眼顧華,再強調一遍“老顧,今天顧不上招呼你,見諒了。”

兩人轉身而去,顧華對著門口笑著點頭,好一陣才轉頭過來,冷冷地看王所長一眼“我說王大山,你這是嫌我事兒少?”

顧局你這話說的,王大山嘴角抽動一下“他打人了。”

“看你們把這地方管的”顧華沒好氣地哼一聲。

康曉安請客,自然還是在花海賓館,不過這次吃飯不止兩人,才一走進包間門,陳太忠就看到了博睿投資公司的投資總監甄家康,甄總監身邊還坐著一個中年人。

“甄總監太忠你認識,我就不介紹了”康總沖著那中年人一擺手,笑嘻嘻地發話“這個就是海洲電廠籌備中心副總指揮,籌備處主任趙志高。”

“陳區長你好,久仰大名啊”趙志高笑著站起身,此人身材高大,堪堪可與陳太忠比肩了,濃眉大眼相貌不凡,雖然頭發花白,卻不能掩飾其儒雅氣質。

握手之后要落座,陳區長假巴意思地要趙主任上座,趙主任堅決不肯,推了兩下之后,康總發話了“太忠你坐吧,都不是外人。”

上菜之后。大家干了一杯,康曉安才問起下午的事情,陳太忠大致解說了一下,甄家康聽得就笑“在鳳凰的時候,陳主任就是出了名的功夫好,十來個人還真不夠看。”

這句話就拉開了敘舊的話題,陳區長心里明白。老康專門接自己吃飯。估計是為了拿下博睿,不過海洲電廠那么大的單子,也不是酒桌上推杯換盞就能定了的。倒不如隨便瞎聊,沒準還能促進點感情。

其他人似乎也是打定了類似主意,也是東扯西扯的。其間有意無意地,趙志高說起了他在京城能源部時的一些趣事。

“趙主任在能源部干過?”陳太忠訝異地看他一眼,其實他心里一直挺好奇,這家伙是個什么路數,經過交談他才知道,趙主任雖然頭發花白,但今年才三十六歲。

這個年紀能干到海洲電廠的籌備處主任,那是很了不得的,雖然只是副總指揮。但總指揮是康曉安,等電廠建起來,趙主任基本上就是董事長了。

這個海洲電廠如此之大,鐵鐵地是正廳待遇,這么大的項目、這么年輕的人,背景怕是不會簡單了,連康總都對他非常地客氣。

“嗯。兩年前才的”趙志高笑著回答“說起來,咱倆都被蒙老板領導過。”

“我哪兒夠得著蒙老大?”陳區長聽得就笑,在天南他被認為是蒙藝的人。在恒北,他不怕胡說八道。“人家那是一省的老大,我在鳳凰的小行局里混。”

“蒙老板那人還是不錯的”趙主任笑著評價一句蒙藝,他身在恒北,倒也不怕說外地的領導兩句。

陳太忠就不行了,他其實很想問一句,你跟岳黃河熟不熟,那也是在能源部待過的,但老岳現在是恒北的組織部長,這話不能亂問。

倒是康曉安不怕問——因為他跟岳黃河沒交集“咱組織部新來的岳部長,好像也在能源部干過?”

“嗯”趙志高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卻是不肯再說了。

說著說著,康總就問一句“太忠你這次來朝田,是又有什么項目了?”

“唉,別提了”陳區長說起這個,就是一聲長嘆,他搖搖頭“狗屁倒灶的事情,惡心死人了……咱們還是說點高興的吧。”

飯吃了一個小時就結束了,四個人喝了四瓶酒,趙志高也是個能喝的,酒量一點不比康曉安小,到最后都沒啥事,不過甄家康只喝了差不多半斤,就說他喝不動了。

趙主任拽著甄總監走了,康總吩咐人安排個房間,和陳區長一同進去坐一坐,他還沒忘了陳太忠的嗜好,要人又拿了兩提德國黑啤過來。

“你這次來,到底是什么事?”康曉安挺好奇的,他可是少見陳太忠愁眉苦臉的樣子。

“說出來能氣死人”陳區長將事情經過哇啦哇啦講述一遍,又講述一下區里打算做出的處理方式“這不是來省里,找人說明情況嗎?”

“按理說你們這處理得很重了”康曉安皺一皺眉,他也喝了有一斤白酒,說話比較痛快,然后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你是怕陽州市拿這個做文章,對吧?”

“陽州黨委倒問題不大”陳太忠直接指出自己的對手來。

是陳正奎啊,康曉安也知道這兩人的恩怨,于是就問一句“那你省里活動得怎么樣?”

“找了兩個省領導,大致還是愿意支持我的”陳區長無奈地嘆口氣,抓起酒瓶來灌啤酒“總是惡心事。”

“這個事情,你該跟我說的”康總搖搖頭,才待繼續說,陳太忠的手機響了。

這就是沒有秘書的不便了,陳區長的手機時不時就響了,跟人談話也是斷斷續續的,不像康總那樣,有專人接聽電話,康曉安跟他說話說得特別難受。

“嗯,老朱什么事兒?”陳太忠對康總報個歉意的微笑“嗯……好,抓到了就好,你那里時刻關注案情進展。”

掛了電話之后,他長出一口氣“強奸犯總算抓到了。”

“抓到了就好”康曉安聽得點一點頭,繼續他未盡的話“其實太忠啊,這個事兒你該跟我說。還好,還來得及。”

陳太忠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才笑著點頭“我是想著,你未必方便。”

在他的腦子里,沒考慮過康總,康曉安是跟他關系不錯,但兩人是那種辦事時志同道合的朋友。分屬的是不同的陣營。有些事他沒辦法張嘴。

康曉安不這么看,目前的北崇關乎著地電的成長,清陽河水電站和北崇自備電廠加起來的投資。都十幾個億了。

這十幾個億,地電總共才在清陽河上投資一個億,其他都是跟北崇借的。卻是分別占了百分之四十和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這攤子一爛,清陽河水電站可能還干得下去,但那絕對是海角地電控股了——海角人樂于見恒北出問題,人家手里就攥著錢呢。

至于北崇區政府的自備電廠,那絕對會爛尾,以康總對陳區長的了解,他非常清楚,陳某人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別指望那廝說什么大局感。

這兩個項目一旦出問題。海洲想向博睿融資,那難度就大了——北崇搞得好好的都停了,你們恒北的投資環境,不是很好啊。

所以這個事情,康總是無法坐視的,雖然目前看來,陳太忠未必會出什么事。兩陳相斗的結果也未可知,他心里就一個想法:現在的北崇亂不得!

在省政府工作多年的康主任分外清楚,一個地區想發展,最大的問題不是觀念落后,不是引不來資金。也不是缺乏人才,制約發展最關鍵的瓶頸是內耗!

相對而言。班子的主要領導各行其是,并不是多么糟糕的事情,一旦陷入內耗,你搞我一下,我就要報復,然后你又不甘心了,久而久之,大家的心思全用在扯后腿和防備人上面了,還有什么心思搞發展?

所以哪怕可能會招惹陳正奎,康曉安也要伸手管這事兒,沒辦法啊,那倆投資太厲害了,我要是給了你這個面子,我地電的面子就掉得沒邊兒了。

聽陳區長如此說,康總哈地笑一聲“我也是為了自己,還是那句話,你們擬定的處理很重了,沒必要節外生枝。”

“呵呵,我以為你會說,是看在朋友的面上呢”陳太忠聽得就笑。

“業績頭上一把刀,承認這個沒什么可丟人的”康曉安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想辦法催一催那個案子,案子越快查明,處分結果就越快下來,我就好幫你做工作。”

“是這個道理”陳太忠點點頭,楊孟春和孟志新看起來跟何霏的死沒有任何關系,但誰敢確定呢?等罪犯有了初步的口供,才好按計劃處理——當然,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說了。

不過他沒的是,就在第二天中午,他剛回到北崇,嫌疑人的證詞就出來了。

此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抓獲,還是多虧了孟志新的證言。

對警察來說,DNA什么的好提取,那么大的陽州,也不可能挨個去查,只知道此人沒有案底,會配鑰匙,手臂上有抓傷,等有了孟區長的的提示,范圍就要縮小很多。

這兩天,警察們撒下天羅地網抓人,不止是會配鑰匙的,包括那些學過配鑰匙手藝的,自然,賣防盜門的商家更是調查的對象——陽州這里賣防盜門,還沒到了品牌專賣這一步,就是混著賣,什么牌子都有。

后來還是一家賣防盜門的商人說了,我隔壁這一家,以前曾經有這么個人,跟你們描述得挺像,在那里干了幾年,去年不干了。

那一家賣防盜門的看到警察再次登門,只得承認確實有過這么個人,商家一開始不說,也是為了聲譽著想,當然,現在的解釋就是說“忘了”。

警察按照線索來到云中縣,在嫌疑人的家中將人抓獲。

此人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六、七歲,一開始還想抵賴,手上的傷是賴不掉的,警察們又出示了死者的照片,終于在昨天晚上,他開始斷斷續續地交待。

按他的說法是,老板對他挺苛刻,動不動就扣工資啥的,所以他就暗暗地配下了不少門鎖鑰匙,去年年初要過春節了,老板又扣下他的錢,他當場表示爺不干了。

他在家里耐心地呆了一年,今年才開始偷竊,進入何霏的房間時,他以為屋里沒人,不成想進去之后,發現一個美女只穿著一件睡衣,雙腿大開地睡著。

他先是偷了點東西,最后實在忍受不住誘惑,就上前捂住那女人的嘴,要將人那啥,可那女人一清醒,見他手上沒刀,就沒命地掙扎,結果被他掐暈了。

后來女人又醒了,大聲喊救命,結果……就悲劇了,事實上嫌疑人離開的時候,沒認為自己把人掐死了。

“看來是可以定性了”陳太忠聽完匯報,做出了判斷,對方的職業經歷就擺在那里,偽造不得,而且也是倚仗職業上的便利去犯罪,如果是買兇殺人,誰會找這么個人?

當天下午,楊孟春向隋彪遞交了辭職書,孟志新也給陳太忠交來了請假條,腰椎間盤突出得厲害,嚴重地影響到了工作——先請假半年。

至于他的工作該由誰來接手,那就是組織上考慮的事情了,病退也行。

這并不是他戀棧著不走——雖然他確實舍不得,而是陳太忠認為,先把影響淡化下去就夠了,兩個人同時請辭不好。

其次,他也想借此試探一下,看市里到底能做出什么樣的反應,孟志新這個人是有毛病,但也有能力,裸退實在有點可惜。

陳區長認為此事大致平息,不成想第二天下午,傳來了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新華北報》的記者聽聞此案,采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