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繡

第十九章 上禮

果然錢氏找到了鵠大奶奶商議,說要賞芍藥。

鵠大奶奶一聽很是喜歡,興趣盎然:“倒是個不錯的點子。今年的花開得比去年還好。說來前兩年家里有時倒跟前又沒賞成。今年該好好的熱鬧一回了。那么宴席就擺在綺花閣。想著再請一班戲子來唱一天的戲。讓老夫人和兩位太太、小姐們都樂樂。”

錢氏也附和說:“正是。再說四月二十四還是二太太的生辰。我看定在這一天就很好。”

鵠大奶奶拍了拍腦門,訕笑道:“嫂子瞧我這記性,還真把這件重要的事給忘了。還說選哪一天合適,就這一天吧,不用再挑了。我讓人把綺花閣的地面用水沖洗一遍,里面都收拾干凈。到時候我們妯娌倆也看一天的戲。”

妯娌倆歡歡喜喜的訂下了事項,說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道別。

錢氏剛走不久,曾鵠就從明暉堂回來了。

鵠大奶奶起身笑臉相迎:“大爺見著老爺呢?”

“我見什么老爺,不過是陪著太太說了半晌的話。老爺回來還沒半個時辰又去翰林院那邊了。”曾鵠撩了一下紗袍便坐定了。

鵠大奶奶從紅線的手上捧過了一碗才沏好的熱茶給了曾鵠。

“剛才我見鴻大嫂在這里,怎么一轉眼人就不見呢?”

鵠大奶奶笑道:“大嫂剛走。和我商量賞芍藥的事了。對了,太太的生日你預備怎么過?”

曾鵠頗平靜的說:“怎么過?你是當家的,還來問我?我不管,到時候只要有酒喝,有戲聽就足矣。”

鵠大奶奶撇撇嘴:“你是閑散慣了。還說這次回來能幫著我一些,哪知還是個大爺。”

曾鵠拉了拉鵠大奶奶的耳墜笑道:“我幫你,內里的事本就是你的份內,我才不愿意在里面攪合。不過是散生,到時候也就來往的幾家人,也不會有多隆重。不過是熱鬧些,讓太太高興罷了。”

鵠大奶奶點頭道:“去年趕上老爺病了,沒有怎么過。今年總該補上。算了,我也不該問你。我自己有主意。”

曾鵠說著話,手就不安分的往鵠大奶奶的白皙的頸子上摸去。鵠大奶奶素來怕癢,呵呵笑著告饒:“快別這樣,大白天的,丫鬟還在跟前呢。”

曾鵠在鵠大奶奶耳邊低聲說道:“我去南京了兩個來月,想你想得緊。你該怎么補償我?”

鵠大奶奶紅著臉,忙坐到了對面去了,滿臉的紅暈,嬌嗔道:“老夫老妻了,別說這些肉麻的話。再說你在外面豈是安分的?江南美女多,難道你都沒去尋個溫柔鄉?我可是不信的!”

曾鵠忙舉手說:“天地良心,我可沒做背棄你之事。再說我這趟是去公干的,如何去尋花問柳。你懷疑我,說到底還是不相信我!”

鵠大奶奶也不想和他辯解,男人么,外面的事她也管不住,只要不太出格就行。她也沒必要約束得太緊。

“說起美人,今天我在太太那邊倒看見了一位,果然生得標致。我們曾家的女孩子立馬就給比下去了。”

鵠大奶奶一猜就知道曾鵠說的是誰,冷著臉說:“這么說你是見過薛二妹妹了。”

“是呢,還和她說了幾句話。當真是個絕色的女子。”

鵠大奶奶聽著曾鵠真心贊揚,心里有些不痛快。

這里薛愫也在計劃著姑母的生日送什么賀禮,正好薛憶也在跟前。

“不知伯娘準備了什么禮?”

薛憶搖頭說:“不知。”

薛愫想,看來問這個姐姐是問不出什么來,這個姐姐是諸事不管的。只好又笑問:“那么姐姐呢。姐姐有什么表示?”

薛憶說:“我繡了兩個荷包,到時候不過應個景。別的我也拿不出。”

薛愫想,倒也是。

近日薛太太夜里睡不安穩,她倒收著些古代香方,打算配了香料送姑母。列了單子遣了婆子出去買所需之物。

“哎,我們房里當真還是缺個管事的。你和晚霞雖然也好,但是外面你們也出不去。不如我去問太太將她要過來。”薛愫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只是還未開過口。

聞鶯忙問:“莫非小姐看中了誰嗎?”

薛愫笑道:“是呢,我早就有這個打算,只是不知姑母會不會給。所以一直不敢開口。”

這里商量著,翠珠走了來和薛愫說:“我們太太說請二小姐過去商量給姑太太上禮的事。”

范氏打什么主意,薛愫心知肚明,沉吟片刻便對翠珠說:“你回去告訴伯娘,禮的事還是分開送吧。畢竟代表的是各房。再說送什么,我已經想好了。”

翠珠聽了只得又去回范氏的話。

范氏聽后一臉的不悅,拍著桌子說:“這個丫頭倒越來越不好說話了。她小小的一個人,這是要做什么?分明是不給我面子!”

范氏不甘心,難道她連一個毛丫頭還轄制不了?接著又問翠珠:“你可知道二小姐送什么禮?”

翠珠搖頭道:“不知,二小姐沒說。”

范氏有些氣憤,算了,回頭讓憶兒去問。她的禮總不能比愫丫頭的輕。

過了一日,婆子便將薛愫所需要的東西都給買了回來,薛愫瞧了瞧,點頭道:“辛苦你了。”又讓聞鶯給了她幾個辛苦錢,讓她拿去打酒喝。

淑苓走了來:“妹妹這是要炮制什么好東西,聞著倒香。”

薛愫抬頭一見,見是淑苓笑道:“苓姐姐怎么突然來了。我正調香呢。”

淑苓聽了更是好奇:“只當妹妹會刺繡,沒想到還能調香。這些是些什么東西?”

薛愫一一介紹:“安息、蘇合、白附子、郁金……”

淑苓聽到后面笑了:“真難為你都認得,好些名目我可是聽也沒聽過。”

薛愫笑道:“這些是以前母親教我的,我不過學了一二,母親可是精通。”

“我也聽母親說起過這位小舅母是位樣樣俱全的淑女,什么都會。只可惜我從未見過她,不知道她長什么樣。”

“我收著一幅母親的小像,你要不要看?”

“好啊。”

薛愫便命聞鶯將那只錦匣找來。里面有一冊頁,第一頁題了一首詩。第二頁便是位白描美人。這是薛寶當年痛失愛妻后所繪。如今自然就傳到了薛愫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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