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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頭的人臉色一變,道:“芙蓉糕有毒。”
尹箢臉色一白,可心里卻暗道:按捺不住了?可手法也太拙劣了,從前就是用這樣的手法害人,如今還敢故技重施?王瑾你這是黔驢技窮了?
華鳳臉色一暗,直接下令:“給本宮查,這是誰下的毒,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本宮的吃食里頭下毒!”
十姑娘的臉色驟變,這糕點是她母親送過來的,保不準就和她母親有關系,連忙便跪了下來不住地叩頭:“公主饒命,公主饒命,這事兒和我母親沒關系……”
華鳳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十姑娘,之前看三姑娘和尹箢對十姑娘的態度并不是很差,但十姑娘這樣莫名其妙的求饒讓她很是無語,眼神示意了一下,手下的人連忙上去將她扶起來,然后道:“我會查清楚。十姑娘眼下最好先回了榮喜堂。竇嬤嬤。”
竇嬤嬤從前是在宮中的,也教導過華鳳,所以華鳳對竇嬤嬤也敬重。竇嬤嬤聽見華鳳喚自己,連忙走出來應了一聲,華鳳才繼續道:“你陪著十姑娘一同去榮喜堂,將發生了什么事給說清楚了,十姑娘年紀小,未免有些說不清。”
十姑娘經過了王瑾那一遭,人已然長大了不少,這一聽,哪里還有聽不懂的?不就是怕自己說話的時候添油加醋地說了不該說的事兒么?可是……
十姑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親做下的事情,但是潛意識里告訴她,這和自己的母親脫不開關系!何況,自己不吃芙蓉糕。偏偏那么多的糕點里面,就那塊芙蓉糕出了問題!這讓她不懷疑自己的母親都不行。
和沒能等她開口,人就已經直接將她給帶下去了。公主身側的侍衛畢竟不是普通的侍衛,要是能讓一個人隨意近的了公主的身,那他們的差事也不用當了。
等人將十姑娘帶下去了,華鳳才看著二人,道:“此前那個王瑾有什么動作沒有?全都給我一一道來。”
三姑娘看了尹箢一樣。然后便將自己所知的全數都說了出來。華鳳聽罷。冷著臉冷笑一聲:“真是好厲害的人,居然是做出這樣的事!我竟是不知道尹府的老太太是這樣厲害的人呢,尹府居然有這樣好的規矩。有這等害人的人居然也敢放出來!僅僅是下堂婦就夠了嗎!”
這次王瑾是真的惹到了逆鱗上了,誰讓她這么個性子,愚蠢到無以復加!
榮喜堂的人聽完了竇嬤嬤的匯報,老太太的臉都白了。原先是在這大年初一喜慶的紅潤臉色,如今變成了慘白的臉色。公主派來的手下一點兒都沒有和老太太客氣。直截了當地告訴了老太太的意思:公主顧念尹家世家的聲譽,不將此事申報到宮里,但是公主如今要徹查此事,老太太您也甭阻攔。
天地君親師。誰敢和公主過不去?何況還是一位正得寵的公主,明顯兩條路給你選,一是我來查。查到了人就得交給我處置;而是我不插手,但是這件事我要報到宮里去。
尹家的名聲和自己的外甥女之間。老太太終究是選了尹家的聲譽。
公主的人和竇嬤嬤得到了答案,恭敬有禮地退下了。等人走了,老太太便立時將拐杖都給扔到了地上,怒斥道:“把王瑾給我帶過來,這種時候知道藏起里做縮頭烏龜了?讓她自己好好給我解釋清楚!”
老太太已經不管事多年,這幾年雖然為了三房勞心勞力不少,也被王瑾給氣的不少,但到底沒有像今天這樣動怒過,老太太的脾氣不小,對王瑾的失望已經到達了一個頂端。
下頭的人連忙便應了,老太太看著十姑娘,心里頭是真的可憐自己這個孫女:怎么就攤上了這么一個不靠譜沒腦子的娘呢?有這樣一個娘,十姑娘這輩子吃的苦都不算少了。
愛憐地將十姑娘給招到身側,象征性地說了幾句安撫的話,然后便讓朱嬤嬤把十姑娘給帶到了后頭去。
公主的人手不是蓋的,尹府但凡是經手過那些糕點的人都已經被拘起來了,因為今天家里有華鳳和三姑娘陪著,所以尹中元就把兩個兒子帶著去了寧親王和靖王府上拜訪,是以不在府里。
尹箢乖乖地坐在一旁,華鳳的樣子很是盛氣凌人,膽敢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對自己的表妹動手,她可真不能忍。如今正好是她來了府上的時候就出了這樣的事兒,那就順便把新仇舊賬給一起算了!
老太太在榮喜堂等著,等來了一個怯生生的三夫人,再是等來了一個消息:來不及動作,人手已經然華鳳公主的人給全數扣住了。
老太太聽罷,指著王瑾的鼻子便斥罵:“你是犯了什么糊涂?今兒是公主來的日子你也敢做手腳?!讓你好好兒地活著已經是了不得的事兒了,你現在居然敢這樣對人動手!那是公主啊!人家是在公里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長大的,你那點卑劣的伎倆還想瞞得過公主?!”
王瑾讓老太太罵的縮著脖子不敢說話,可老太天卻是越看她這樣越來氣,直接便將差茶盞往王瑾身上砸過去:“我尹家的名聲都要讓你給敗光了!你是怎么想的?安份了這么久,居然又開始作亂了!你讓人下毒,還其他的糕點都不下,專門挑阿沁不吃的芙蓉糕來下,你這樣豈不是明晃晃地讓人知道是你下毒的嗎?!你何以蠢笨成這樣?!”
聽了老太太的話,王瑾卻突然眼睛一亮:“我沒有……我沒有啊姑母,我在所有的糕點上都下了毒,不止芙蓉糕!我沒有這么蠢笨!我沒有!”言罷,又立即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連忙解釋:“不……不是,姑母……我,我……我沒有,我沒有下毒,我……”
老太太一臉驚愕地看著王瑾,她倒是寧愿王瑾真的有這么笨,只有芙蓉糕上沒有下毒。如果她全都下了毒,那既是她不但蠢笨,而且還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女兒都算計進去了,這樣的女兒,她還是個女人嗎?!
老太太看著說辭愈見無力的王瑾,指著王瑾真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半天了,才道:“你這個愚蠢毒婦!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了老三讓你過門!你看看你把整個尹家弄成了什么樣子!烏煙瘴氣!阿沁就是投錯了胎,才投到了你的肚子里!”
面對老太太的指責,王瑾一言不發。
沒多久,怒氣沖沖的三老爺便走了進來,一看王瑾便是破口大罵:“你這個蛇蝎毒婦,居然還敢對公主下手,你是有幾條命幾個膽子,敢對大房的人動手啊你!我真是當初瞎了眼,能把你給娶回來!還做了一房的正經夫人!”
面對盛怒的三老爺,平日里再如何維護王瑾的老太太此刻也不做聲,任由他罵王瑾了。
聽罷三老爺的控訴,王瑾卻突然間瘋了一般,跳起來看著尹中元,憤恨地道:“到了如今你反倒嫌棄我蛇蝎心腸了?當初你要求娶我的時候,你是怎么說的?你們尹家人真是好面子,當初求娶的時候說的那樣動聽,如今便要將我棄之敝屣!”
三老爺一聽,勃然大怒:“你當初是個什么性子?我哪里曉得你居然是這樣蛇蝎的心腸!你說說,我尹家的子嗣,有多少是折在你的手上的!當初大嫂的話就是對的,直接一碗藥灌下去,省的如今煩心!”
“住口!”一直沉默不說話的老太太終于說話了,去世的大夫人黃氏在老太太這兒就是不可提及的禁忌話題,三老爺居然還口口聲聲念著黃氏的好來,老太太一聽自然是心中悶氣。
三老爺和王瑾在老太太面前,只能是低著頭不吭聲。
府中波及到的地方,其實只有凝亭苑和榮喜堂,其他幾房該怎么過還怎么過,所以看到有公主的侍衛們帶人走的時候,雖然有些驚訝,但是也都沒有多嘴。
尹府的下人,要是沒幾分眼力見兒,估計也都在尹府呆不下去了。
華鳳的人手不是蓋的,何況王瑾本來在下人面前就沒有什么威懾力,下人一看都動了宮里頭的人手了,一驚慌,什么都招了。
可笑的是,王瑾的奶娘是從家里頭帶過來的,如今出了事,反倒是第一個跑到華鳳這邊告狀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吐給了華鳳,一項項罪名加起來,估計凌遲都夠了。
自然有人快馬加鞭地跑去稟告了尹中元,等尹中元回來了,怒氣沖沖地往榮喜堂走。
再一再二不再三,這王瑾是沒有吃夠了苦頭,也是他當時一時心軟,才放下了如此的大錯。
如果涉及到自己的女兒,尚且可以府內自己解決,大不了悄無聲息地將王瑾給處死了也就罷了,可這事兒一旦涉及到了公主,便不是那么簡單可以說的事情了。
華鳳已經浩浩蕩蕩地帶著人往榮喜堂去了,三姑娘在凝亭苑陪著尹箢,二夫人也給請到了榮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