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下午，顧世霆在廚房忙碌。

盛棠在旁邊幫忙摘菜、洗菜。

往年除夕，為了做出一頓豐盛晚餐，外婆和媽媽都要忙得一身臟累。

今年，她們坐在客廳沙發里看電視。

盛棕好奇，時不時伸頭去廚房看一眼，回頭直播：“紅燒魚呢，聞著好香。”

“還有螃蟹。”

“在做羊肉煲。”

外婆拉住了他：“你歇歇吧，跑進跑出的。”

不是怕他累，是怕他煩人。

而顧世霆和盛棠在廚房里，時不時發出笑聲，好像做一頓飯很開心似的。

甚至能聽到盛棠在哼唱。

“他們倆多般配。”外婆低聲對方夢瑩道。

方夢瑩也同意這話。

顧世霆對盛棠好，眾人看在眼里，是掏心掏肺的好。

而顧家大人也很喜歡盛棠，此事沒什么不足的。將來盛棠結婚了，肯定是十分圓滿。

想到這里，方夢瑩神色略微頓了頓。

總感覺太過于圓滿，不是什么好事

這種喪氣話，她沒說，每個當媽的都不希望自己女兒的婚姻有什么挫折。

盛棠在滿室油煙里，看著顧世霆的臉被蒸騰白霧籠罩著，有點朦朧，心頭升起異樣的感觸。

其實她是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寒冬夜里回家，有一盞燈火、一碗熱粥，就會覺得非常幸福。

那些名利、光亮的頭銜，并非她追求的。

她想要一個家。

一個有這樣體貼男人和煙火氣的家。

盛棠急忙轉過臉，怕自己越想越多，對著顧世霆亂發春心，有點怪異。

晚餐很快做好了。

除了顧世霆拿手的龍井蝦仁、響油鱔絲，還有各式各樣的菜。紅燒排骨是跟外婆學的，像模像樣。

七點準時開飯。

外婆嘗了幾樣，目光微亮，對顧世霆的廚藝贊嘆不已：“跟名廚學過的真不一樣，阿霆比得上大廚了。”

顧世霆靦腆笑了下。

盛教授和方夢瑩也覺得每道菜都不錯，就連普通的青椒土豆絲都很好吃。

盛棕嘗了幾口響油鱔絲之后，決定認下了這個姐夫，不再跟他作對了。

有這么好吃的，以后天天去姐姐家蹭飯！

“新年快樂。”盛棠拿起裝著牛奶的杯子，與眾人碰杯。

飯桌上歡聲笑語。

顧世霆很久沒體會到這樣的快樂。

往年的除夕也很熱鬧，外公家人多，能坐滿三桌子，但顧世霆總是融入不了。

他像個旁觀者。

別人也會注意他的感受，不敢靠近他。

今年卻完全不同了，他參與其中，新年的快樂他真正體會到了。

主要是因為有了盛棠。

“阿霆，喝點酒。”盛教授拿出一瓶珍藏的紅酒。

顧世霆沒有推辭：“好。”

他陪著盛教授喝了幾杯紅酒，心里滾燙。

城里禁煙火，除夕也不例外，因此除夕之夜顯得稍微冷清。

電視里倒是喧囂。

外面冰天雪地，屋子里溫暖如春。

一家人圍著桌子，歡聲笑語。

顧世霆略感醉意，看著盛棠的臉，伸手在桌下輕輕碰了下她。

盛棠會意，把一只手放在桌下。

顧世霆握緊了她的手，牽著了他這一生的幸福。

除夕萬家燈火，辭舊迎新。

過去的苦難，都結束了。顧世霆眼前的，是光輝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