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寒星面對坐在黑暗里的一個人,恭敬的匯報著道:“馬元慶已經做掉了,而且梁雨也沒有暴露,龍首請放心。
黑暗里,唯一的光亮是一點紅色,那是燃燒著的雪茄。
沉寂了良久,一個低沉的聲音才道:“我給你這次行動打分,50分,不及格。”
刁寒星一瞬間冷汗就冒了出來,隨后那個低沉的聲音繼續道:“我問你,馬元慶的女兒找到了沒?”
刁寒星戰戰兢兢道:“好像有一股極其可怕的勢力介入了,居然一天就讓她辦成了出國手續,我通過關系,還是看到了她的簽證……居然是被微軟公司邀請……現在唯一知道的是已經到了洛杉磯,有些……”
“有些鞭長莫及了……”那低沉的聲音替他補充完,隨后冷冷道:“在明知道他女兒已經失去控制的情況下,還鋌而走險,貿然出手……”
刁寒星顫抖著道:“龍首,我是擔心馬元慶落在劉思遠手上,遲早成為邱市長的大患,所以盡快替他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紅色的光點突然熄滅,低沉的聲音冷冷道:“狗拿耗子瞎操心,讓劉思遠捏住點邱易豐的把柄又如何?你以為邱這么容易倒?現在被你這么一弄,很有可能把劉思遠的注意力都轉移到我們北陽這里來了……”
刁寒星連連擺手道:“龍首盡管放心,肯定不會的,梁雨做事滴水不露,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懷疑他的,所以劉思遠也只會認為就是個意外,起因是馬元慶要逃跑……”
黑暗里,那低沉的聲音毫不猶豫打斷他道:“我不這么認為,記住,劉思遠是打敗了連煒燁的男子……那可是家族勢力最精英的之一,何等可怕的人物。就連我背后那位,都對他贊許有加,李厚恩這種貨色怎么可能是他對手?大小姐出手還差不多……”
第二天白天。在漢江第一人民醫院單間病房里,司鵬飛坐在病床上有些不自然的向坐在床邊的陳君報告著昨晚發生的事情。
因為這個破事,午夜場電影也沒看成的陳局長,情緒很是不好。臉陰沉的可怕。
“據梁雨的說法,他當時在房間休息,由李進負責看守,馬元慶大概趁李進分心的瞬間,奪走了他的配槍。連開兩槍,一槍打空,另一槍正中眉心,擊殺了李進,還好他警惕性更高,聽到槍聲后及時沖出,并搶先開槍擊斃了馬元慶。”
陳君皺著眉頭問道:“現場勘查下來結果如何?”
司鵬飛立刻道:“在李進的手槍上發現了馬元慶的指紋,他自己的指紋還有梁雨的指紋。后者解釋他擊斃馬元慶后拿起過手槍。在梁雨自己手槍上發現了他自己的指紋。另外根據致命的子彈分析,的確擊斃馬元慶的子彈來自梁雨的手槍,而打死李進的子彈來自他自己的手槍。”
陳君沉默了很久道:“查過硝煙反映嗎?”硝煙反應可以看出一個人是否近期開過槍。
司鵬飛點點頭道:“查過了,馬元慶和梁雨都有硝煙反應,李進沒有。”
陳君淡淡一笑道:“也就是說,和梁雨的描述完全吻合?”
司鵬飛在病床上聳聳肩道:“至少我看不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陳局,這件事情我要向您做檢討。您要如何處理我都接受,但是我知道您在懷疑梁雨是內奸。這個就請您別多想了,梁雨這小子我熟得很,家底清白,平時在隊里人緣也很好,戰斗力也很強,一直是我重點培養的對象……”
陳君又想了會,冷冷道:“梁雨哪里人?”
司鵬飛有有些疑惑道:“他老家在北陽市。”
陳君淡淡道:“哦,他父母現在還在北陽市工作?”
司鵬飛哦了聲道:“是啊,聽說是開雜貨店的,做點小生意。”
陳君繼續道:“他家里還有什么人嗎?”
司鵬飛想了半天道:“聽說以前有個妹妹,前幾年車禍死了,所以至今梁雨都一直隨身帶著妹妹的照片呢,我說陳局,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一定要懷疑梁雨呢?”
陳君仿佛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自顧自又琢磨了很久道:“有沒有特別信任的人?恩,最好女子中隊里的,嗯,我要帶兩個人一起去北陽跑一趟。”
司鵬飛到底是血氣方剛小伙子,就算面對女神般的陳君,該發火的時候照樣發火,他極度不滿道:“陳局,你給我個理由,只要理由充分,我一定全力配合,但是我再次表個態,從目前線索來看,梁雨沒有任何問題,最多你就是批評他看管不嚴……”
陳君嘆了口氣,輕輕捋了下長發,這個很文藝的動作讓某人有些心跳加速,隨后她終于開口道:“我承認,你說的對,所以證據似乎都天衣無縫……但是我只有一個問題,很簡單也很基本的一個問題……”
司鵬飛立刻道:“陳局請問。”
陳君湊近一些,某人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的香味,隨后就聽她一字一句道:“我就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什么馬元慶要逃呢?”
司鵬飛一時愣住了,隨后聳聳肩道:“陳局這有什么想不通的,馬元慶說到底就是個黑幫老大,自由自在慣了的,又是有大量案底足夠槍斃好幾次的,被我們控制住了,想要逃跑不是很好理解的?恕我直言,他不逃跑才是奇怪的事情!”
司鵬飛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卻不料陳君毫不猶豫搖搖頭道:“不會的,他絕對不會逃跑的,至少絕對不會在那個時間……因為他要等一個電話……”
遠在太平洋彼岸,洛杉磯,一棟位于好萊塢山坡上,異常豪華的山頂別墅里,馬姍姍興奮的道:“歐陽阿姨,我馬上可以和爸爸通電話了嗎?”
歐陽倩笑著對小女孩道:“當然可以,我現在就撥……”
電話接通了……回話的是劉思遠,他淡淡道:“小倩,你注意控制下情緒……然后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姍姍的父親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