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

第267章 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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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奈也手腳發軟,她都覺得這一切像是在做夢一般,她人被護工推了進來。

黎致禮還在哭,而醫生已經要準備做第二輪的認人了,畢竟現在做檢查最要緊。

黎奈跟黎夫人便被帶到病床邊,她們不似黎致禮那般激動悲傷,只是目光有幾分呆滯的看著病床上的人。

醫生走到離綺綺最近的地方,低聲詢問:“你認識這幾個人嗎?”

綺綺聽到醫生的話,一直不肯抬頭把自己縮的更緊了。

“這是你的媽媽姐姐,你看一眼,看是否有點印象。”

黎夫人黎奈在病床邊,目光全都一動不動的落在綺綺身上,而綺綺在這個時候竟然動了兩下。

醫生的眼里閃過一絲意外,霍邵庭的目光在注意到綺綺的動作后,目光也變得幽深。

在綺綺的臉在眾人的視線下側過來時,綺綺的視線在黎夫人跟黎奈身上停留。

可是綺綺的眼神卻像是看著兩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眼里沒有半分的親近。

霍邵庭在看到她這幅表情后,眼眸里的一絲微弱火光,又暗自掉落下去。

黎奈跟黎夫人怎么都沒想到,綺綺居然就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們。

黎奈抓住輪椅的手,也猛然松開。

黎夫人心里大亂,人連連退了兩下,一臉的駭然。

醫生的臉色在看到這一幕,心口也帶著幾分嘆息。

沒一會,是霍家人的到來,老夫人跟盛云霞聞訊趕到了這邊,老夫人從門口進來便大喊:“綺綺——”

她想要靠近過去,管家立馬攔住她:“老夫人,現在不能過去。”

老夫人跟盛云霞的動作全都停止,兩人看著床上的人。

病房內陷入一片靜寂,這個時候醫生開口說:“她應該是誰不記得了,我先派個她不太排斥的護士安撫她一陣,再做檢查。”

在眾人全都處于失聲狀態下,霍邵庭開口:“好,麻煩了。”

醫生點頭說:“好,那就讓病房內的人都出去吧,現在這么多人,在她眼里都是會傷害她的人,會給她造成更大的心理負擔。”

霍邵庭聽到醫生的話,便對在場所有人說:“全都出去吧,一切都等做完檢查再說。”

黎奈的手腳冰涼,唇沒有血氣。

所有人全都站在那沒有動,霍邵庭又對秘書說了句:“送她們出去。”

丁亞蘭在聽到她的吩咐,先是走到黎奈跟黎夫人:“黎夫人,黎小姐我們先出去吧。”

接著,是管家走到老夫人跟盛云霞身邊,說:“老夫人,夫人,先出去吧。”

盛云霞的視線還沒從綺綺身上挪開,她怎么都沒想到這一切會變成這樣,她的心臟也在突突跳動著。

她聽著管家的話,一時沒動作,也沒有說話。

倒是老夫人暫時很配合,聽到管家的話后,只能轉身跟著管家出門,盛云霞看著老夫人出門,她也隨即跟著。

黎夫人跟黎奈見霍家的人最先出去了,她們站在那好像也有些不對,在怔住幾秒也只能跟著一塊兒出門。

只有黎致禮還站在那,看著綺綺流淚,嘴里不斷碎碎含著:“綺綺,我的女兒……”

霍邵庭一張臉沒有半分的表情,只安靜的立在那。

丁亞蘭又走到黎致禮身邊:“黎先生,您先出去吧,先讓醫生跟護士處理。”

黎致禮再怎么流淚,也沒了辦法,他聽著丁亞蘭的話,也只能先離開。

盛云霞滿腹心事,而老夫人老淚縱橫,在兩人到外面后,管家說著:“先別擔心,先看醫生這邊怎么治療。”

老夫人悲傷到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盛云霞今天難得的沒有多說什么,只在一旁想當的安靜站著。

管家還在安慰老夫人。

這個時候黎奈跟黎夫人還有黎致禮他們也從病房內出來了,盛云霞跟老夫人看到黎家人那一刻,面容上全都變了,這個時候管家也識趣,對老夫人說:“老夫人,夫人,我們先去樓下車里等吧,先等太太做完檢查。”

這個時候,也只能是這樣了,老夫人跟盛云霞的視線從黎家人身上收回來了,便從病房門口離去,進了不遠處的電梯。

黎夫人看著霍老夫人跟盛云霞的走遠,她臉色也有幾分不亮堂,不過霍家的態度,她們早就不抱希望。

這個時候坐在輪椅上的黎奈聲音哽咽的說:“媽,綺綺這樣是不是因為我……我們。”

黎奈陷在自己的思緒里。

黎夫人的視線看向她,她情緒雖然不似黎奈那般復雜,可心里也有幾分罪惡感。

畢竟人十幾歲接過來的,在黎家生活了也有好多年,沒半點感情也是假,她安慰著黎奈說:“奈奈,你別多想,綺綺現在怎樣,誰也不清楚,你可千萬不要瞎想。”

黎奈的手壓著心口,聲音沙啞的說著:“媽,是我害了綺綺,如果她不是為了救我,怎么、怎么會生這樣的病呢,是我們、是我們完全忽略了她心里的承受能力。”

黎夫人看著黎奈的臉色心疼萬分,她走到她身邊,手撫摸著她后背說:“好了好了,你先不要亂想,說不定過兩天就能夠恢復呢?而且綺綺人都是霍家照顧,會變成這樣,也不全怪我們,你可千萬不要把什么錯誤都往我們身上攬。”

黎奈卻覺得,自己是這場事情中的劊子手。

黎致禮這時在一旁說:“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這事情做不得,現在好,人瘋了,這要怎么辦?”

黎致禮這句話一出,便刺中了黎夫人心里一根長久扎著的刺,她當即開口說:“你的意思是說讓奈奈死?我們對她還要怎么好?人是在霍家,霍家不讓我們接觸才導致的!哪里能夠怪奈奈!黎致禮!你說話要憑良心!”

黎致禮難得的有了幾分勇氣:“你生的你當然不心疼!”

“黎致禮!你居然敢對我說這樣的話?那你是要奈奈去死是這樣嗎?!”

都是女兒,在黎致禮看來手心手背都是肉,而當他聽到妻子這句話的瞬間,他臉色頓住,忙又看向黎奈,他說:“奈奈,我不是這個意思,爸爸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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