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天將救星
一路上,溫書一聲不吭,東南西北緊緊跟在她身后,也沒有開口。
回到了客棧,蘇敬軒去忙自己的事了,溫書則上了樓。
理智告訴她,金鐘樓不可能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但一想到隔壁雅間里傳來的聲響,還是讓溫書不舒服到了極點。
尤其是這一路,有蘇敬軒盯著,她也不好表現出來。若不是蘇敬軒突然接到消息,急著趕回去,沒有工夫注意她,她還真有可能會露餡。
然而,想到金鐘樓離開綠森林小鎮時的囑咐,溫書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告訴她,不管她在沙石王國里看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
她只要相信他便夠了。
而溫書,毫無疑問,是相信金鐘樓的。想通了這一點,溫書再不想白日之事。金六哥臥底芙蓉軒,已經不由自主了,她不能再增加他的負擔。她來沙石王國的目的可不是來吃醋或是成為他們的阻礙的,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做。
明日,就是進宮覲見沙石王的日子,她得做好充分的準備。在進去城中之前,她曾聽蘇敬軒和金六哥說,沙石王國正在積極備戰,她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但料想此事應該與謝小跡正在調查的事有關。
也許從沙石王那里,她能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
忙了一天,溫書也累了,讓東南西北下去休息,自己則躺在床上,想著蘇敬軒匆匆離去的事。
那個消息到底是誰送來的,為何一貫沉穩的蘇老板在收到這個消息時會慌了神,連身后的她都顧不上了。
這樣熟悉的反應,倒是讓溫書想起了一個人,也只有那個人,才能讓蘇敬軒變成如斯模樣。
溫書躺在床上,漸漸入了夢鄉。快到天明時分,她被一聲開門的咔嚓聲給弄醒了。
溫書有一瞬間的恍惚,下一刻便從床上爬了起來。悄悄來到門后,慢慢拉開門,只留下一條縫,正好能看到對面的情況。
溫書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偷偷摸摸的要干什么,只是蘇敬軒出去這么久,到第二天天亮才回來,實在太不尋常了。
他到底去干什么了?又去見了誰?每一樁事,都令溫書疑惑和不安。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蘇敬軒和他幕后的那個人,近期一定在籌謀一件大事。
溫書爬起來的時候,蘇敬軒已經進了屋。這本來沒什么好看的,溫書之所以決定下床來看,是因為在蘇敬軒進房后,她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響,也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很快的,溫書就發現進房的蘇敬軒又出來了,戒備地看了一眼四周,兩個身穿白色袍子帶著白色風帽的男人端著黑色瓷壇從拐角探出頭來,小心翼翼地抱著黑壇子,進入了蘇敬軒的房中。
溫書嗅了嗅鼻子,為何會有一股強烈的腥臭味?
那兩個白袍人進入房間后,久久都沒有出來。溫書穿著單衣站在地上,不禁覺著冷。看那邊半天沒有動靜,溫書便走回去披了一件衣裳。但就是這么會兒的工夫,那兩人便不見了。
難道他們發現她在偷看?
溫書滿腹疑問,回到床上,卻再也沒有辦法睡著。蘇敬軒讓那兩人搬回來的東西到底是什么?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讓人不相信這其中有鬼都不可能。
窗外轟隆一聲,一個黑衣人破窗而入。手中寒意料峭的長劍對著床上的溫書直刺而來,這劍來得極快,一眨眼的工夫,已經來到了溫書的胸前。此時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眼看著溫書就要喪命于劍下。
而這段時間,溫書剛從床上驚覺而起,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感覺到長劍的寒意與鋒利透進了她的胸口。
一時間,冰冷刺骨。
都說沙石王國兇險無比,可溫書決計沒有想到,在進入沙石王國的第一日夜里,自己就會喪命于此。
一陣夜風吹來,溫書背脊上的冷汗一冷,肩膀一顫。雖然冷意刺骨,卻并未感覺到痛意。
溫書慢慢睜開了眼睛,謝小跡嬉笑著擋在她的身前,而他兩根修長的手指正夾著那把劍。
這便是名聞天下的靈犀一指。
如果有人問:這世上什么東西最值錢?
有人會回答是真情,也有人回答無上的權力還有無雙的美貌。但還有一些人,會認為是謝小跡的兩根手指。
這兩根手指,總是能締造無數的傳奇,在關鍵時刻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溫書聽過許多有關靈犀一指的傳聞,但直到這一刻,才親眼見證了它的神奇。
“謝小跡,你怎么會來?”溫書激動得無法自已,她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
“我啊,當然是知道溫三小姐有危險了。你有危險,我這個護花使者怎么能不來?”他不來,豈非要被金鐘樓給恨死?現在沒什么人,比他這個妻子更讓他上心的了。
“是金六哥讓你來的?”
“嗯。”謝小跡輕松應答著,看著面前的人,轉身對溫書道:“我說溫三小姐,咱們敘舊不急,先把閑雜人等拿下才是正理,你說呢?”
溫書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忘了。”
謝小跡無奈搖頭,前一刻還嚇去了半條命,這么快就恢復過來了?果然是他們的溫三小姐。
那個人顯然也是知道靈犀一指的,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是謝小跡的對手,便要逃脫。但他怎么可能是謝小跡的對手,謝小跡又怎么會讓人輕易從他手中逃脫?
黑衣人轉身欲逃,謝小跡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那人反身一拳,直指謝小跡那雙欠扁的臉。
再抓,再逃,再逃,再輕松擒住。那人使盡了渾身解數,依然逃不出謝小跡的手掌心。
“謝小跡,小心!”
謝小跡手指一麻,放開了對那人的鉗制,而這一晃神的工夫,那人已經狼狽地跳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謝小跡,你沒事吧?”溫書點上燈,跑了過來。謝小跡的手指有一圈黑色淤青,不一會兒便腫了起來。
“感覺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但一點都不痛,很快就沒知覺了。”謝小跡混不在意,有他們的女神醫在此,就是天大的毛病他都不怕。
“好歹毒的東西!”溫書看著謝小跡的手指,冷道。
“那我還算是幸運的。”
“你還笑!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被咬的時候正在運功,又發現得及時,你很有可能會出大問題。”這人還真是,溫書拿著謝小跡霎時間腫得與豬蹄好不了多少的手,有些焦慮。
“有溫三小姐在,謝小跡一點都不擔心。”
溫書無奈,讓謝小跡坐到桌邊,自己則取出一把小刀,割開了謝小跡被咬傷的地方,放出毒血,又為他涂上了藥膏。
過程雖簡單,藥膏卻彌足珍貴。這些是溫書集合三十味解毒清毒草藥煉制而成的清風化毒膏,還沒深入五臟的毒,用這個便能應付了。
“這是什么毒?”謝小跡問。
溫書搖搖頭,“暫時還不是很清楚,被咬一口就有如此大的反應的毒蟲,還真是少見。”
而且謝小跡不是普通人,他那小強的體質自然非同一般。溫書相信,一般的毒和藥物,對謝小跡根本就沒用。常年在江湖飄,還能笑傲當世,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你有懷疑對象了。”謝小跡說得很篤定,一看溫書這么憂心忡忡的樣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你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就在那人要刺殺你的時候。”
“這么巧?”
“嗯,還要早一點點……”看到溫書滿眼不相信的樣子,謝小跡投降,“我是追蹤著那兩人而來的。”
“那兩人?那兩個白袍人!”
“不錯。”
“你早就盯上他們了?”
“我們追蹤這條線已經有很久了,沒有想到追查到了這里。溫三小姐還真是好運,一進沙石王國這些笨蛋便送上門來了。”
“是啊,幸運得差點死掉。”溫書現在還覺得有些后怕,那把劍離她就一個指甲蓋的距離。想到這兒,溫書不禁斜了謝小跡一眼。他既然早就在此,干嘛不早點出現,非要到最后關頭才出來救場嗎?
這樣是很帥,可是另一個人可是很痛苦啊。
溫書這次,倒真是誤會謝小跡了。謝小跡雖然愛出風頭了一點,也喜歡耍帥,但事關溫書的性命,他可不敢這么做。溫三小姐若因此有半點意外,他們這些人俱都承受不起。
對其他人也一樣,在大事和人命上,謝小跡從不馬虎,因為他是一個十分有分寸的人。
“那你可知道,那個黑壇子里面的東西是什么?”
謝小跡摸了摸鼻子,“那個黑壇子,是今夜才出現在我們視線之中的。而這兩個人,先前一直下榻在城中的黃金客棧。我們盯了他幾天,他們一共就出過三次門,似乎在等著什么人。”
“你可知他們是什么人?”
“我問過黃金客棧掌柜的,這些人操著天坨的口音,應該是與沙石王國有合作的天坨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