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中華第239章戰爭無需計劃
第239章戰爭無需計劃
駱炆駱知府一聽這馮提督起復了，頓時對自己的判斷佩服得五體投地，果然自己能先知先覺，而且……啟用馮提督的秦大人，那不正是現在朝堂上風頭最賤……錯了，是最健的廣東巡撫秦鎧嘛
現在這位大人提督越北兵事，說不準就來廣西擔任巡撫了呢，即便不來做廣西巡撫，能搭上封疆大吏的人脈，那也是大有用處的嘛想到這里，駱知府立刻讓人進去通報，這馮提督被徐延旭吃癟后，自己也沒登門拜訪過，正好趁這機會拉拉關系.
此時馮府內，一個60來歲、身材偉岸的白發老將正在和送信的軍官攀談，這位正是下崗待業在家，休養了大半年的原廣西提督馮子材，說起來老馮的經歷倒是和北洋提督丁汝昌頗為相似，年輕的時候一時跟著天地會起兵造了反，然后又反正當了官兵，累計軍功成就了一身威名。
老馮到了廣西任上的時候，多次的戰績都是與跨境追剿天地會殘部有關，而與后來的廣西巡撫徐延旭的恩怨也就在這時候結下的，11年前，越北天地會成員大批集結在黃崇英旗下，聚眾達四萬余人，盤踞越北，這就是和黑旗軍也鬧矛盾的那個“黃旗軍”。
當時的太平府知府徐延旭和馮子材受命進入越北圍剿黃旗軍，叢林戰中老馮倒是把好手，而且精通縱橫之術，派他侄子拿著五品頂戴和記功牌去見劉永福，劉永福倒是沒收這玩意，不過還是立刻同意練手，兩軍夾擊，直接把黃旗軍給擊潰了。
只是，這是個文貴武賤的時代……
此役之后，運糧專業戶徐延旭徐大知府，在奏章中大侃自己運籌帷幄之能，很自然就需要貶低一番馮子材前線鉆叢林的功勛，結果兩人很自然成了死對頭，馮子材也上表彈劾徐大知府，但是朝堂上的大佬們那個不是滿腹經綸的讀書種子，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更出彩的是，徐大人仗著這戰功很快就博得一個知兵的名頭，竟然一路飛快坐上了布政司，繼而成了廣西巡撫，這下子老馮可就倒了霉羅，先是他侄子參將馮兆金挑了點錯撤職待勘，然后又是處處刁難，不得已，馮子材打定主意辭職不干了，反正有家有業的回去養老了。
此時，馮子材再三和確認了自己的任命，這個離奇的委任著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要知道這時代督撫提拔官員那可多是親信或者熟人保舉，自己可是與這位欽差大臣一點都不熟，怎么就碰到這等好事了呢？
這秦巡撫的名頭倒是聽過到了，因為老馮雖然退休了，但是對越北的戰局還是十分關心的，那可是他曾經征戰過的土地嘛，之前的戰報中倒也多次提及過這位秦巡撫海戰的功勛，難道這位巡撫大人還真是多才多能啊，下的了海，還上得了山……
不過這個問題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馮子材自然也就懶得去考慮了，既然起復了官職那就趕快準備吧
拿了謝銀后，那桂林府來的軍官告辭而去，馮子材叫來兩個兒子馮相華、馮相榮，讓他們去通知家族中的子弟，做好出征前的準備
這時候管家進來通稟，說是知府駱炆來了，這讓馮子材十分奇怪，自己退休后就基本不在官場走動了，這駱炆駱知府那幾乎是毫無交集的，不過既然自己起復了，這官面上的事情還是要應酬的，忙親自到門口迎接，他這個一品武職提督可遠沒有四品的知府那般風光.
駱炆倒是客氣的很，一進門就拱手說道：“恭喜馮大人起復，在下略備薄禮，特來道賀啊”
說話間，陳師爺已經從后面碰上了一盒敬儀，這倒也是大清官場的慣例，馮子材自然不能拒絕，否則那可是極大的不給面子，笑納之后，兩人到了里面落座。
馮子材沒想到這位駱知府倒是消息靈通得很，而自己現在提督三府兵事自然也要仰仗這位知府大人籌措軍餉、民夫，他倒是也就直入主題，拿出桂林府發來的公文遞給駱炆，“駱知府，這欽差秦大人命本將收攏前線退下來的各部，嚴加編練，不日將出征越北，這其中糧秣、民夫還請大人多多協助”
駱炆一聽，心中暗喜，這機會說來就來啊，立刻應道：“馮提督，盡可放心，既然是欽差秦大人要辦的事情，我自當全力操辦”
馮子材看這駱炆的口氣，似乎對這位秦大人頗為推崇，否則也不可能這么爽快就答應啊，他以前和這些文官老爺們可沒少打交道那吃拿卡要、一時三托的，等閑人氣度會給氣死，他自然不知道這駱知府還在打他主意，這話也就是個試探。
他也正為這事奇怪呢，對這位秦大人所知也不多，聽駱炆的話里，似乎和秦大人有些熟悉的意思，琢磨了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駱知府，我和秦大人不熟，莫非你與秦大人熟悉？”
他這話一出，駱炆多少又有些吐血的念頭，這馮老頭和秦巡撫不熟，說出來誰信啊，不熟會要啟用你來提督兵事……轉念一想，確實有著可能，但是肯定有老馮的關系戶和秦巡撫十分熟悉，這才推薦了他。
只是，這關系似乎有些遠了……不過先搭上路再說吧，兩人都有心從對方那里了解一些消息，一時間竟然有些個冷場了，正在尷尬之時，外面管家又進來，看看旁邊的知府大人，玉言又止。
“老劉，有什么事情就說嘛，駱知府又不是外人”馮子材對于今天自己府上這么熱鬧，也有些摸不著北，看劉管家還吞吞吐吐的，這有啥事不能說來的。
劉管家一聽，忙躬身說道：“老爺，外面有柳氏錢莊的大掌柜來拜見老爺”
駱炆一聽，心頭也是一驚，這柳氏錢莊放到上海、廣州這些口岸上那是籍籍無名的小號，但是在廣西一地，可是第一等的大錢莊，據說這總督衙門的銀子可都存在這銀莊里呢，這大掌柜來找馮子材干什么，難道馮家有大筆銀子存在錢莊了？
想到這他也不動聲色，起身說要告辭，馮子材這會兒也有些搞不明白狀況，他也就是小富之家，這么些年提督坐下來，倒也沒有克扣下屬的慣例，不過越北統兵打仗也有些外財，加上官場往來的常例，生活自然富足的很，但是也遠沒到要柳氏錢莊大掌柜來拜訪的地步.
看這駱炆的表情，自然把這事想歪了，自己剛剛起復，可不能有什么閑言碎語，忙把駱知府攔下，說是待會兒還有要事詳談，這駱炆早有心思多待會兒，他是來套關系的，怎么能空手而回呢，自然立刻又坐回了位置安心品起茶來了。
一會兒工夫，門外走進來幾人，前面是一個50來歲矮胖、圓臉的掌柜，后面跟著兩個執事之流，一進門，這圓臉掌柜已經自我介紹了，確實柳氏銀莊的大掌柜柳圓，這名字倒是聽切合他這外形的……
“柳掌柜，今日為何事而來？”馮子材到好奇的很，駱炆也豎起了耳朵聽得仔細。
“馮提督，鄙號受南洋大臣秦大人的委托，為大人這邊籌集軍餉，秦大人知會了，第一筆白銀先由小號墊付，五萬兩白銀以下的支出，馮將軍簽署即可，提取現銀的話，2萬兩是可以當日提取的，再多要隔上二三日，待小號調籌”說罷，拿出一份文書遞給馮子材，讓他過目署名。
馮子材接過文書，也是一臉錯愕，這位秦大人還在真是雷厲風行啊，剛剛起復自己，立刻就派人送來軍餉，而且是如此大手筆的，他以前雖然也是提督，但是這銀子、賬目可可都來自于總督府，這么一大筆錢還真是沒經手過，草草簽字后，他又細問了一下取用手續，這才送走這位二掌柜。
這下子馮子材也發現問題了，現在這情況下，說自己和秦巡撫不熟，那還真是說不過去，如此放心的大筆放款子，不熟才怪了而駱炆顯然也對馮子材的說辭心存疑慮，不過這場面上自然還是客客氣氣，兩人都對認不認識秦鎧的問題小心回避，倒也把這應急之事詳細都商議好了。
等送走駱知府，馮子材立刻找來自家的一批子弟，包括侄子馮兆金這些軍中老將，著手接手和整編這三府的潰兵，同時派人去聯絡自家原來手下軍將，暫時以太平府為據點，建立起東線大營——
臺灣基隆港，法國遠東艦隊指揮官米勒少將正在和軍官們商議，他們從隱秘的途徑得到了一個消息，馬尾港的清國戰艦在早晨已經離開港口，未經確認的消息提及，清國艦隊出動了至少4艘以上的主力戰艦，拍發電報的是廣州領事館的參贊，已經經過確認無疑，但是情報的準確性，使館方面也不能完全肯定。
所以，這份電報讓米勒舉棋不定，對方艦隊出動了，那無疑是一個實現自己計劃的大好時機，只是，對方的目的呢？有可能是在廣州到上海沿海巡航，追剿自己派出去襲擾的戰艦也可能是來進攻基隆港，不過這其中概率相對較低，畢竟自己這支龐大的艦隊，靠4艘戰艦顯然是不夠的
不過，不管怎么樣，這是個機會，他看了看海圖上標準的分艦隊位置，轉身問一旁的參謀：“肖恩上校，這第二分艦隊今天傍晚能趕回來嗎？”
肖恩上校拿出作戰計劃，查看了一下，“將軍，不出意外，下午就能進港”
“恩，那很好，我宣布明天的作戰計劃，”米勒此時信心十足，他舉手在懸掛著的海圖上輕輕一點，“中午前各位艦長完成艦隊食品的補給，必須做好20天持續作戰的計劃，傍晚前，等襲擾廣州的第二分艦隊返回，即可開拔，在明日凌晨前可以抵達目的地，天一亮就發起攻擊”
命令下達，下面的軍官們都是一臉的驚訝，很顯然對于突然要進行的全面進攻都很意外，立刻有拉佩魯茲號巡洋艦指揮官希爾曼上校首先提出了問題，“將軍，作為海軍力量，沒有陸戰隊支援下進攻防守嚴密的軍港，是不是太冒險了”
聽到自己制定的計劃遭到質疑，米勒少將明顯加重的語氣，“希爾曼上校，作出進攻計劃是艦隊指揮官的職責，我當然有充分的依據來判斷敵軍的守衛力量，我認為明天將是最佳的進攻時機，執行命令吧”
說完了，米勒揮揮手示意軍官們退下，雖然這些軍官對于出擊計劃有所擔心，不過作為合格的職業軍人，執行命令是第一位的，所有人立刻告退，唯有肖恩上校稍等了片刻。
“肖恩上校，各分艦隊的戰備情況，你下午去核實一下，我不希望在即將展開的進攻中出現準備方面的問題”
老肖恩點點頭，他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將軍，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我們的對手遠比我們想象中的狡猾，孤拔中將幾次與他交手，都是功虧一簣，現在的清國艦隊已經數倍強大于兩年前，我懷疑他們可能會尋求與我們艦隊的決戰”
米勒忽然笑了，“肖恩，你看來是在孤拔中將身邊待久了，怎么現在膽子越來越小的，我們有三艘帕洛普級新型巡洋艦，我早分析過你們與南洋水師的戰斗了，對方是一艘兩年前的鐵甲艦，這速度和火力不可能超越我們法蘭西工業最新成就的”
肖恩上校點點頭，“將軍，我有不好的預感，對方這次出擊，會不會來襲擊基隆港呢？”
“消息確認只有4艘主力戰艦，這不可能是針對我們的進攻，否則這中國人也就太狂妄了”米勒一臉不容置疑的表情，催促肖恩趕快去發布詳細的作戰命令。
肖恩看到顯然無法勸阻米勒瘋狂的舉動，只得告退，剛到門外，已經有軍官送來緊急電報，他看了下，是來自西貢交趾支那總督盧眉的緊急命令，這立刻被送到了米勒手上。
拿著那份電報，米勒死死盯著上面翻譯好的法文，琢磨了片刻，氣呼呼的一拍桌子，“肖恩上校，盧眉總督急電，國內派來增援的6個營陸軍以及5個土著營按照孤拔中將的命令，將實施對越南太平府的攻擊，迂回到越北清軍的背后……”
“將軍準備執行這個命令？”對于米勒流露出來的無奈，肖恩倒是大大的舒了口氣，他是親自和孤拔詳細分析過南洋水師的，對手那變幻莫測的實力，讓他一直來都感到深深的壓抑，幾次的交火以及法國艦隊的損失，無一都說明對手的可怕好在盧眉總督還能及時阻止米勒的瘋狂舉動，但是米勒的回答讓肖恩徹底的無語了
“當然要執行，不過是在我們結束這次反擊之后……”——
“茉莉公主”號鐵甲艦，是因康斯坦級別鐵甲艦中的第三艘，是英國遠東艦隊去年剛剛配置的新型鐵甲艦，相比她的姊妹艦“因康斯坦”號、“拉里”號，這艘排水量6500噸的鐵甲艦又有了很大的改進，尤其是艦炮設計上，4門240mm、28倍徑的重炮以及8門120mm的后膛炮、14門37mm機關炮，使得這艘戰艦立刻全面超越了英國遠東艦隊原來的旗艦鐵公爵號。
歐威爾少將指揮著展示英國新式戰艦非常愉快的緊跟在南洋水師第二編隊的右側，一路上他可把對方艦隊的仔仔細細的觀察了遍，對方戰艦重炮的數量倒是讓他暗暗吃驚了一番，很顯然，中國人在戰艦的研發上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而且偏愛重炮的設計。
而且他非常準確的判讀出了南洋水師的訓練借鑒了德國海軍，在艦隊長途奔襲之中，遠處南洋水師艦隊上的士兵始終分批忙忙碌碌在進行著訓練，不過具體的內容那是無法看明白的，但是看得出對方士兵的素質遠非自己想象中那般不堪，這引起了歐威爾少將的注意。
海圖軍官在跟隨南洋、北洋聯合艦隊出發后，很快就判斷出了對方可能的目標，雖然之前艦隊出海后繞行了一個大圈，但是在進入執行航道后，這支龐大艦隊要進攻的目標毫無疑問就是法國遠東艦隊駐扎的基隆港。
但是很快就有問題讓英官和歐威爾少將也疑huo不解，按照目前的航速，最快抵達基隆港也要到傍晚時分，難道中國人準備利用傍晚那一會兒攻擊完成與法國艦隊的決戰，那可是超過20艘戰艦的大決戰……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這英國人，看著遠處龐大的戰艦編隊，歐威爾少將皺著眉頭，心中把雙方的兵力反復比對，看起來確實屬于勢均力敵這種情況下，顯然掌握主動權會更有好處，但是中國艦隊將如何利用自己的主動來實現戰役的勝利，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后英國人充分論證后判斷，中國艦隊應該是在入夜后潛伏在港口外，然后在凌晨在發起進攻，這是最具突然性和隱蔽性的戰術，而且，如果法國人沒有足夠的警戒意識，很可能就會一敗涂地
但是，意外情況卻突如其來的發生了，在距離基隆港大約70公里的海域，歐威爾少將突然聽到瞭望哨上的士兵發出的緊急信號，雖然軍官沖進來，指著“茉莉公主”號鐵甲艦右側的遠處，“將軍，瞭望哨確認有法國戰艦正向這里駛來”
歐威爾少將也是一愣，他看看左翼正在巡航的南、北洋艦隊，又看看右翼遠處剛剛顯露出來的一片黑色煙霧……原來，戰爭根本無需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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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戰爭無需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