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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案中之案

第398章案中之案

聽到這討厭家伙話語間的不恰當的用詞,妹紙又皺了皺眉“什么事情?”

“我想和你們做買賣!你們想要什么,我很清楚,而且我能拿得出最好的貨色······我這里能拿得出的貨色,穆姑娘你都已經見過了吧!”秦大總督忽然間轉身一變,立刻就變成了一個商賈的銷售代表,而且是一個大大的軍火販子。

這穆家想要的東西,前面已經說的再清楚不過了,這穆家姐弟帶著這么一大幫子人出來,就是尋思著買軍火啊…···這時代,遠東最大的軍火販子,莫過于秦大總督了,這落了人情還有錢掙的好事,怎么可以擦身而過呢!

這話一出,這下連黑炭頭也愣了,他們那旮旯除了有些個野味、獸皮外,還真拿不出什么玩意做買賣來的,這當官的想要跟自家做生意,這又是做的哪門子生意?猛然間,他想起來了,這姓秦的大官敢情和邊軍那邊做的一樣買賣——倒賣軍械。

他們馬賊的刀劍之類的利器,自然不是打制而來的,這玩意在這時代根本就是管制刀具,鐵匠鋪那也只能打打給書生裝飾用的刀劍,所以這好刀都來自于各州府的軍營,這軍營之中每年耗損的軍械那可是個大數字,這其中有多少是真正損耗的,也就只有當官的知道。

事實上,大批的軍械通過各種途徑流通到各地,然后又通過黑市最后到了最需要這玩意的馬賊手上,只是,這火器可不像刀劍那么容易報損,而且管制也是更為嚴格,畢竟駐扎正在北方的軍隊,就是這時代火器的配置比例也不算太高。

而且東北清軍的武器,在整個大清軍隊中都屬于落后的,不過由于這邊靠近蒙古,馬匹相對較多騎兵的優勢很大程度上提升了當地清軍的作戰能力,畢竟在步槍還不能連續射擊的時代,即便是最優秀火器軍隊,對于呼嘯而來的大股騎兵還是有著天然的恐懼的。

而東北清軍的武器,在整個大清軍隊中都屬于相對落后的,不過由于這邊靠近蒙古,馬匹相對較多,騎兵數量上相對而言還有一些個優勢,很大程度上提升了當地清軍的作戰能力,畢竟在步槍還不能連續射擊的時代即便是單發定裝步槍已經普及的時代,最優秀的火器軍隊對于呼嘯而來的大股騎兵,已然擁有天生的弱勢。

盛京、吉林、黑龍江三地,這裝備最好的,卻是盛京奉天府的兵馬,這其中的原因卻也很簡單,因為駐扎在奉天府的軍隊都是客軍,并非是北方本土的軍隊因為東北馬賊猖獗,而奉命從關內調動到當地圍剿馬賊。

這駐扎在奉天府的客軍,就是日后稱雄東北的奉軍源頭但即便是這火器裝備最好的奉軍,即便是統帥奉軍的是老于戰事、素有知兵善戰之名的提督左寶貴,這支奉軍火器的裝備依然只有不到3成,而且有最多的武器,還是中國特有的抬槍以及早期的前裝步槍。

所以,這東北之地,想要買到火器,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優良的火器!秦鎧的83式軍用手槍那天可是讓穆家妹紙大大的糗了一會,竟然拿到了也不會用但是之后秦鎧的表演,確實把他們這些從沒見過連射武器的馬賊給鎮住了。

這樣的家伙那在手上,那上了戰場還真是絕對的火爆,聽到秦鎧竟然愿意幫她這個大忙,心中也是砰砰的直跳,這次出來采辦軍火說實話,這妹紙那是不達目的不回頭的直性子,但就是這樣的堅持,從囤窩集一路而來,根本找不到門路,這去了營口港,那也是碰碰運氣的,誰知道這西洋人肯不肯做這買賣。

現在這樣的轉變實在是太快、太離奇,自己準備綁肉票,結果卻給肉票綁了,都抱著必死之心,卻又絕處逢生,這還不算,自己千方百計想要就弟弟的事情,這個可惡的家伙竟然信手拈來,輕輕松松就給辦了,這欠下的大人情,穆家妹子那也是嘴上硬,說是只欠人情,不背債。

但是這樣的人情,豈是隨隨便便能還得上的······現在這討厭的家伙又準備賣火器給自己,而且說起那火器,就是她也是怦然心動,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后,妹紙還是毫無疑問的選擇了再欠一個大人情···…這討厭的家伙說是小人情,但這怎么能算小人情呢,妹紙心底暗暗的記下了。

“我要買你用的那種火器……”穆家妹紙倒是一點不含糊,這既然都欠了大人情,還不把人情用用足,立刻提出了這幾乎是沒道理的要求……要知道,即便是南洋陸師中,這83式駁殼槍那也根本沒有列裝,秦大總督也就是嘗個鮮而已。

這其中的原因很又多,主要還是工業化生產上的工業問題,零件的尺寸、規格,秦鎧早就發布給了馬尾軍械廠,但是現在出品的樣品,那可都是高級技術工親自動手,一個一個零件給打磨出來的真正要實現工業化生產,這零件的標準化和機床的標準化是個關鍵,否則這零件做出來,略有偏差,自然無法完成最終的組裝。

這妹紙倒是一點不客氣,秦鎧可也不會客氣,哪有上來就要最好貨色的,當下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看的出妹紙似乎有一點點失望,不過這顯然也是在她預料之中,關于做買賣的事情,秦鎧點到為止,接下去詳細談,那是由專人和穆家妹子來交涉。

秦鎧又詳細問了問囤窩集穆家的情況,太機密的信息,妹紙顯然有所保留,但是看得出,現在穆家妹子對于自己這個狗官還是信任多了,說了不少讓他感興趣的消息。

很顯然,清國和俄羅斯人都沒把鴉片戰爭后簽訂的璦琿條約當回事,當地清軍已然是對黑龍江以北原來的黑龍江副都統轄區進行巡視,這其中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邊有著大大小小上百的村子和部落散落在黑龍江支流旁,這些可都是正兒八經的亞洲人種,和毛子那是人種上的天差地別,根本不服毛子的統治。

而毛子對于這些地方,采取的還是蠶食政策·逐步消化,去年低穆家的馬隊趁著黑龍江封凍,過河去打劫毛子的領地,這就發現許多幾個月前還是土著的村落·現在已經被毛子鳩占鵲巢了,自然,一些防守菠蘿的毛子村落成為他們的盤中之餐。

不過,毛子最可惡的是堡壘式的死扛,往往村子里都有一處小型要塞的房子,毛子都躲進這片區域,用火槍抵抗馬賊的進攻·而對于這種堅固房屋的進攻,穆家馬隊用的最多的辦法就是放火,也有成功的,但是失敗的更多,而且在掩體后的步槍,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秦鎧仔細記下了這些戰斗細節,這將對日后可能的作戰計劃起到很好的幫助作用,這談起共同的敵人·很明顯,穆家妹子和黑炭頭的話多了不少!

正在聊的開心之時,外面親兵來報·說是負責在長春廳開設南洋貿易據點的仇掌柜來見大人,說是有重要事情報告。

秦鎧考慮了一下,讓穆家姐弟兩個先去休息,只是關照他們別在營中亂走,至于他們手下的嘍,暫時也照舊在大帳篷里先關著,管吃管住,也不綁著,但是有一條,不能亂說亂跑·對此,穆家妹紙倒也是放心的告退,臨走是還沖著秦大總督行了個江湖抱拳禮。

兩人前腳一走,呂率就帶著仇掌柜進來了,這仇掌柜是吳家的老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不過人卻瘦的可以,不過這瘦歸瘦,精神頭可是好的出奇,出來主持一方的事務,這對于老仇來說那也是大大的心愿。

一進了帳篷,仇掌柜趕忙給秦鎧行禮請安,不過作為南洋系的下屬,無一例外都知道這位秦大總督平日里并不拘于禮節,這衙門里常見的磕頭大禮,總督大人倒也并非要斷然否定,只是見面之時,更喜歡下屬行躬身禮即可,據頂層的大佬們說,這是總督大人在海外學來的規矩,這一個小小的借口,秦鎧倒也從來沒有去否定或者證實過。

“大人,長春廳開辦貨行的事情遇到點麻煩······”

到了長春廳后,仇掌柜立刻就全身心投入到長春貨行開辦中了,秦鎧在制定這次北上的商業拓展中,所重并不在全于利益,可以這么說,從營口一路拓展到長春廳,沿途已經布下了6處貨行,在這近千里的路途中,已然形成了一個小有規模的商業圈。

而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卻是秦鎧和吳金貴、何興共同議定的商業拓展模式,這自然也是源自秦鎧對后世中國商業拓展模式的認識,在中國人的眼里,這強龍不壓地頭蛇,那是千古就有的名言,這其中孕育了多少哲理,只有在實踐中才能真正體現。

而秦鎧制定的聯銷體制,就是這種中國哲學的轉化,這讓南洋貨行在計劃中的拓展時,往往一帆風順,一出手就能站定先機。

所以,仇掌柜到了長春廳之后,首先就按照慣例對當地的商賈都進行了一番調查,這其中自然有他的手段,很快就選定了這邊一家做土產生意的韓家和另外一戶做糧食生意的王家作為初步合作的意向,這兩戶人家口碑不錯,而且都是本地商人,而且并無太多官場背景,這樣的合作對象,很顯然,會很好相處。

之后,仇掌柜自然少不得找牽線搭橋的人去溝通,很快,他就與韓家的家主韓慶生達成了協議,而坐糧食生意的王家舉起不定間,已然失去了這次最好的機遇。

但是,這貨行正在緊鑼密鼓的置辦中,韓家卻出了一樁大事情,韓慶生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這老大早已成家,在自家產業里幫著打點,而老二韓忠科倒是有幾分讀書的靈性,十五六歲就中了童子試,二十歲不到已經中了鄉試,成了正兒八經的秀才郎。

現在出事情的就是這秀才郎,秀才郎在百里地外的吉林城苦讀功名,結果幾日卻在吉林城里被拘押了,這罪名可就鬧大了,傳來消息,說是持械歐官。

聽到這里,秦鎧也有些詫異,“老仇·這韓忠科可是學過功夫?”

“斷然沒有,”仇掌柜一口否定了秦鎧的猜測,“我派人去查過了,這韓家二子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而已·在長春也頗有些名氣,因為是這里不多的秀才嘛,所以這罪名多少有些奇怪,我連夜派人去吉林城查這事情,使了銀子這才弄到的確切的消息······”

事情的原委其實也很簡單,韓忠科就一算秀才,平日里除了苦讀圣賢書外·也就招上三五酸友出門喝酒發發牢騷,正好吉林城最近出了一樁事情,離城十里地的五常堡,一戶三十歲的俊俏寡婦忽然半夜里上吊死了,這上吊年年有,原本也翻騰不起什么浪花,但是寡婦卻留下了絕命血書,說是讓駐防的佐領拜索給糟蹋了。

這事情讓勘驗現場的縣令當時就頭痛了·心中暗罵這寡婦,死就死了嘛,這留下血書那是干什么·而且這事情所指的佐領拜索,那是鑲藍旗拉林副都統格勒等大人家的侄子,這格勒等副都統,在吉林這地方,那可就是最頂層的大員之一,再上去只有吉林將軍了。

自己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難道去拿二品大員家的親戚,那不是擺明了自己找不自在嘛!不過,這事情邪門就邪門在,這寡婦上吊后·縣太爺要跑到十里地外,一時半會兒那到的了,五常堡的族長一眾人都去看過了,這血書早就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現在即便是想要瞞下此事,那也斷斷不可能了。

不過·這縣太爺那也不是吃干飯的,這寡婦家可算是死絕了,立刻差人把寡婦落了葬,而人證無證一概拘到衙門里訊問一番,這衙門之中水深四海,普通百姓還沒進門呢,就給嚇了個半死。

而這事情說起來真正能做的了人證的,竟然只有在五常堡里要飯的一個老乞丐,他是當日里看到佐領拜索在親兵護衛下闖進寡婦家的人,畢竟那是夜深時分,哪有閑人在這寒冬臘月呆在戶外來的。

更離奇的事情接下來就發生了,沒兩天,老乞丐忽然就半夜里凍死在五常堡外的林子里,這下子,要找個做人證的希望那就斷絕了,另外有人出來證明,這寡婦與佐領拜索早有嫌隙,縣太爺一看這情況,立刻宣布要仔細尋找人證,方能斷案,這案子就這么著拖了下來,而佐領大人依然在領地上逍遙的很。

按理說,這事情那也是八竿子打不到這位韓家的二少爺,這事情湊巧的話,那可就是啥都能湊一塊了,這天韓忠科和四五酸秀才在城里聚賢樓開了桌小酒,這東北的氣候,喝下二兩老白酒,那在冬日里可是無上的享受……

這享受倒也罷了,老酒下肚,這廢話自然也就多了起來,這時代能談的資訊也少的可憐,幾個酸友談好酸文之后,三兩句就扯上了這五常堡寡婦案,兩酸秀才更是當堂爭辯起這案子中的貓膩,說的都跟親歷案件似的,更是把這四品佐領大人說的跟禽獸無二,如何把寡婦ooxx之類也成了談資,而且說的有根有據,都是些道聽途說來的小道消息。

結果這日巧也巧了,這位拜索佐領大人還就正好也在樓上,而且就在隔著兩間廂房,原本普通的談論那是決計不可能傳到這位軍官耳力的,沒想到幾個酸秀才談的起勁,這嗓門也就高了不止幾分,當時就讓拜索火冒三丈,帶著幾個親兵沖進廂房把這韓忠科給胖揍了一頓,這等軍漢哪有什么道理可講,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秀才遇上了兵······

好在這里可是吉林城有名熱鬮的場所,有人報官之后,衙役到也恰大好處的出現了,這位佐領大人打的也解了氣,衙門里的班頭最后把人給勸走了,這位平日里的高富帥韓家二公子,這會兒卻成了正宗不二的胖頭豬了。

不過這韓忠科倒是有一把子酸秀才的硬骨頭,打成這樣羅倒也一聲不吭,卻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他竟然悄悄跑去五常堡暗中查這案子起來,這下子可就捅了馬蜂窩,隔了兩日,就被人告到都統府,給拘到衙門里關進了牢里,這最近就是持械襲擊四品佐領大人拜索。

這案子聽得秦鎧都是暈暈乎乎的,還真是個離奇的可以的案子啊,這韓忠科真是個冤大頭,就他這身份,在這時代算起來,那也是標準的高帥富,只是······這時代的高帥富相比四品的佐領來說,那就真是屁都不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