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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0章 海軍新時代的序幕

半天后,孫剛大搖大擺隨著幾百名布爾騎兵進入了靠近德肯拉斯山脈西麓的一處兵營,稍晚時候,脫下商人袍子的這位特務營軍官與博塔少校勾肩搭背的出現在營地外,兩個小時前,這兩人還是初次見面,不過,現在看起來到更像是一對老朋友……

孫剛自然明白老朋友的價碼,200塊銀元、半箱中國產紅山香煙外加5瓶中國白酒……布爾人可不是傻子,反倒是萬分的精明,這個荷蘭后裔的白種軍官對于中國人突然翻越山谷進入德蘭士瓦邊境,雖然搞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不過,他手中的軍隊足以將這支中國商隊一網打盡。風云網

但對方給出了讓他根本難以拒絕的好處,當然不是上面那些十分有用的消耗品,孫剛早先就獲得了消息,博塔少校駐防在這里,隨行的還有他的老婆和一對可愛的孩子,而他十分明白的表露了深入德蘭士瓦的要求,報酬就是在德肯拉斯山脈東麓建立一個補給點,如果博塔少校需要,可以隨時幫助他登上馬普托河上的中國運輸船并且最終返回歐洲。

博塔少校雖然很感興趣這個條件,不過他立刻將價碼翻了幾倍,把這個協助轉移的名額提高到20個,而非先前約定的數人……這顯然和事先預料的有些區別,但對孫剛而言,這些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條件,更何況,等人到了補給站,對自己進入德蘭士瓦的安全只會有好處。

而這也從側面應證了之前獲得的消息,布爾人顯然并非如同首府比勒陀利亞那般信心十足,即便在如今前線不斷獲得軍事勝利的前提下,這些側翼的軍隊指揮官,卻似乎更能看清楚戰局的真相!而這些掌控后方的布爾人,都將逃回荷蘭視作唯一的退路,這正是自己可以充分利用的機會。

這些布爾軍隊軍官們的疑慮顯然都并未放在與英國人的決戰上,博塔少校甚至十分露骨的表露了他的擔心,“前線已經云集了布爾幾乎所有的戰斗力,雖然如今勝利不斷,但卻僅僅限于阻擊英軍的進攻,想要攻入開普敦殖民地的難度,以布爾軍隊的實力而言,可能性實在不大……如果一旦某一戰線失利,崩潰的將是全局!”

這一點上,孫剛顯然也早已看透,布爾人接連不斷的小勝的背后,卻隱藏著一個巨大的問題,布爾人取得最終勝利的主要因素,并不在于布爾軍隊在阻擊英國陸軍上能打多少勝仗,而在于英國政府和英國國內能有多大的作戰決心。

他離開馬普托時,從英國那邊情報部門獲得的消息,讓他更看清了戰事的結果,對于英國陸軍接二連三的壞消息,英國國內除了自由黨有一個停戰提案外,下議院、上議院乃至國內輿論都是清一色的強硬態度,布爾人試圖先發制人、主動挑起戰爭,顯然是適得其反的敗著。

一番在孫剛看來毫無難度的商議之后,孫剛為了確保自己的后路,再次追加了一個讓博塔少校根本無法拒絕的條件——如果他們愿意,他們將可以自由選擇回到荷蘭、或者是去遠東生活!

兩天后,孫剛已經獲得了他需要的所有保證,當商隊離開之時,一份來自邊境守備部隊的證明、一支3由一名上尉率領的30人布爾騎兵隊加入了,而隨行駱駝隊則由減少了三分之一!而他在博塔少校的建議下,獲得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身份——來自東方的撰稿人,布爾人顯然對于國際輿論、尤其是有影響的國際輿論有著難以拒絕的需求!

從德肯拉斯山脈西麓到德蘭士瓦首府比勒陀利亞不過180公里,但當地惡劣的交通環境還是讓孫剛大為頭痛,好在博塔少校調撥給他的騎兵隊派上了大用處,充足的畜力在這時代無疑是最好的機動力,但他還是在這國內急行軍兩天就能跑完的征途上足足走了15天。

到了10月25日,幾乎毫無阻礙就抵達比勒陀利亞外圍的孫剛碰到了一支從前線下來的通信小隊,他獲得了再次讓他驚訝的消息,布爾人勝利的腳步顯然并未在惡劣的軍力對比下停止下來,中線在月初發起進攻的英國陸軍第三師在加塔克中將的指揮下進攻奧蘭治南側門戶布隆方丹,卻再次遭到了幾乎與之前戰事如出一轍的敗績。

布爾人充分利用了對地形的熟悉,將火炮布置在英國陸軍進攻的主戰場后面,然后以游騎兵誘敵、戰壕阻擊為手段,從側翼向展開大規模進攻的英國陸軍發起伏擊,戰爭的結果幾乎是一面倒的局勢,英國陸軍第三師在地勢不利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摧毀布爾人的火炮壓制,傷亡慘重,690余人被俘,全線潰敗,從奧蘭治進攻軍事重鎮德奧而的缺口被打開了……

當天,孫剛進入比勒陀利亞后離開展開了調查,而帶來的黑人護衛在這里卻發揮了異乎尋常的作用……由于大多數布爾人事實上極端的種族歧視黑人,雖然德蘭士瓦、奧蘭治境內有不少黑人部族,但在整個布爾戰爭中,布爾聯軍都完全拒絕黑人的參戰。甚至在于俘虜問題上,英軍俘虜被送往比勒陀利亞后都得到了十分紳士的對待,但對于英隊中被俘的黑人則是直接處死的命運。

但事實上,在德蘭士瓦共和國內消除黑人的影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里大量的底層工作以及德蘭士瓦賴以生存的礦業,都需要大量的黑人勞力,所以當地黑人雖然沒有地位,卻也擁有不少的地域優勢!

而孫剛以貿易商以及新聞撰稿人的身份,在博塔少校提供的證件幫助下,很快在布爾軍方渠道中如魚得水,考慮到如今中國在國際上的強大影響力,他這個臨時客串的報紙撰稿人,甚至獲得了采訪布爾傷兵和被俘英軍的渠道,而黑人隨從納西姆和部族長老那地拉也從當地黑人社區獲得了更多的信息。

就在布爾人取得布隆方丹勝利后不到10天,孫剛通過德蘭士瓦通往德肯拉斯山脈西麓的電報線發回了第一封布爾戰況簡報,他得出的初步結論認為,盡管布爾軍隊在戰術上相對英軍擁有極大優勢,但布爾人口上的巨大劣勢以及布爾人在黑人問題上極端態度,戰爭的局勢將最終發生逆轉,但英國人需要時間!而更詳細的報告則通過半個月后返回的商隊帶回了馬普托邊境上的軍營。

在1899年11月初,北京軍政部已經接收到數十條來自英布戰爭前線的消息,從開普敦跟隨中國醫療隊進入的武官送來的消息,顯然對于布爾人大為不利,開普敦港擠滿了來自大英帝國本土以及殖民地的補給船隊,源源不斷抵達的英國陸軍正在港口完成集結并登上前線的火車。

短短2個月內,從開普敦那邊獲得的信息,英國完成補給的陸軍已經達到4個陸軍師、近6萬人……而之前失利的教訓,使得英國駐南非總司令布勒中將更加重視重炮的應用,早些時候抵達的英國戰列艦“不懼”號上的大口徑副炮都被拆下來裝上了裝甲列車。

更重要的是,來自倫敦和開普敦殖民地的情報顯示,英國完全沒有因為前線的失利而準備談判,反而是更加緊鑼密鼓的強化軍事投入,所以,開普敦方向的情報調查認為,隨著英國陸軍數量形成壓倒性優勢的形成,英布戰爭將會很快打破平衡,英國將最終獲勝。

11月14日下午,軍政部向秦鎧遞交了關于英布戰爭的第一個報告,正在召開內閣會議,就提案在20年內結束訓政階段、不遲于20年后進入憲政進行商討的秦鎧,在看到報告中關于英布戰爭結論時,他倒是絲毫沒有在意各種結論的判斷,軍政部務實和精細化的情報參謀工作,顯然比得出結論更為重要。

當天下午,在內閣會議歇會的間隙,秦鎧召見了軍政部高級軍官團,十分明確的闡述了自己對布爾戰爭的看法——失去了至關重要的德國支持,布爾人想要對抗英國,失敗是遲早的事情,但是,英國人顯然無法輕易取得布爾戰爭的勝利,而中國無意、也絕對沒有興趣參與這場白人間的戰爭,軍政部今后的主要議題將不僅僅是軍隊建設,還需充分處理好軍隊參與地方建設的問題。

11月22日,第四批趕赴南非換防的軍官團出發之日,北京政府再次宣布了一個讓世界震驚的消息,將在四川、云南、甘肅分別建造進入、新疆的鐵路線,主干線全程達6000公里,而軍方作為這次國家重要工程的協助單位,將派遣大批軍隊進入沿線,負責施工和安全。

同日,商務部轉發了內閣已經簽署的五年鐵路建設計劃,將以國家投資和對外公開招標的方式,在國內已有遍布22省鐵路主干線的基礎上,修建超過25000公里的雙線主干線和超過30000公里的支線鐵路!

消息已經發布,立刻在上海股票交易所、廣州股票交易所掀起了新一輪的鐵路股投資熱潮,不過,掀起這新一輪基礎設施建設熱潮的秦大總理,當日卻已經離開北京,乘坐著專列前往上海江南造船廠,他將親手掀開海軍新時代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