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珍

第324章 臉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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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晌午,三才殿里語笑喧闐。

“哎喲,哎呦!老鄭你這道符甩的漂亮!”桑敬巴掌拍的啪啪響,“跟狗尾巴草似的。”

鄭琨臉黑成鍋底,耷拉著眼角斜了桑敬一眼,撩袍坐在椅子上,“要不你來個不像狗尾巴草的我瞧瞧。”

“你這人真沒勁。”桑敬遞給鄭琨一塊如意餅,“你吃個餅補補腕子。”

鄭琨悶聲哼了哼,接過如意餅,眼角余光卻放在桑敬手邊的椒鹽香酥蠶豆上。

老桑有豆兒不舍得給他們分著吃。

哼!這老家伙獨著呢。

桑敬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盛蠶豆的碗,趕緊用手捂上,“豆兒太硬,累牙。你吃餅,吃餅。”

看把他嚇的!

鄭琨一掃胸中郁悶,揚起唇角,把如意餅塞進嘴里。

“你們吶,才好了幾天,就又開始斗嘴?”張玟一邊盤珠子一邊喟嘆道:“不就是沒甩出花兒來嗎?用得著這樣?”

桑敬緘口不語。

鄭琨默默吃餅。

張玟四下打量一圈,挑眉發問,“小朱去哪兒了?好像……吃完早飯到現在都沒看見他。”

還真是。

鄭琨皺起眉頭,小聲嘟囔,“興許……沒吃飽去小寬巷喝餛飩了?”

去了言語一聲也好啊。他也想喝餛飩。

吃好吃的不想著師父。鄭琨抿起唇角。這個徒弟不能要了!

桑敬嚼著蠶豆嘖了一聲,“小朱定是受不了老鄭甩符甩的不漂亮,背棄師門了。”

“你少說兩句吧。”張玟怨怪的瞥了眼桑敬,轉頭安慰鄭琨,“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縱是你甩符沒甩出花兒,小朱也不會棄你而去。”

聞言,桑敬撲哧一聲樂了,“老張,你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看把老鄭氣的,臉都綠了。”

張玟不服,“綠了嗎?他那明明是叫你氣黑了!”

“怎么不是綠?”桑敬梗起脖子,“你看看,你看看!就是綠!”

“明明是叫你氣黑的!”

他二人爭執不下,鄭琨將符紙等物歸攏到懷里,抱起就走。

但凡他能上劍,早就飛城外躲清凈去了。哪用得著遭這份罪?

出了殿門,差點跟腳步匆匆的朱迎槐撞個滿懷。

“師父,您去哪兒啊?”朱迎槐扶住鄭琨手肘,往殿中望了望,壓低聲音,“他們又氣您了?”

鄭琨心中五味雜陳。即便徒兒吃好吃的不想著他,可……還是關心他的。

“算了,算了。為師沒事兒。”鄭琨搖頭輕嘆,“他們耍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習慣了。”

“師父……”朱迎槐心生近鄉情怯之感。而且他尤其害怕鄭琨怪責他有事居然去跟陸五姑娘商量。

鄭琨沒有察覺到朱迎槐的為難與猶疑,專心于垂首輕嘆,“他們怎么那樣?說好了以后再不斗嘴。我清早練甩符還特意喊老桑一塊兒。他們……怎么那樣?”

朱迎槐望著絮絮叨叨的鄭琨,覺得應該給他找點事兒干,不能再整天甩符、耍符筆、舞劍了。要不然,人就廢了。

“師父,我跟您說個事兒。”

朱迎槐將鄭琨懷里的東西悉數接到手里,“我方才去了趟陸府……”

竟不是去喝餛飩嗎?鄭琨眼睛亮起來。這個徒弟還能要。

不是……他說他去哪兒了?

陸府?鄭琨顰起眉頭,去干嘛?

“前兩天我不是收到封家書嗎?”朱迎槐跟鄭琨邊說邊走回三才殿,“今兒我見到陸五姑娘之后才知道,那不是家書而是符。”

“什么符?”鄭琨神情鄭重,“能解不能?”

“一葉障目渾天符。”朱迎槐和鄭琨齊齊跨過門檻。桑敬呵呵地笑,“小朱沒走啊?這下好了,老鄭不會傷心難過嘍。”

這個老桑!他早晚得死在自己那張破嘴上!張玟懶得再勸,從衣服領子里拽出一串鬼骨念珠摘下來,并手上那串一塊兒盤。

鄭琨沒搭理桑敬,撩袍坐下,對朱迎槐道:“你繼續說。”

朱迎槐從袖袋里取出符紙,雙手呈給鄭琨,“就是這道符。陸五姑娘已經將其化解了。她說,讓我回來問問您,或許您知道此符出處。”

什么符?

桑敬收起玩鬧的神情,湊到鄭琨身邊。張玟也跟著湊過來。

三個人耳朵挨著耳朵,視線聚集到符紙之上。

“是一葉障目渾天符沒錯。”鄭琨篤定道。

“你說的家書是怎么回事?”剛剛朱迎槐說話的時候,桑敬沒有細聽。總得弄清來龍去脈才行。

朱迎槐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說到陸珍解符,話多了起來,“陸五姑娘就這么甩了甩,信紙就變成黃符了。木香大姐兒都看呆了。”

他不光看呆了還看傻了呢。朱迎槐想起陸珍當時的動作,忍不住慨嘆,“行云流水一般,瀟灑極了。”

桑敬用胳膊肘杵了杵鄭琨,“老鄭你發現沒有,陸五姑娘不管飛著還是走這著,都格外飄逸似的。反正跟咱們就是不一樣。沒準兒是桃仙谷的水養人。”

“什么啊?你可真是個外行。”張玟直搖頭,“那是因為陸五姑娘的袍子裁的好。她的衣裳都是老田給做的。能不飄逸嗎?”

“是嗎?你聽誰說的?我怎么不知道?”桑敬心里不是滋味,“要是小田還在,這會兒也該學會裁衣裳了。”

朱迎槐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好好的提什么飄逸?

看吧?到底是把這幾位給拐帶偏了。

“老桑!看符,看符!”鄭琨抖摟著手里的符紙,“能不能先把正事兒商量明白再說那些有的沒的?不就是妖精裁的袍子嗎?等咱們能上劍了去弄倆妖精回來養著就是了。若是伶俐點的,用不了一年半載就學會了。”

聽到鄭琨前半句話欣喜,聽到后半句話又想抽自己大嘴巴的朱迎槐肩頭松松垮下來。

現在的師父跟以前簡直判若兩人。以前的他,哪會如此不知所謂。朱迎槐吐口濁氣。行吧。要是師父整不明白,他就查書查典籍。左不過花些功夫唄。

“你們別鬧了。”張玟橫了鄭琨一眼,“小朱臉都叫你整黑了。”

桑敬瞬間來了精神,“是綠,不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