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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能得空上街逛游?
這到底是去救人還是散心?
小黑鳥仰起頭,似是在等高儻示下。高儻沉著臉橫它一眼,悶悶的說:“京城要什么有什么,用得著你捎?”
小黑鳥似是聽出高儻語氣不善,眼神無辜的盯著他看了片刻,道聲,“大人保重。”便唿扇著翅膀往窗戶那兒飛。
還得給它開窗!又得灌一屋子冷風。高儻腹誹著站起身,剛邁出一步,就見小黑鳥倏地穿過窗欞,消失的無影無蹤。
誒?它會穿墻術?
高儻望著小黑鳥消失的方向抿緊唇角。會穿墻術干嘛敲窗?直接飛進來不就得了?
桑敬迎著冉冉升起的朝陽負手而立,胸中涌起萬丈豪情。
“老張,咱們多久沒飛了?”
張玟站在桑敬背后,低頭打量腳下金燦燦的“樹杈子”,聽到桑敬發問,沉吟片刻,道:“反正有日子了。”
御動“樹枝”的田螺精被他二人擋住視線,急的它直跺腳。
能不能騰出點地方呀!木香大姐兒在前邊領路,它要是跟不上,就算姑娘不責備,它臉上也掛不住啊。
這個念頭剛剛在腦海中閃過。張玟終歸忍耐不住向前走了一步,“你往旁邊梢梢,咱倆并排站著。”
桑敬依言照辦。兩人肩并肩負手而立。頷下胡須迎風拂動,衣袂翩躚。把“仙風道骨”四個字兒拿捏的十足十。
他倆倒是痛快了,就沒想過身為家養妖精的它有多難。
真是要了親命了。田螺精沒辦法,只得踮起腳尖,竭力向前張望。
元和帝憑欄而立,望向遠處旌旗爍爍,羽纛粼粼。
金喜春亦是心潮澎湃。陸五姑娘啟程了,上路了,出發了!按照她的說法很快就能大捷而歸。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不知陸五姑娘想要什么賞賜。他別的本事沒有,在陛下面前提一提陸五姑娘的功勞那還是手到擒來的。
元和帝收回視線,轉過頭盯著屋脊上的仙人乘鳳,不輕不重的冷哼一聲。
怎么了這是?金喜春略加思量,低下頭默然不語。身處無極殿,陛下必定憶及顧大國師,以至于心中恨意叢生。
這又是何必呢?人都死透了。再為前事煩擾也沒什么意思不是?
金喜春腹誹著向后退一步、兩步,想了想,就此停住。陛下這股子邪火來得快,去的應該也快。只要他不聲不響,陛下就不會注意到他。
金喜春將將站定,小黃門趨步到在元和帝面前回稟,“高指揮使求見。”
高兒來了。元和帝收回視線,吩咐道:“取些茶點,我跟高兒在這處坐一坐,聊一聊。”
金喜春領命去辦,待他回返,元和帝與高儻皆是神情凝肅。
又怎么了這是?金喜春指點小黃門將香茶等物擺布妥當,便又悄無聲息的在離元和帝三步開外的地方站定不動。
元和帝端起茶盞,吹散水面上的熱氣,狀似無意的問道:“陸五有沒有提及歸期?”
高儻緩緩搖頭,“沒有。”
別說歸期了,現而今他連小陸在哪都不知道。她仗著自己通法術,根本不把他這個上司放在眼里。
反過來,他還得幫小陸在陛下面前說盡好話。
這倒也就罷了。關鍵是他現在正查小陸呢。繞來繞去,把他自己給繞迷糊了。
她不光是惹禍精還是專門克他的掃把星!高儻唇角微墜,“小陸已然先一步奔赴涼州。”
元和帝端茶盞的手微微一頓,隔著氤氳水汽看向高儻,“不是……蕩平鬼庭澗嗎?為何更改的如此突然?”
是啊,為什么呢?他也想當面問問小陸,是不是想去涼州逛游才謊稱孫陳二位神機使等她搭救。
高儻沉聲道:“涼州情勢有變。內情究竟如何,小陸沒有細說。想來必定非常緊急,否則她不會置鬼庭澗于不顧,匆忙趕往涼州。”
在他沒弄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之前,絕不會把孫陳二位神機使牽扯進來。萬一陛下認為他二人不堪大用,豈不是砸了人家的飯碗嗎?高儻想了想,繼續說道:“待涼州平定,小陸自會去到鬼庭澗與郭神機使等人匯合。”
聞言,元和帝略微松口氣,“近來不軌之徒作亂,殃及平民。朕心實在難安吶。”
您下一道罪己詔唄?小陸臨走之前也讓他勸陛下下詔罪己來著。可他實在是開不了口。
“陛下無需自責。”高儻溫聲安慰,“無非是些烏合之眾,攪不起大風浪。”
元和帝淺淺笑了,話鋒一轉,問道:“京城還太平吧?”
“太平。”高儻想都不想,朗聲道:“京城乃是天子腳下,有您坐鎮必然太平。”
“是嗎?”元和帝眉梢輕挑,長嘆一聲,“太平就好。”
高儻隱在袍袖下的手握住袖口,語調輕松,笑說道:“微臣閑來無事翻看多年前的邸報,發現您那會兒下諭旨的措辭比現在嚴肅多了。”
元和帝沒有如高儻所料那般舒展眉頭,而是反問道:“現在不嚴肅?”
金喜春撩起眼皮瞥了瞥高儻的后腦勺。即便沒看到老高神態,但也不難猜出他此時心情忐忑。陛下這句問話,委實不太好往下接啊。
要怪就怪老高話多,好端端的提邸報作甚?就不能聊聊天氣,聊聊吃食?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金喜春暗暗在心里搖頭。
高儻露出憨直的笑容,“也嚴肅。但是現在的嚴肅更為親切,從前的嚴肅令人心生敬仰。不大一樣。”
金喜春不由得瞪圓眼睛。老高居然輕而易舉的把這茬兒糊弄過去了?嘖嘖,老高真是深藏不露。平時瞧著跟黑臉門神似的,諂媚起來就連他這根老油條都自愧弗如。
轉念又想,老高是從潛邸摸爬滾打一點一點混出名堂的。要是連這點子本事都沒有,縱是長著八百多個腦袋也不夠砍。
元和帝目光沉沉盯著高儻看了片刻,忽然松開眉頭,輕笑出聲,“你啊你,嘴巴抹了蜜似的。”
高儻也跟著笑,“您是知道的,微臣向來心口如一。尤其在您面前,從來都是有什么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