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珍

第428章 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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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四人拿出各自的法器。

八卦傘、乾坤鏡、陰陽法劍以及天蓬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陸珍心生戒備。

所謂天下第一符,不過是個嚇唬人的幌子,真正厲害的是金光法劍。可是對面四人并不知道,一門心思應對黃符,忽略了相繼而來的金光法劍。

乾坤鏡嗖的冒出數道精光,打在符紙之上,接過并沒有如其所料那般將符咒化解。符紙仍舊急速向前。

天蓬尺橫在身前,罡風強勁居然沒能撼動符紙分毫。

八卦傘猛地撐開,射出十來個酒盅大小的八卦圖,徑直撞向那道異常皮實的符紙。

符紙接連被八卦圖打中,只在半空里停頓片刻便又飛將過去。

那是個什么玩意兒?

穿了盔甲的黃符?

四人御劍后退的同時心生疑惑。

夏長生見陸珍的符這般厲害,不由得暗自佩服。有心打出自己的符,又怕給陸珍幫倒忙。

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

“他們四個,咱們兩個。人數上本就不占優勢,你還不出手?”陸珍笑說道:“出來玩盡興即可,旁的不要多想。”

是了,陸五姑娘是帶他們散心來的。不攪合哪有樂子?

夏長生甩出符紙的剎那,陸珍的符已然到在四人跟前,“噗”的一聲炸開,濃煙涌動宛如厚重棉絮,將其緊緊包縛。

恰在此時,金光法劍精光四射,蛛絲一般將四人纏裹起來。濃煙略有疏散,夏長生的符到在切近,化作一枚偌大的太極印。四件法器驟然脫手落在太極印上。

“我這是自創的五品太極印。”夏長生虛心向陸珍求教,“您覺著還有什么需要改動的地方沒有?”

說話功夫,太極印托著法器飛回來,夏長生將八卦傘等法器我再手里,抿著嘴笑,“斬獲頗豐。”

陸珍抬個響指,被捆成粽子的四人人重重落在地上,扭轉頭對夏長生鄭重言道:“您的符極好。無需改動。”言罷,向下飛去。

郭銘等人從營帳里跑出來,七嘴八舌的夸贊,“陸五姑娘太厲害了。”

“那道符真神了,怎么打都打不散。”

“可不。我看的眼睛都直了。”

得到陸珍肯定的夏長生信心倍增,御劍飛至地面,緩緩走下來,將掠來的法器亮給桑敬看,“你瞧著哪件趁手就拿去。就算不用當個擺設也成。”

霎時間,軍營里比過年還要熱鬧。

陸珍吩咐田螺精架起大鍋煮符水。畢竟“漫天飛雪銀蝶舞”對尋常人有害,須得喝符水解一解。

張天漠默默注視著熱氣騰騰的符水,唇角不由自主上揚。方才陸五甩符甩的漂亮極了。可惜他不善丹青,否則定是要畫下來的。

張復咕咚咕咚喝完一大碗符水,反手抹嘴,大呼一聲,“痛快!”抬眼看見張天漠正在發呆,“誒?你怎么不喝?這玩意兒不苦,微微甜,好喝!”

張天漠回過神,低下頭順著碗沿兒小口小口抿。

急死個人呢。張復看的直搖頭,“一仰脖兒就干了,弄得跟大姑娘繡花似的。”

從前阿漠不這樣。甭管喝水還是喝酒,都是爽爽利利的。現在反倒婆媽起來了。張復眼睛突地一亮,難道說情竇初開的少年郎就這樣式的?

他年輕那會兒可沒這么扭捏。

張天漠笑容溫暖,“符水這么甜,慢慢喝才好。”

張復恨鐵不成鋼的搖頭嘆息。以后阿漠要是過上一天挨八頓打的日子可別埋怨任何人。

誰讓他樂意的?

說白了就是自己找打!

張天漠撩起眼簾瞟了瞟張復手邊的空碗,“給您再續一碗?”

“不用!”張復大手一揮,“喝飽飽的了。”

“真是好符水。滋味兒美還扛餓。”張天漠一邊嘟囔著一邊笑吟吟的喝符水。

這傻小子!

張復捋順著胡須,沉聲叮囑:“明兒一早你就跟陸五姑娘起飛去涼州了。路上聽話,叫你干嘛就干嘛。千萬別跟人家擰著來。”身為主帥得留在軍中主持大局。涼州那邊唯有辛苦張天漠隨陸珍走一趟。

不過,光是瞧阿漠那副骨頭輕的樣子就知道,他樂不得跟陸五姑娘一塊兒飛。

這個孫子的確留不得了。倘若陸五姑娘不嫌棄,就把親事早早定下來。省得阿漠整天跟個二愣子似的,動不動就臉紅,還總是弄得扭扭捏捏的。

張天漠重重點頭,“您盡管放心。陸五姑娘說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跟她犟嘴。”抿了口符水,“我嘴笨,犟也犟不過她。”

“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張復暗自搖頭,指望阿漠振夫綱看來是不大可能了。

唉!臨川侯府的家風就這樣。總不能指望葡萄架子上結出個大西瓜。

“你留在涼州城等著我。若是有事無法決斷,就跟陸五姑娘借小黑傳話給我。”張復嘆惋不已,“不能隨陸五姑娘飛去涼州,委實可惜。”

林府尹都飛過呢。他一個正經侯爺還比不上京城老府尹。張復對林梅又妒又羨,面上不顯,“下次吧,總有機會飛一趟。”

張天漠深以為然,“肯定的。”

冬日里夜長晝短。

五更時天還沒亮,八十一位血勇兵丁精神百倍立于陸珍面前。張玟、桑敬、華月枝站在陸珍身側。

張復暗暗點頭。神機使們仙氣十足。陸五姑娘更不消說。神機使們在左,家養妖精在右,中間的陸五姑娘眾星捧月一般。離遠看還以為王母娘娘起大早開蟠桃會呢。

陸珍神情嚴肅的盯著正在唱名的張天漠。待他唱到最后一個,便合上名冊,對陸珍道:“都齊了。可以起飛了。”

陸珍略一頷首朝田螺精使個眼色。田螺精上前一步,“我來與你們說說規矩……”

“就是不許出聲不許大驚小怪。出聲就得被打暈。”桑敬附在張玟耳際,低聲道:“怪不得昨兒晚上,小田滿世界尋榔頭呢。”

張玟睨著桑敬,“用榔頭敲那不叫打暈叫打死。”

“少用點勁兒唄。”

他二人交頭接耳的功夫,田螺精說完規矩退后一步。陸珍掏出金燦燦的“樹枝”,揚手拋向半空,“樹枝”迎風長,直長到足以容納百十號人的大小。

木香從營帳里走出來,她手里攥著八條捆仙鎖,另一端綁縛著房郢、宋涵、清風明月還有四個懸天派余孽。

陸珍朝張復拱拱手,“這幾個人都會法術。留下來我不放心,我帶著他們一起飛去涼州。”

他一個正經侯爺還不如逆賊了。張復點著頭道:“帶走了好。”

木香捆仙鎖一端拴在“樹枝”上,剛結好死結,寒風襲來,房郢等人順風勢飛至半空。

張復看了片刻,忍不住慨嘆,“跟風箏似的,怪好看的。”

“對,就是風箏。”陸珍嘿嘿地笑,“要是乏了還能拿他們幾個解解悶。出來玩嘛,圖個樂兒。”

大活人當風箏放……

張復倒吸一口涼氣,視線轉到張天漠臉上,眼中滿是同情與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