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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珍第116章原來如此
木香大姐兒看似是在羞辱對方,實則是讓陸五姑娘得以喘息。方才破咒破的的確漂亮,但也耗費許多法力。桑敬探究的視線落在陸珍臉上,不知道陸五姑娘還剩幾分余力。
此時的陸珍十分難受。她強自壓下涌上喉間的一股腥甜,攥住掃天帚的手不可抑制的微微顫抖。
她難受中年文士更加難受。被小丫鬟羞辱還不能還嘴。只要他一張開嘴必得吐出血來。且他這邊連個幫腔的都沒有。
中年文士深吸一口大氣,手腕轉動挽了個劍花,劍尖對準陸珍面門。一串閃著金光的咒決從劍尖冒出來徑直撲向陸珍。
陸珍不敢有半分懈怠,靈活地舞動掃天帚,先是將那一串咒決撥散,繼而以極快的速度又在掏出一截小小的“樹枝”拋向腳下,“樹枝”迎風長大的同時陸珍躍到上頭,御使其迅速向中年文士飛去。
中年文士心下一驚,駕著桃木劍連連后退。
陸珍眸中浮露出一絲及譏誚,仿佛在說:想跑沒那么容易。
張玟嘴唇翕動,桑敬替他喊出聲,“陸五姑娘,小心吶!”
此時的陸珍猶如無人之境,所思所想皆是如何將中年文士擒住問個明白。掃天帚越長越大蛛網一般將中年文士罩在其中。陸珍低低喝聲:“收!”
掃天帚邊緣卷曲如同一片失了水分的枯葉試圖包裹住中年文士。對方自是不肯束手就擒。他駕著桃木劍一邊后退一邊揮動手中金光法劍。光燦燦的咒決連續不斷的從劍尖噴涌而出。
陸珍身子一顫,掃天帚卷曲的速度驟然變慢。
中年文士忙里偷閑睨了眼陸珍,僅僅猶豫一霎,便掏出道符向陸珍甩過去。
見此情景,鄭琨氣急敗壞的抱怨,“他甩符的動作竟如此瀟灑?好沒天理!”
桑敬咬了咬牙,“咱們用心苦練,終有一日比他更瀟灑!”
木香忙里偷閑瞥了眼桑敬,暗暗搖頭。姑娘為了救他們跟人家拼命呢,他們倒好,就想著甩符那點事兒。
陸珍接連不斷揮散金光燦燦的咒決,漂亮的丹鳳眼被光晃得瞇了瞇,稍不留意掃天帚邊緣觸及到中年文書甩出的符紙。電光石火間,陸珍看清了符紙上的紋路,心中道聲:“不好!”就聽“轟”的一聲巨響,符紙炸開化作一大團濃煙,嗆得鄭琨等人咳個不停。張玟更是吐了一大口血。
陸珍用掃天帚驅散濃霧,四下逡巡,哪里還有中年文士的影子?
“竟然叫他跑了!”木香不甘心的撇撇嘴。
陸珍收了掃天帚,有氣無力地道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這就去向大人回稟。”
“姑娘,您受傷了!”木香跳到陸珍身側,從荷包里取出一粒丹丸放入陸珍口中。
張玟抬手指向前方,喉間發出難辨其意的聲音,桑敬順著他手的手看去,“誒?那不是老孫和老陳?”
鄭琨皺起眉頭,“怎么現在才來?”
說話功夫,孫恪跟陳聞禮到在眾人面前。
“我還以為打雷了呢。”孫恪的視線匆匆掠過鄭琨去看張玟,“老張你怎么的了?”
張玟認命的闔上眼簾。能不能把他送回神機司?再問下去怕且就得折在這兒了。
“咱……咱先回吧。”陳聞禮望了眼曙光漸露的天際,輕輕扯了扯張玟衣袖,“有話回去再說。”
孫恪點點頭,“陸五姑娘也一起吧。”
桑敬鄭琨還有張玟三人齊齊去看陸珍。方才竟沒留意陸五姑娘穿著夜行衣。不單是她,木香大姐兒和妖精穿的都是夜行衣。
天這么早……不是!天這么晚?也不是!
甭管早還是晚,陸五姑娘穿夜行衣干嘛?上衙門應卯還是去小寬巷喝餛飩?
木香他們幾人神情中看出端倪,給陸珍捋順著后心揚聲道:“多虧了您,桑神機使、鄭神機使還有張神機使才沒有命喪歹人之手。”撩起眼簾,狐疑地問道:“三位神機使是出來巡城的嗎?”
桑敬立刻呼吸不暢,呑著口水看向鄭琨。老鄭說句話吧,咱們人給問住了。
“是、是啊。”鄭琨擠出一絲笑容,“巡著巡著就碰上惹是生非的了。”
陳聞禮顰了顰眉,目光中帶著審視,問木香,“你們也出來巡城?”
木香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作答。她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意思,萬一說錯了話,拖累姑娘就不好了。
服下丹丸,陸珍略顯蒼白的面色有了絲紅暈,“可不就是嘛。高指揮使給我派的差事。”挑眉看向鄭琨,“剛剛你們也聽到了,那人殺了我的小黑鳥。我們倆之前就交過手。事關重大,所以高指揮使給壓下來了。”抱起拳頭朝皇宮方向拱拱手,“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原來如此。神機使們了然頷首。再看陸珍時,目光中滿是欽羨。
別看陸五姑娘沒當幾天差,但卻深受陛下器重。
嘖嘖,瞧瞧人家。有正經差事就是不一樣。
應該糊弄過去了,陸珍笑了笑,道:“我就不去神機司了。回家換身衣裳,就得去刑部應卯。應完卯互緊跟著就得回武德衛向高大人稟明此事。諸位,后會有期,后會有期。”
桑敬等人趕忙回禮,“有期,有期。”
陸珍駕著“樹枝”漸漸飛遠。張玟有些焦急的哼哼兩聲。孫恪趕緊拿出道符,“沒事兒的老張,有我們在必定不會叫你折在這兒。來來來,我先給你用符。回去你只管靜心休養。”
“老張是叫咱們別忘了親自去陸府向陸五姑娘道謝。不管怎么說,人家是咱們的救命恩人。”桑敬拍拍張玟肩頭,“你就放心吧。如此大恩定是要報答的。”
對對,他就是想說這個。張玟重重點頭。
孫恪看看桑敬,再瞅瞅張玟。老張想什么,老桑怎么會知道?他倆什么時候這般要好了?
只一頓早飯的功夫,荒廢多年的顧府舊宅上空金光閃耀,雷聲轟鳴的風兒吹遍了整座京城。
凌晨時分,金喜春被雷聲吵醒。他向來眠淺,稍微有點動靜就得馬上起身查看。
誰叫他伺候的是當今陛下,不機警著點兒那哪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