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別急

第70章 思慮

圓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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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思慮

第70章思慮

要不是嫌伸手出來太冷,佟錦真想揍他!

還買不買?這和尚實在是小氣到家了!

“你一個和尚,還祖傳秘制?你怎么不賣大力丸去啊!”佟錦沒好聲氣地嘲弄一句。

三枷沒有丁點遲疑,從容不迫地道:“和尚也不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祖傳怎么了?”

佟錦無語,而且也不能否認他這話的正確性,想了半天,還是轉了話題,“為什么不坐轎子啊?難道有什么深意?和我有話說?”

她可不信三枷就喜歡[由納戒書屋()整理]光腳踩雪玩!可能是有什么話想單獨對她說,擔心坐轎子直接到了暢松園沒機會開口,這才另辟溪徑。三枷腳下始終保持著前進的速度,淡淡地瞥過一眼,“我今日原是應了吏部尚書府邀約,不過見你有急事便先順路過來,現在尚書府的管家就在我們身后,我自然得神氣一點,以后他們的香火錢才添得足。”

佟錦腳底下突然就絆了一下,連忙扯住三枷的袖子穩住身形。

三枷看著揪住自己袖子的白嫩小手,微微地皺了下眉,壞了一些他極力保持的沉穩淡然,不過這樣的神情只是一閃而過,到佟錦抬頭時,他又是那個巍然不動的出塵法師了。

“你那傘就不能給我也遮遮嗎?”佟錦這回是實實在在的惡劣口吻了,本以為他這舉動有什么暗示,結果竟然是為了這個!還連累她頂風冒雪的凍個半死!

三枷遲疑了一下,腳底下也跟著慢了些,掙扎了一會,竹傘還是牢牢地舉在自己頭頂,一點相讓的意思都沒有。他略帶為難地說:“我這身行套可貴……”

“死去!”佟錦怒不可遏啊!彎腰從地上抄起一把雪揪著三枷的領口就塞了進去!

三枷萬沒料到佟錦的舉動,驚呼一聲跳開來急著從領口往外掏雪,傘也飛了出塵也沒了,跳腳猴子一樣。

“壞菜壞菜!”三枷剛丟了傘就想起來尚書府管家還在正廳門口呢,連忙快趕幾步抄了傘回來,也顧不得那冰涼的雪水順著領間直化到胸口,忙忙地又擺了一副高僧的派頭,這才回頭去看正廳前的反應。

回過頭,看到的卻是撐著傘追過來的靜云,再往正廳門前看,哪還有什么管家的身影!

“那位管家到偏廳等待法師了。

”搞明白三枷在找誰后,靜云答道。

三枷很帳然啊!

“他離開之前對法師敬佩萬分,剛剛在門前感嘆了許久呢。”靜云又補了一句。

三枷聞言輕咳了一聲,直背挺腰的,又緩緩前行,目下無塵身不染凡的模樣,誰敢說他不是個高僧?

佟錦打著靜云遞過的傘,極度無語地跟在三枷身后,“清源寺最近的生意不錯吧?”

“不好。”三枷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失意,“連萬覺寺的零頭都不到。”

佟錦又想揍他了,“萬覺寺是什么根基?清源寺是什么根基?你以前還得到萬覺寺去取經呢,現在好歹也算名聲初顯了,怎么樣?還有人找你驅鬼嗎?”

“現在驅鬼的話都交給絕塵和絕世了,我專攻高端路線。”他答得挺認真。

佟錦又不知道說什么了,憋了半天才夸一句,“你們還真是一點財路都不放過……”

“世道艱難啊!”三枷感嘆,又單手立于胸前,“阿彌陀佛!”

陀你的頭啊!佟錦追到他身邊咬著牙問:“你不覺得你應該謝謝我嗎?”

“應該啊,要不是你我也沒發現自己還能走這條路!”三枷終于停了腳步,看著佟錦,一雙長眸完全張開,眼底清亮透徹,仿若繁星。

“我原意是幫你三次還你人情的。”三枷一手執傘,另一手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你祖母壽宴當天一次。”跟著又伸了第二根手指,“今天是第二次。”說著又指著自己衣襟上尚留的水漬,“衣服就不讓你賠了,頂一次吧。”

佟錦順手就把自己手里的竹傘捅了過去!

不理會身后的痛呼和呻吟,佟錦狠狠地跺腳,大踏步地走到暢松園前。

“本來那五百兩打算還你一半的。”三枷不如何時又充滿仙氣地飄在佟錦身后,“等我回去算算你該賠我多少醫藥費,余下的再給你送回來吧。”

佟錦甩都不甩他,臭著臉把三枷帶進了暢松園。

到了花廳,老夫人已等在那了,柳氏侍立其側。

“奶奶感覺好點了嗎?”佟錦行問了老夫人安,這才向老夫人引見三枷。

老夫人請三枷落座,這才與佟錦道:“老毛病了,沒什么,倒是今日大雪還要請大師前來,倒是有些夫禮了。”佟錦瞥了三枷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師太忙了,只能抽空過來,卻是顧不得天氣了,不過尚書府的管家還在外等著,估計奶奶也與大師聚不了多久了。”

老夫人一愣,面帶歉意地與三枷道:“老身原是想與大師暢談一番,如今卻是耽誤大師的時間了,不如……”

“無妨。”三枷雙手合十,“一切因果皆有緣,貧僧此時出現在這里,定有出現在這的道理。”說著他緩緩抬眼,著了一眼老夫人,月余不見,老夫人心思更重從前了。”

老夫人搖頭苦笑,“一切皆瞞不過大師慧眼。冰云、錦娘,你們且回去吧,容我與大師單獨說話。”

柳氏本是防著佟錦和老夫人間過往甚密,這才執意跟了來,此時見老夫人連佟錦也趕了,心里不由平衡了些,又向三枷合十道:“婦人久仰法師大名,來日必登門拜訪供奉香火,還望大師到時不吝賜教。”

三枷卻沒有明確的答復,只是合十還禮,高僧的架子端得滿滿的。

佟錦暗中鄙視了一番,便與柳氏一同退出了出去。

離開了暢松園,柳氏睨著佟錦輕輕地道:“你籠絡老太太的辦法不少,可惜你有個那樣的娘,是注定不會讓老太太喜歡[由納戒書屋()整理]的。”

佟錦覺得她這話里另有他意,并不是單純的放狠話,可柳氏并沒有解釋的意思,躬身鉆進暖轎走了。

佟錦回了棲霞閣就開始琢磨柳氏的話,可思來想去也沒個頭緒,莫不是說公主當年迫嫁之事?按理說都過了這么多年了,老夫人不應該還心心念念地埋怨,再加上前段時間靈石那事,老夫人對公主可是極為滿意的,還時不時的要佟介遠過去探望公主,怎么柳氏又會說這樣的話呢?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頭緒,反而被屋子里的暖氣熏得困了,佟錦甩甩頭,讓靜云和曼音服侍自己洗漱。

靜云替佟錦解開束發的時候閑聊道:“找到清源寺的時候,見到許多人都拿著名帖排在寺外呢,要不是我是姑娘派去的,今天想象是見不到法師的。”

她這么一說,佟錦對三枷的氣就小了點。

她本是覺得她和三枷也算是共苦過的,還給他連出謀帶劃策的,雖然當時也沒有幾分真心吧,但這方法畢竟是奏效了啊!他們之間也該算是有點交情了吧?就算不肝膽相照,也應該不狗小節了吧?誰知道這死和尚錢照拿賬照算,而且還算得認真,也不想想他出現在佟家的聚會上,雖然幫了她不假,但更多的應該是為了把自己自薦出來吧?也就是從那次之后他的名聲才徹底傳揚開的啊!居然還好意思說是報恩?她才該向他收宣傳費哩!好吧,看在他還是給她開了綠燈的情況下,就少氣他一點吧!

佟錦原以為嗜財如命的三枷肯定是應付了老夫人就得去尚書府報道,沒想到第二天起來就聽說三枷留在暢松園和老夫人徹談了一夜,今天清晨才隨著尚書府的管家匆匆離開的。

也不知都聊了些什么……佟錦正打定主意讓靜云再找三枷探聽消息的時候,靜云由外而入,先在入門口的熏籠前烤去一身寒意這才過來接了香茗手中的梳子,替佟錦梳頭。

“法師要我轉告姑娘,憂思傷肺,老夫人為老爺和公主不睦之事常常牽掛難安,傷及肺腑,這才有了咳疾。”

靜云的聲音低低的,小心地沒讓外間忙碌的香茗聽到。佟錦對著鏡子錯愣了好一會,倒不是奇怪三枷竟猜出她想知道什么,也不是感嘆三枷向她泄露了病人的隱私,而是在想……老夫人擔心佟介遠和公主不睦,也就是說……她其實是希望[由納戒書屋()整理]佟介遠與公主和睦相處的,其實她對公主這個兒媳婦的偏見也沒那么大,是不是?

這個消息讓佟錦振奮了一下,她和公主是同一戰線的隊友啊!根本是不可能脫離的,雖然她現在在老夫人面前算是出頭了,但公主不行啊,也就是因為那塊靈石,公主在佟家人口中的出鏡率才高了一點,放在以前,不管什么場合只要提到公主,那是必然冷場的。

不過,現在知道了老夫人對公主的態度,她是不是就可以對癥下藥有所行動了呢?她將來的日子還很長,現在雖然算是異軍突起,但也只是暫時的,將來等她一出嫁,家里的事她可再管不著了,也只有公主真正掘起了,她才算是有了強而有力的后盾,而不用擔心有人背后使壞。

如此一來,佟錦對三枷的不滿又消減了些,心里也在盤算著自己該朝哪個方向努力才能幫到公主。可還沒等她想出來,當天晚上柳氏就把家人齊聚一堂,宣布了一件事情。

“公主府派人過來,說年關將近,公主府生活艱難,需要我們貼補一筆銀子,權當家用。”柳氏神色淡淡地,“陶氏巳給了數額,說是公主府人員繁多,最少也要一萬兩銀子。”他話音剛落,佟介遠當即大怒,一掌拍在身旁小幾上,“陶氏把持公主府也便罷了,現在竟敢將主意打到了我們頭上!”柳氏輕笑,不咸不淡地道:“陶氏是公主的大嫂,她說什么,公主一定會聽,真不愧是一家人。”

這話巳和明著挑撥沒什么兩樣了,只是她說的也是實情,公主聽信陶氏的,卻和佟家人鮮少往來,個中遠近已是一目了然之事。

看著老夫人郁郁沉沉的面孔,佟錦不由大為頭痛。

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她現在是徹底了解這句話的含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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