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別急

第145章 名聲

第145章名聲

那四個太監在佟錦面前討了沒趣,又不敢對黃存喜怎么樣只得不甘愿地答應下來,在頭前開路。

黃存喜引著佟錦稍慢了一步,一路上并未再說什么,佟錦也沒再問,專心想著一會應該如何應對。

沒一會,佟錦便到了昭華殿外,佟錦在外等候,黃存喜則進了殿去,沒一會又出來傳詔,讓佟錦進去。

佟錦入殿便見永興帝面色不善地坐于高位之上,左右分別為皇貴妃與韓貴妃,殿間跪著二人,一個是蘭青,一個日面色恍惚的水明月。

蘭青近來的臉色一直有些蒼白,此時顯然心情很差,更是顯得面無血色,水明月則看也不看佟錦一眼,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佟錦上前,拜見過永興帝等人,這才問道:“不知皇上急傳溫儀前來,是何要事?”

永興帝半晌沒有答話,佟錦正想抬頭看看的時候,皇貴妃率先開口,“溫儀,明月郡主說你與蘭青私下有染,可有此事?”

皇貴妃這么說,卻是把這事的責任都推到了水明月頭上,讓佟錦又是解氣又是感慨,以水明月之智,今天這事做得實在沒腦,在大庭廣眾之下告人有染,如此齷齪之事,對她自己的名聲又能好到哪去?

佟錦皺緊著眉頭看向水明月,好一會,才眾水明月躲閃的面孔上收回視線,“不知蘭青公子如何作答?”

韓貴妃搶著說:“自然是沒有。”韓貴妃現在心里無比忐忑,雖然這是佟錦和蘭青的私事,但今日之宴是在安和宮舉行的,要是他們真的私下相會,她一個督管不利之名是逃不掉的。

佟錦笑笑,“是啊,任何人都知道這樣的事不合禮法,豈會明知故犯?明月郡主怎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溫儀再沒學識,也明白何為廉恥郡主言之灼灼,不知有何憑證?”

水明月低著頭不言語,皇貴妃淡淡地道:“你們各執一辭,要皇上如何判斷?我倒有個法子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跪于下首的佟錦即時面色一黑,蘭青激動地道:“皇上!驗身一事實在有辱公主清名,公主貴為和圣公主,清譽豈容玷污?請皇上傳喚御醫檢驗為臣之身,同樣可有定論!”

永興帝的臉色此時也是萬分難看,他本就惱于水明月不分場合于眾人之前說出此事現在皇貴妃又提出驗身,這對一個女子,尤其還是一位公主來說,簡直是莫大的侮辱,可若不驗,又沒法了結此事,此時聽蘭青一說,也在思考這方法是否可行。

皇貴妃卻道:“既為私情縱然今日無事,也不代表往日清白。”

蘭青還欲再辯,佟錦開口道:“蘭青公子······”她看著他眼中滿是安心,“為平他人之口,我愿驗身以證你我清白。”驗身一事對女子來說是侮辱,對男子來說,難道就不是?他那樣的一個人,縱然失去一切也不愿丟棄驕傲的人,甚至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明確原諒她的人,能毫不思索地說出那番話,她還有何所求?

“不行!”蘭青極惱,“除非有確鑿證據不然豈能由人信口雌黃?我今日若懷疑皇貴妃,是否也可以枉顧皇貴妃之名節,同法效之!”

“大膽!”

“蘭青!”

皇貴妃與永興帝的喝聲同時傳來,永興帝語含警告,“此事關乎皇家顏面,不可輕視朕雖相信溫儀公主不會做那些有辱體統之事,但明月郡主素來謙誠,若非篤定,她豈會挑戰天家威信、無故污蔑公主?為堵悠悠眾口,也為向世人證明公主清譽,驗身一事實為不得已而為之!”

蘭青氣極,卻也知道不能再繼續惹怒永興帝,這樣的無力讓他極度憤怒,雙拳攥握的力道之大,似要握碎手骨。

永興帝不再多言,皇貴妃便交待兩旁道:“去,傳兩個隱事嬤嬤來。”

佟錦面色不好,神情卻是堅決,“皇上,并非溫儀不相信皇貴妃,而是為以示公正,還請皇上身邊的黃公公親自去請。”

皇貴妃被蘭青那番搶白本就不快,此時面上更是隱現薄怒,永興帝仿若未見,朝黃存喜一點頭,“去吧。”

黃存喜應了聲,躬身退下,不多時,帶回兩個四十多歲,形容干練的隱事嬤嬤。

“兩位嬤嬤均是出于太后宮中,現在負責秀女檢選。”

永興帝點點頭,抬手一揮,兩位嬤嬤便朝佟錦齊齊拜下,“老奴失禮,還望公主體諒。”

佟錦站起來,“二位嬤嬤何錯之有?與我一樣,不過是無妄之災罷了,還望二位嬤嬤仔細查驗,將真相大白于殿前,還我清名。”說罷,舉步走出殿外。

韓貴妃有些緊張,“皇上,臣妾擔心公主公害怕,還是去陪一陪吧?”

永興帝點點頭,皇貴妃見狀也起了身,與韓貴妃一同前往偏殿而

接下來的時間,昭華殿內一片寂靜。今日原是年后最大規模的春日宴,許多外臣家眷與子女在場,出了這樣的事,人人惟恐避之不及,但又無法離去,一個個只能眼觀鼻、鼻觀心地盡量降低存在感。即使如此,大家卻都心中有數,今天的事,無論是真是假,水明月在永興帝心目中的地位將會大大降低,甚至還有可能因此獲罪!于是有與奉安公主交好的命婦,早悄悄派人出宮,給自恃身份不會在開宴前出現的奉安公主夫婦傳遞消息,希望她能盡快入宮,保全水明月。

整個大殿內安靜得只剩呼吸聲,時間如同凝固一般,殿中之人莫不感覺度日如年,終于聽到殿外傳來腳步聲時,人人都覺精神一振,卻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

最先進殿的是那兩個隱事嬤嬤,她們叩拜過后,其中一人便道:“啟稟皇上,公主確乃清白之軀。”

此言一出,殿中有人松了口氣,也有人暗自皺眉,此時韓貴妃扶著佟錦進來,眼圈發紅,“清清白白的一個公主,只因小人之言便要遭此侮辱,實在是太過委屈了!”

一旁的皇貴妃面色暗沉,一言不發地回到永興帝身邊,半跪下去,“臣妾聽信小人之言,險些冤枉公主,還請圣上責罰。”

永興帝一擺手,“罷了,你也是為查明真相,相信溫儀也會體諒。”

佟錦便松了韓貴妃的手,跪下身去,“皇貴妃公正嚴明,難怪后宮中一片祥和。”

皇貴妃面色稍緩,坐回原位與佟錦道:“今日之事實在委屈了公主,公主有何要求,本宮一定盡力彌補。

佟錦看看轉瞬不眨盯著自己的蘭青,抿了抿唇,“皇上,皇貴妃娘娘,溫儀懇求將成婚之日提前,儀制一切從簡,只愿不再發生今日之事,損害我皇室名譽。”

佟錦的完婚之日本就定得倉促,此時發生了這樣的事,佟錦又主動提出儀制從簡,不免讓永興帝心生愧疚之意,略略一想,“既如些,便將婚期定于十日之后,不過,儀制方面…···”

“皇上,”皇貴妃面帶微笑,“溫儀乃皇上身邊第一位和圣公主,公主出嫁,儀制豈可減省?此事便交由臣妾去辦,一定不會再委屈公主半點。”

永興帝點頭道:“如此甚好。”事情便算就此定下。

佟錦與蘭青叩首謝恩,他們起身后,仍跪于殿中的水明月便顯眼起來。

永興帝看著水明月,眉間緊皺,“你又有何話說?”

水明月緊咬下唇,神色頹然,半晌說道:“臣女魯莽,險些陷公主于絕境,無話可說,愿受皇上任何責罰。”

“皇上!”韓貴妃收起柔聲細語,惱怒有加,“公主受此大辱,豈能以一句‘魯莽,全然概之?水明月身受皇恩受封郡主,不僅沒有半點寬仁之心,更罔顧皇室顏面,不僅使公主受辱,更將皇上置于絕情之地!此等不仁不忠之人,皇上斷不可輕恕!”

今天的事無疑讓永興帝也大失面子,不過水明月是奉安公主的女兒,永興帝和奉安是親生的兄妹,自然不能不顧及她的想法,于是向黃存喜問道:“奉安公主可到了?”

黃存喜欠身道:“奉安公主剛剛入宮,現正與恩國公一同于殿外候旨。”

永興帝嘆了一聲,“傳。”

奉安公主在永興一朝的公主中無疑是最受寵、最拔尖的,可這不代表她就刁蠻任性,相反,她很冷靜,雖然早早地得了通知入宮,可她深知永興帝不喜歡恃寵生驕的人,所以并沒有貿然闖殿,而是候在殿外,乖乖地等著永興帝傳詔。

她不知女兒今天怎么抽了風做下這樣的事,可那畢竟是自己疼了近二十年的女兒,她怎會不急!

奉安公主匆匆而來,可她的儀態沒有半點缺失,依舊風華萬千,只是面色不佳,拜見過永興帝后,奉安公主站起身來,不問任何原由,手起掌落,“啪”地一聲,扇了水明月一記狠厲的耳光!

“孽女!受了什么邪障!竟做下這等逆舉!”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