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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洗手間出來，許妍緊張的坐在餐桌旁。
顧臣彥見許妍情緒不對，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卻被許妍害怕的躲開。
許妍緊張的看著顧臣彥，沉默了很久。
如果，她的病情加重，顧臣彥又能包容她多久？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發病時間，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只會給身邊所有人帶來負面情緒。
“妍妍……你在怕什么？”顧臣彥很耐心的問著許妍。
他真的把所有的耐性都給了許妍。
可許妍還是會惶恐，會害怕……
這是她無法自己控制的害怕。
“蔣恒找你了？”許妍不說，顧臣彥只能自己去猜。
最近山建因為眾城和資金的問題，讓蔣恒脫不開身，蔣恒暫時沒有來海城招惹許妍。
但顧臣彥還是擔心，擔心蔣恒會繼續招惹許妍。
許妍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還有蔣恒……
她拿了蔣恒的錢，讓蔣恒暫時脫不開身，無法對顧臣彥的新公司下手，但她答應了蔣恒的事情肯定也要做到的。
“沒，沒有，蔣恒沒有找我，他現在還暫時脫不開身。”許妍解釋了一下。“我們，盡快去港城找宗總簽合同吧，我總擔心夜長夢多。”
顧臣彥捏了捏許妍的手。“你在擔心這個？別怕，不會有變故的。”
許妍沒再說話，點了點頭。
那一晚，許妍沒吃多少東西，明顯沒有胃口。
原本幫厲世集團拿下眾城的合作，許妍是很開心的，可自從遇見傅斯寒，許妍整個狀態都不對勁了。
“妍妍……”躺在床上，顧臣彥將許妍撈進懷里抱住，聲音低沉。“我會一直在。”
許妍僵了許久，轉身窩進顧臣彥懷里。
顧臣彥揉了揉許妍的腦袋，小聲開口。“睡吧。”
許妍緊緊抓著顧臣彥的衣服，大概潛意識里還是害怕顧臣彥不要她。
顧臣彥從來不追問她發生了什么，大概也是怕刺激到她。
“顧臣彥……傅斯寒是我的心理醫生。”許妍小聲開口。
顧臣彥心口一緊，低頭看著許妍。“嗯……”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親手送進監獄，那一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許妍聲音有些沙啞。“我不記得那些年是怎么走過來的，現在去回想在監獄里的記憶，很麻木。”
許妍還記得自己被人欺負，被人傷害的場景，有些也已經模糊了。
“忘記是第幾次自殺的時候，傅斯寒為我申請了MECT治療，說可以讓我暫時忘記痛苦。”
許妍很清楚，她忘不掉所有的痛苦，也走不出困住自己的牢籠和深淵。
“忘不掉，對嗎？”顧臣彥小聲問著。
根本忘不掉。
“沒有人能從那個深淵中走出來，那就像是沼澤，只會讓人越陷越深，偶爾晴空萬里，往前一步就是萬劫不復。”許妍抬頭看著顧臣彥。“我很害怕……哪一天我會做出傷害自己，傷害你和夏夏的事情。”
她怕自己會變得無法控制自己。
“你不會。”顧臣彥抱著許妍的手收緊了些。
金鼎國際。
心理咨詢室。
傅斯寒看著手中的資料，很認真的分析著患者的情況。
“抱歉先生，我們傅醫生需要提前半個月預約，您如果想做心理咨詢，可以提前……”
“先生！”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顧臣彥冷著臉站在門口，蹙眉看著傅斯寒。
傅斯寒沖患者笑了笑。“今天的咨詢先到這里，改天再過來。”
“什么風把你吹到我這里來了？”傅斯寒起身，沖顧臣彥笑了笑，順手給他倒了一杯咖啡。
“我老婆昨天見了你開始就有些不對勁，聊聊吧。”顧臣彥坐在傅斯寒對面的沙發上。
“我猜，你們應該很快就離婚了。”傅斯寒深意的笑著。
“你找事兒是吧？”顧臣彥扯了扯領帶想動手。
傅斯寒淡笑的看著顧臣彥。“這么多年了，還是老樣子。還以為你和外界傳言的一樣，高冷，穩重。”
“傅斯寒，我不管你發什么神經，離我太太遠一點。”顧臣彥警告傅斯寒。
“你了解許妍嗎？”傅斯寒放下咖啡杯，挑釁的看著顧臣彥。
“她是我太太，你覺得呢？”顧臣彥蹙眉。
“但你一定沒有我了解她。”傅斯寒依舊淡笑。“許妍有很嚴重的心理應激創傷，重度抑郁癥，軀體化嚴重，且伴隨情緒失控帶來的一切不可控因素。”
“你現在看到的許妍，是我耗費五年的精力和心血才從深淵中拉出來的行尸走肉，她現在的情緒穩定，歸功于我的心理治療，而不是你短暫的呵護。”傅斯寒敲打著桌面，語調堅定。
他這是在潛移默化的讓人贊同他的說法。
“顧臣彥，你本身就不是一個情緒穩定的人，你拿什么來照顧許妍？”傅斯寒再次開口。
“少用你那一套來PUA我，不會說話可以打架。”顧臣彥有些反感，討厭傅斯寒這種心理醫生。
顧臣彥清楚傅斯寒的長處，他很擅長拿捏別人的情緒和弱點。
上學的時候，傅斯寒能憑這幾句話讓兩人反目成仇，也能憑著幾句話讓老師幫他處理有問題的學生。
他總能輕松的拿捏對方的弱點，攻擊對方的致命點。
可以說，這種人很可怕。
對付傅斯寒這種人，就必須要在他開口和眼神對視之前，先動手揍他。
這還是秦澤傳授給顧臣彥的辦法。
“揍他丫的，傅斯寒就是個妖精，你連他的眼睛都別看，看了就被洗腦，他要是跑去做傳銷，絕對是PUA高手！”秦澤玩兒不過傅斯寒，只能另辟蹊徑，用他的二哈屬性抵御一切魔法攻擊。
傅斯寒笑出聲。“秦澤教你的？”
顧臣彥揉了揉眉心。
傅斯寒是唯一能讓顧臣彥感受到壓迫的人，因為大多數人在傅斯寒面前，都像是透明人。
傅斯寒就像是活在局外的一個人，擅長擺布棋局來推動事態發展。
而他自己，仿佛永遠置身事外。
“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許妍吧？你想了解關于許妍的事情，了解這五年她都經歷了什么。”傅斯寒再次開口。
“她是我太太。”顧臣彥嘴硬，可他確實對許妍的了解太少了。
靠著調查得來的消息，根本無法真正去了解許妍的過去。
傅斯寒說得對，他是最了解許妍的那個人。
因為他是許妍的心理醫生。
“這是許妍的全部檔案，包括她發病時候的影像資料，她自殺時的照片和視頻，以及她情緒失控時做過的事情。”
傅斯寒手里拿著的，是一份封存在U盤里的檔案。
“但我不能給你，這是我作為醫生的職責。”傅斯寒反手將U盤握緊，淡笑的看著顧臣彥。“我只能告訴你，許妍很危險，你如果無法做好充分接受她的準備，最好遠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