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可嘉，只不過你來的時間太短，還不夠格。”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蘇青魚昧著良心說道：“可我認同啟明星集團的理念，想為工廠出一份力。
我知道我還不夠資格，但此心昭昭，日月可鑒！
請領導給我一次機會，如果我讓您失望，您完全可以將我關禁閉，讓我以另外一種形式為我信奉的啟明星做出最后的貢獻！”
抱著玩具熊的小女孩都懵了。
她第一次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員工。
為什么這么快接受啟明星理念的員工？
為什么馬屁拍得如此順溜？
最重要的是，她不怕犧牲。
見蘇青魚態度堅決，廠長甚是欣賞，連說了三聲好，語氣上揚，聲音輕快：“不愧是各級領導都推薦的人才，你既然有此覺悟，我就給你這個表現的機會。
從今天起，你每天午休的時間，晚上送完貨之后剩余的時間，都來我這里報到。
我帶你去實驗室，在那里，你就可以看見啟明星的良苦用心。”
周扒皮都沒那么狠。
這是讓蘇青魚放棄所有休息的時間。
“如果有多余的時間，你還要陪我玩捉迷藏。”小女孩兒把頭埋在熊的肚子上，“嘻嘻，你要是惹我生氣了，我可以讓伯伯把你攆出去。”
這小孩兒真不可愛。
“好呀。”蘇青魚睫毛微垂，答應的輕巧，“定不辱使命。”
說得好聽，反正不會做。
打個工而已，蘇青魚可不想把小命折在里面。
明天是禮拜天，她決定找個機會把這間辦公室搜查一下。
至于禮拜一上班。
拜拜嘍您。
無月之夜，濃稠的黑夜，唯獨啟明星閃爍。
工廠的天臺上，宛如夢魘幻境的怪異花園。
奇形怪狀的花朵在黑暗中肆意盛開，花瓣扭曲變形，血紅色、紫黑色，如同惡魔的嘴唇。
扭曲的枝條，如同怪手一般向著天空伸展。它們的根系盤踞在水泥天臺上，有的植物表面生長著銳利的刺，上面還掛著血肉。
杜宇點燃一根羽毛，羽毛散發著紅色的火芒，在黑暗中幽幽生輝，照亮他的半邊臉。
“你要走了嗎？”
蘇青魚吹著晚風，太陽東方太陽即將升起的地方：“我升職了。”
“我覺得你要走了。”杜宇神情落寞，他本是一抹喧鬧的色彩，此時此刻，卻黯淡無光，“人類，最會騙人。”
蘇青魚只覺得杜宇偽裝的真的很像人類，她笑道：“彼此彼此。”
“我舍不得呀。”羽毛在他的手中燃燒成灰燼，他輕聲嘆息，“留下來做我的玩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我比大多數詭異都富有，我可以給你冥幣，也可以許諾你安全，待在我的身邊，你不用再害怕其他詭異傷害你。”
“不要輕易承諾，這個世界上還有詭異在你之上。”
“全世界，白色級別的詭異數以億計。
綠色藍色級別，不算隨處可見，但也談不上稀有。
金色級別全世界五百只左右，且所處的位置分散。
你該明白，我們嗜血。
而我是其中的例外。
比起食欲，我對你們腦海里的想法更感興趣。”
杜宇試圖說服蘇青魚。
蘇青魚側過頭問他：“紅色級別的詭異呢？
金色之上，應該還有紅色。”
“紅色級別的詭異只有五只，兩個存在于現實世界，兩個存在于五星副本中，還有一個已經被契約。”
“哦？”蘇青魚眸光一閃，來了興趣，“哪五只？你認識嗎？”
有一個竟然已經被契約。
是誰這么好運氣？
杜宇不愿繼續這個話題，他吹走手上的灰燼，夜色落在他粉色的雙眸中，黑色與粉色交織，如同身后綺麗的花。
“小青魚，我今天的話，你可是聽夠本了。
考慮考慮吧，如果你愿意，我明天就帶你離開這個副本，進入啟明星集團。”
他是認真的。
“看我心情吧。”
杜宇雙眸閃爍出希望。
他站在天臺上，雙手向兩邊抬起，貼著邊緣行走，身體搖搖欲墜，如同即將被風吹落的風箏。
“要我帶你在工廠上空飛一圈嗎？”
蘇青魚搖頭：“你復蘇之前，是鳥？還是人類？”
沒有契約杜宇，蘇青魚不知道他的生平。
“太久遠的事情，我也不記得了。”杜宇再次從天臺上跳了下去，晚風吹走了他的低喃，“我只記得，我養的小杜鵑死了，它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把它縫進肚子里，這樣我和它就是永遠在一起……”
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再不分離。
周日。
廠長白天睡覺，晚上才工作。
蘇青魚安排紀一帆，給了他一堆零食，讓他把小女孩引開。
小女孩每天需要前往實驗室，抽取體內的血液，作為實驗的樣本。
而紀一帆需要攔在她的必經之路上，阻止她的腳步。
蘇青魚把地圖交給紀一帆，慎重的交代：“一定要用你的三寸不爛之舌把她攔住了，做不到的話，你就留在這些工廠里打工吧。”
紀一帆接過地圖，嚴肅的表情扯動刀傷。
“主人放心，我最擅長聊天。”
看著紀一帆遠去，蘇青魚開始進行自己的任務。
昨天晚上，蘇青魚觀察過，廠長的辦公室用的是老式門鎖。
她拿出從辦公桌抽屜里找到了回形針，掰直成兩根鐵絲，將其中一根插入鎖眼，輕輕撥動，再用另外一根細鋼絲，捏住前面的鋼絲。
只聽一聲輕微的“咔噠”聲，門鎖被打開。
悄聲進入辦公室。
里面傳來均勻的呼聲。
蘇青魚躡手躡腳走進去。
翻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配方。
她繞到辦公桌后面，瞇著眼睛，借著手機的光，才看清楚昨天和他說話的廠長究竟是什么模樣。
畸形怪物。
怪不得不敢開燈。
肉塊伴隨著呼吸的節奏，起起伏伏。
一張嘴巴，一只眼睛，竟然還能打呼嚕。
鐵盒子里的廠長感應到光，眼睛在那塊蠕動的肉上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