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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木門緩緩被風吹開,帶出一陣沉舊腐朽的吱呀聲。
木門大敞著,灶房內是一片粘稠的黑,什么都看不見。
那道猛烈的撞擊聲,也在房門開啟后,猝然消失。
四周再次恢復寂靜,只有偶爾風聲吹來,如女人的哀怨泣訴,又似鬼語低喃。
沒有任何光線,灶房內是什么情況,紀林蘇也不敢妄下斷論。
未知令人恐懼。
他的目光在灶房門口轉了一圈,然后落到了威風凜凜站在他腿邊的大黑身上。
大黑沒有繼續吠叫,代表里面應該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
紀林蘇半蹲下來,摸了摸大黑的狗頭,笑得像是一個無良奸商。
“大黑呀大黑,咱們打個商量唄?你進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明天多獎勵你一個雞腿,怎么樣?”
貓貓狗狗的夜視能力遠超人類。
紀林蘇雖然名為詭異,但也只算半個詭,多了些特殊能力罷了,整體仍然保留著人類的特性。
這種時候,就該派汪汪隊上場了。
“汪汪汪!”
大黑聽了紀林蘇的話,沖著他叫了幾聲,尾巴搖搖擺擺,叫聲十分激動,像是在憤慨的控訴。
紀林蘇一臉肉疼,“兩個雞腿?”
大黑繼續大聲汪汪控訴。
紀林蘇板起了臉,“三個。大黑,做狗要懂得可持續發展,一頓飽和頓頓飽……”
“嗷汪~”
紀林蘇還沒說完,大黑已經歡快的搖起了尾巴,抬起前爪搭在了紀林蘇手背上。成交~
大黑屁顛屁顛的進了灶房。
紀林蘇蹲在灶房門口,等它出來。
大黑的身影被黑暗吞噬,寂靜中,只能聽到狗爪踏在地上的噠噠噠聲,時不時響起。
忽的,那細微的動靜消失了。
紀林蘇眉頭微蹙,他正要踏進灶房,忽然看到黑暗中,有隱隱約約的模糊影子浮現。
一只干癟的胳膊,竟然直直從黑暗中飄了出來!
紀林蘇往后退了兩步,隨著那手臂完全置于月色下,這才看清,手臂另一頭,正被大黑咬在嘴里。
紀林蘇無奈的彎了彎唇,誰家好狗叼東西,只咬一頭啊,搞得他以為是什么靈異事件呢。
大黑叼著那只胳膊,噠噠噠,腳步輕快的從灶房里蹦噠出來。
它將胳膊放到地上,昂首挺胸,那模樣,看起來驕傲極了,興高采烈等待著紀林蘇的表揚。
紀林蘇摸了摸它的腦袋以資鼓勵。
大黑的尾巴搖成了螺旋槳,樂得直吐舌頭,正要再沖進灶房,但被紀林蘇一把薅了回來。
“等等,不用進去了,我已經知道這胳膊主人是誰了……”
他的目光落到那整條干癟的胳膊上,眼睫微斂。
這是一條完整的手臂,還連著手掌。
從纖細骨骼可以判斷,這是屬于女性的臂膀。
骨瘦如柴的手腕上,套著一個已經氧化發黑的細細銀鐲。
下午他見過這個銀鐲。
是李嬸手上戴的那個。
屏幕前的觀眾在笑瘋和恐懼中反復橫跳。
“哈哈哈這狗成精了。”
“大黑:抬爪成交~”
“媽呀,細思極恐,那個胳膊不是那個李嬸的嗎?難道她已經死了。”
“不是難道,是絕對已經死了。”
“這個副本總讓人覺得心里毛毛的,讓我想起了山村老尸。”
“啊啊啊別說了,人都要嚇沒了。”
看著那條胳膊,少年眼中滑過一抹沉思。
他用眼神示意了大黑一眼,大黑立馬會意,叼起地上的胳膊,將其塞回了灶房里。
紀林蘇撿起地上的鎖鏈,把木門重新鎖了起來。
夜風襲來,掃在他的后背,讓人心下止不住的發涼。
一股水腥氣隨風飄了過來。
紀林蘇順著那股味道,抬眸往后院望去。
之前他就注意到,屋后還有一片平坦的空地。
他穿過狹窄小路來到屋后空地上,借著朦朧的光線,看到雜草堆積的地方,掩蓋住了一條通往未知方向的小路。
紀林蘇撥開枯草干莖藤蔓,順著小路走了下去。
小路的盡頭是一片池塘。
池塘表面一大半都漂浮著黑綠色的浮萍。
這是一池死水。
池塘里的水混濁發黃,散發出一股腐爛發酵的奇怪腥臭味。
守則七:請勿到池塘周圍閑逛玩耍,尤其是晚上。
紀林蘇繞著池塘走了兩步。
咝咝咝……
窸窸窣窣的聲音,自黑暗中細細爬過。
紀林蘇左右張望了一番,并沒有看到可疑的東西。
直到。
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一點點纏上了他的腳踝。
紀林蘇猛地低頭,發現腳腕上,不知什么時候,纏繞上了一圈細細的黑色草莖。
他蹲下,正想把草莖撥開,動作卻忽然頓住。
視線順著黑色草莖一點點前移,落到了蕩起漣漪的池塘表面。
咕嚕咕嚕……
死寂的水面,忽然翻涌起來,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緩緩上浮。
濃郁的腥臭味撲面而來。
一顆腫脹發白的頭顱,一點點浮出水面。
那張臉已經被水浸泡得面目全非,一片慘白。
咝咝……
黑色的細絲,也不斷從水中爬了出來,顫顫巍巍往紀林蘇的身上纏。
紀林蘇這才看清,這哪是什么黑色草莖,而是那具女尸的頭發!
黑色的長發猶如海藻般,濕漉漉的游走在地面,纏到紀林蘇腳踝上時,帶來一陣冰冷黏膩的觸感,涼得紀林蘇不禁打了個寒顫。
越來越多的黑色發絲從水里鉆了出來。
密密麻麻的,幾乎是洶涌而來,蜿蜒扭曲如蛇,瘋狂叫囂著要將紀林蘇扯入水中。
泡爛發白的頭顱,在水里浮浮沉沉,臉上沾滿了黑綠色的浮萍,越發顯得猙獰可怖。
“呵呵~下來陪我呀……”
女尸發出幽幽的輕笑聲,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空遠而詭魅。
紀林蘇抵抗著那股拉拽的力道,一面撈起了一束正想纏上他胳膊的黑色發絲,拿在手里對著月光,仔細辨認了一番,然后搖頭嘆息。
“漂亮姐姐,你這個發質不得行哇。”
少年一臉惋惜,苦口婆心的勸:
“以前你的頭發發質是不是還不錯?隨著頭發越來越長,慢慢就沒打理了是不是?你瞧瞧看,干枯分叉毛糙,拿在手里,就跟稻草一樣刺啦啦的扎手,這哪是頭發,分明是一把枯草嘛!”
水里的女尸愣住了。
紀林蘇神色誠懇,客客氣氣同對方打商量,同時瞄了瞄腿上的發絲,眨巴眨巴眼,瘋狂暗示。
“漂亮姐姐,我知道個古法養發的方子,你看看,要不解開纏在我身上的秀發,這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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