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怪談,我能無限違反規則

第266章 畫皮11

他一臉關切的走到了陳氏身側,神色沉重,像是有著感同身受的悲傷似的。

“姐姐,今日的事我已聽說了,不如和我回家,等姐夫氣消了,我再同他說道說道。”

他情真意切的勸著陳氏。

“二郎……”陳氏淚眼婆娑的望著他,來自家人的安慰,讓她的淚水再次如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

紀林蘇思索了一下,瞬間了悟。

看來這是陳氏的弟弟,《畫皮》原著里也曾提到過的陳二郎。

他言語間滿是對陳氏的關心,看似沒有任何問題。

可紀林蘇總覺得隱約有些違和感。

不對……只是關心,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作為陳氏的弟弟,如果真的相信姐姐,那么除了悲傷,應當還有憤怒。

換位思考,要是紀林蘇有姐姐,自己的姐姐還被污蔑,被羞辱,然后被名義上的姐夫趕出了家門,受盡屈辱。

那么紀林蘇一定會沖過去,對著那位姐夫狠狠來上幾拳。

陳二郎的情緒太平淡了,很可疑。

紀林蘇將陳二郎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年輕男人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俊逸溫和。

但雙眉間,卻籠著若有若無的淡淡黑氣。

方才紀林蘇還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看,陳二郎雙眼的眼瞳很黑,缺少了瞳仁的高光。

眼珠漆黑得沒有一絲反光,看久了,就會產生一種詭異不適感。

那雙眼睛不含任何光亮,就像是……作畫時未完成的眼瞳,顯得呆板無神。

紀林蘇想到第七條規則。

7、畫皮易,點睛難。

請仔細辨別身邊披著人皮的惡鬼。

陳二郎眼睛無光,已經不是純粹的人了。

眼見他已經扶起了陳氏,像是要帶她回陳府,紀林蘇瞬間警惕起來。

“景婪。”

紀林蘇只是喚了景婪一聲,男人便心領神會的飛身而下,攔住了陳二郎和陳氏。

紀林蘇有些詫異,他話都沒說完,景婪卻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樣,默契十足。

少年不由得彎起唇角。

他無法離開王府的范圍,但景婪可以。

陳二郎見景婪攔路,神色有一瞬不自然起來,很快恢復如常。

“這位道長,這是何意?”陳二郎恭敬有禮的發問。

景婪很冷漠,“你不能帶走她。”

“為什么?她是我姐姐!”陳二郎額頭爆起青筋,眼神變得猙獰起來。

陳氏在一旁勸慰,“二郎,道長既出此言,必定有他的道理,我們且聽他言明理由。”

紀林蘇被陳氏的一板一眼的迂腐言行,弄得有些想笑。

雖然不懂,但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呆得可愛。

陳氏這句話像是點燃了陳二郎某根搭錯的神經,讓他一下子就炸了。

他反手就甩了陳氏一巴掌,恨恨瞪著她,“賤人,我最討厭你這種假惺惺的腔調,好像世上只有你會體諒他人一樣!”

陳氏捂著被打的臉,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剛才還柔聲細語的弟弟,怎么會突然變得如此暴躁。

可怕得不像是她所認識的弟弟。

陳二郎見陳氏這副可憐又柔弱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蠢貨!爹爹為什么要把一半的家產分給你?我真是想不明白!”

陳二郎像是徹底放飛自我,在那怨天尤人,罵罵咧咧起來。

紀林蘇從他的數落中,提煉出了重點。

第一,他覺得姐姐很蠢,不配和他爭家產,不滿意陳父將一半家產分給陳氏。

第二,陳氏出嫁后雖和王生自立門戶,但陳父只讓陳氏帶走了嫁妝,陳家還存留有陳氏的一份巨額錢財。

“家里所有東西都該是我的,是我的!你一個婦道人家,你也配?!”

陳二郎狀若癲狂,唾沫橫飛。

這么一來,紀林蘇想明白了。

一開始喚魂的那人,也是陳二郎從中作梗。

沒有讓紀林蘇成為他的棋子,便挑選了其他的家丁。

陳氏被扣上偷人的帽子,趕出家中,所有人都會唾棄她是個淫蕩的女人。

陳二郎想要帶走陳氏,應當想悄悄處理了她。

畢竟一個女人被丈夫趕出了家,加上偷人的重罪,自覺顏面盡失,羞愧得上吊自殺,不是什么稀奇事。

走投無路上吊自殺,才更符合陳氏的人設。

陳氏一死,陳家就完全是陳二郎的囊中之物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陳二郎被嫉妒和貪婪操縱,人性被吞噬,已然扭曲成了惡鬼。

人不人,鬼不鬼,令人唏噓之余,又覺可笑至極。

最終陳二郎還是沒能帶走陳氏。

只是一個冷酷的眼神,他便落敗,在景婪凜冽的氣場之下變得畏畏縮縮起來。

欺軟怕硬,人之常態。

陳氏還沒從打擊中走出來,又突然得知了弟弟的險惡用心,整個人像是如遭重創一般,變得失魂落魄起來。

愛與親情皆失。

她渾渾噩噩的在巷子里游蕩著,面如死灰,雙眼呆滯頹然。

吱呀——

王府的大門打開,王生容光煥發的出現在大門口。

陳氏一看到王生,失去焦距的眼瞳驟然有了神采,瘋了一般撲上去,祈求王生聽她解釋。

王生輕描淡寫的掃她一眼,嫌惡的撇撇嘴,將扒住他腿的女人一腳踢開。

“滾!”

紀林蘇蹲在墻上看著這一幕,苦惱的搖頭。

陳氏如今陷入了魔怔。

她將王生當做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生命中唯一重要的存在。

她一無所有,只有死死抓住他,挽回他,才能重新找回自己。

王生被她視為自己的全世界。

那么,當她被全世界背叛時,她是選擇義無反顧的燃燒生命,還是觸底反彈,徹底清醒呢?

紀林蘇很好奇這個答案。

如果是前者,那么只能說陳氏無可救藥,紀林蘇認栽。

好言難勸該死鬼。

少年站在墻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陳氏和王生,面色淡淡。

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不外如是。

一整個白天,陳氏都失魂落魄的,想要尾隨王生為自己辯解,得來的卻是男人絕情的漠視。

暮色四合,王生懷里揣著自己給美嬌娘買的禮物,春風得意的往書房走去。

書房點著燈,屋內傳來陣陣靜謐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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