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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從良笑笑沒有說話。
秦浪忽然想起過去游覽皇宮時隨處可見的烏鴉,葉墨羽不正是一只烏鴉jing,估計皇宮里也有她的同族,姬從良的消息應該是通過這種途徑得來。
姬從良道:“所以新近發生的許多事情,你不能只看表象,其根本還是呂步搖和桑競天的權力之爭。我聽說桑競天贏得了太后蕭自容的信任,而呂步搖畢竟在朝堂中根深葉茂,又是三代帝師的身份,所以現在陳窮年的選擇變得非常關鍵。”
“你的意思是陳窮年存在背叛呂步搖的可能?”
姬從良笑道:“你說的,我可什么都沒說,你以為鎮妖司是對所有妖族一律采取鐵腕打壓嗎?”他搖了搖頭道:“那只是表面現象,我雖然沒什么證據,可是我懷疑鎮妖司和妖族的一些高手存在某些不為人知的聯系。”
秦浪眉峰一動。
姬從良道:“比如我們這件事,如果不是鎮妖司內部有人安排,以我和狼妖的級別是不可能逃出戒備森嚴的七層妖獄。”
秦浪道:“什么人安排?”
姬從良道:“周煉金,不過他的背后肯定還有其他人指使,我只知道這么多。”
“你有沒有聽說過鳳九重?”
姬從良聞言一怔,苦笑道:“你說得是嗜血妖姬,她二十年前被抓,至于是死是活,關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他壓低聲音道:“出賣你的鬼燈鰩仍然被關在七層妖獄,你應該擔心得是它才對。”
秦浪沒有說話,其實他進入鎮妖司的其中一個任務就是要找出鬼燈鰩將它滅口,留著鬼燈鰩在世上始終都是一個隱患。打量了一眼姬從良:“你還有什么想告訴我的?”
姬從良道:“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覺得告訴我的這些事可以跟我交換你們的性命?”
姬從良嘆了口氣道:“我只求你放過墨羽,她和此事本來就沒有關系。”
秦浪道:“知不知道我把你送到鎮妖司會怎樣?”
“無非是死。”姬從良異常平靜。
秦浪左手一招,兩只戰靈化為兩團藍色光霧向他飄來,很快就消失在他的左手中指之中。
“老古,回去吧。”
古諧非這次居然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不過離開之前先去確定了一下萬花樓內的那些人是否平安,如果這兩只妖膽敢傷害無辜,決不能饒了他們,幸好萬花樓的所有姑娘都平安無恙。
姬從良道:“我的衣服……”他的赤焰離火袍被秦浪扒下,那可是不可多得的法寶。
秦浪仿佛沒聽到一樣,已經和古諧非飄然遠去。
姬從良心中雖然痛惜法寶,可他卻不敢追過去討要,咬牙切齒道:“今日之事,從良銘記于心。”
秦浪和古諧非離開萬花樓,來到安全的地方,古諧非道:“今天還算順利。”
秦浪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以后再去這種地方不要再用穿墻術了。”
“為什么?”
“跟鉆女人褲襠一個意思。”
古諧非摸了摸自己的大后腦勺,郁悶地罵了一句:“臥槽,也不早說,真特娘的晦氣!”
趙長卿一早就起來了,已經將那幅建筑圖上的不足之處一一標注,三人用過早飯之后,秦浪就帶著趙長卿去了桑府,將他引見給了謝流云,以后就讓趙長卿幫忙在這里看著,凡事找趙長卿商量,這就等于給趙長卿找了個工程監理的活,目前也算專業對口。
謝流云轉告秦浪,鎮妖司司命陳窮年請秦浪去鎮妖司本部,有事情商議。
謝流云讓人備好車馬,他反正也要回鎮妖司,剛好為秦浪帶路,秦浪總覺得這件事應該是事先計劃好的,謝流云這個人做事客客氣氣,但是非常周到,看來不僅僅是一個個普通司庫那么簡單。
坐在鎮妖司的馬車內,秦浪掀開車簾瀏覽者一旁的街景,大街小巷仍然少有人蹤,這種時候誰也不想招惹麻煩,還是安安生生呆在家里最好。
謝流云坐在車內還在查看材料的清單,非常敬業。
秦浪道:“司命大人怎么沒去雍都?”
謝流云將手中的賬簿合上:“可能還沒到時候。”說完笑了笑道:“這些事情哪輪得到我來過問。”
秦浪道:“謝大人統管鎮妖司司庫,重任在肩啊。”
“秦公子誤會了,鎮妖司大大小小的庫房有二十三座,我只是負責其中的一座,說好聽了是司庫,其實就是個倉頭兒,以后您還是直接叫我名字,覺得不習慣就叫我老謝。”謝流云對自己有著清醒的認識,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秦浪三言兩語就試探出此人為人處世相當的老道,從這種人的嘴里很難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秦浪干脆閉目養神。
馬車來到鎮妖司,從東門入,雖然是晴天,可鎮妖司青灰色的墻面卻帶給人一種陰郁的氛圍。
鎮妖司的中心是九層鎮妖塔,整座鎮妖司都圍繞鎮妖塔而建,謝流云將秦浪一直送到鎮妖塔下,最后一程是需要步行的。
秦浪下了馬車,謝流云指了指通往鎮妖塔的大門道:“從這里進去一直走就是了,司命大人在九層等您。”
秦浪向他抱了抱拳。
因為事先打過了招呼,所以沒有人針對秦浪的身份進行盤問,秦浪順利來到了鎮妖塔內,沿著樓梯一路上行,心中暗嘆這陳窮年架子真是夠大,見個面得先爬九層樓。
秦浪一口氣爬到了九層,看到通往外面的窄門開著,不用問陳窮年就在外面,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無,秦浪首先想到得是,陳窮年該不會把自己哄到這里,然后趁著自己不注意把他給推下去吧?這么高摔下去肯定摔得死死的。
只是個想法,現實中不可能,陳窮年人家是鎮妖司司命,雖然官比不上三公,可跟自己相比那絕對是俯視的存在,就算想殺人也不用親自動手,更何況自己好歹也是桑競天的干兒子,又有姜箜篌的狠話在先,陳窮年不能不顧忌。
出了那道窄門,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正站在憑欄前,俯瞰著赤陽城。
“陳大人!”
“來了!”陳窮年招呼道回頭看了秦浪一眼,不得不說這小子的皮囊生得不錯,姜箜篌啊姜箜篌,你心腸真是歹毒,引狼入室,想用男色亂我女兒心境,真當我女兒如此庸俗嗎?
女兒心中怎么想,陳窮年并不太清楚,不過他老婆倒是給予秦浪的外表以高度評價,在他耳邊感嘆過,如果太子長成秦浪這幅模樣,也就心安了,至少在外表上也不算委屈了女兒。
怎么可能?
這世上的事情十之八九不盡如人意。
一個十二歲的毛孩子,養尊處優肥頭大耳,腦子反應還有些遲鈍,一想起這件事陳窮年心里就隱隱有些不舒服。
陳窮年招了招手示意秦浪來他身邊站著,秦浪仍然躬身站在原地,表示尊卑有別。
陳窮年道:“你是不是擔心我會把你從這上面推下去?”
秦浪微笑道:“我怕冷。”
陳窮年皺了皺眉頭,并沒有馬上理解他的意思。
秦浪向前走了一步和陳窮年并排而立:“高處不勝寒。”
陳窮年內心一震,不得不承認這句話深深擊中了他的心坎,這小子的頭腦不簡單,隨便說出得一句話都那么有深度,難怪桑競天會認他當義子。
陳窮年微笑道:“雖然冷一些,可不站在高處,怎么可能看到這么好的風景?”
秦浪道:“司命大人明見,站得越高看得就越遠,正所謂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陳窮年聽到秦浪出口成詩,雖然知道他有意賣弄,可卻不得不承認,秦浪的言談舉止實在是獨樹一幟,這小子可了不得,以后得盡量避免閨女跟他見面,陳窮年自認為看人有一套,秦浪這種氣質對女人的殺傷力是非常強大的,不然老婆何以會記得如此深刻?
陳窮年開門見山道:“我調查過你。”
“司命大人百忙之中還要關注我的事情,真讓在下誠惶誠恐。”秦浪嘴上恭敬,心中充滿警惕,陳窮年今天是要跟自己攤牌嗎?
“桑大人跟你一見如故,認你當了義子,認你的時候你們前后見面還不到一天,想來這就是常說的緣分。”
秦浪微笑不語,只是跟著點了點頭,陳窮年肯定調查過自己。
陳窮年道:“其實桑大人在赤陽丁憂期的安全是由我來保障的,所以我難免要多留意一下你,那天你和周煉金當街發生沖突,當時我剛巧就在泰和樓。”
秦浪道:“我也聽到了司命大人的聲音,當時也有仰望,但是大人高高在上,未曾得見真容。”
兩人話中暗藏機鋒,卻都說得風輕云淡。
陳窮年道:“對我而言本是一件小事,可對周煉金卻是一件大事,他的哥哥周煉石生前也在鎮妖司做事,是我手下七刑徒之一,你應該認識吧?”
秦浪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斷然是不能承認的。
陳窮年道:“我聽說了一些事情,可能是捕風捉影,不過是關于你的,你有沒有興趣聽?”
“大人愿意說,我就愿意聽。”秦浪表情鎮定。
陳窮年道:“七月下旬,在白龍江沉月灣,周煉石和鎮妖司的三名鐵巽護衛全都神秘失蹤,后來才知道他們都被人所殺,尸體也被鬼燈鰩吞下,鬼燈鰩就是上月當街指認你殺人的魚妖。”
“魚妖的話也可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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