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銘雖然陪著笑,可心中并不舒服,他其實最不喜歡就是父親拿他和大哥比較。
“爹找我有事?”
何當重點了點頭:“我看你最近好像有心事?”
何山銘笑道:“沒什么心事,可能是最近雍都接連有大事發生,任務繁重了一些。”
“要多多注意身體。”
“爹,我會多加注意的,您不用擔心我。”
“總在一個地方呆著難免會生出疲憊感,銘兒,最近朝廷改制,一部分地方守將擢升入京,留下了不少的缺口,我有意讓你外出歷練,不知你意下如何?”
何山銘聞言一怔,父親是要讓自己去地方上歷練嗎?他隨即又想到了什么,低聲道:“這究竟是爹您的意思還是大哥的意思?”
何當重道:“是我們的意思。”
“爹,我和大哥之間缺乏歷練的人絕不是我!”
何當重皺了皺眉頭,從兒子的這句話中已經聽出了他對長子的抗拒,沉聲道:“你大哥自幼遭遇磨難,他雙腿殘疾,選擇留在家中深居簡出乃是無奈之舉。”
何山銘道:“爹,我知道在你心中我終究是比不上大哥的,我之所以留在雍都并非貪圖這里的繁華安逸,而是因為我怕您的身邊無人照顧,大哥只會紙上談兵,夸夸其談,真正能為您分憂的是我而不是他!”壓抑在心中許久的怨氣終于爆發了出來。
何山銘認為是大哥在排擠自己,若非如此,父親怎會生出讓他離京去錘煉的心思,何山銘并不排斥去地方上磨煉,但是現在正有一個生平最好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如果他能夠迎娶長公主,那么他就可魚躍龍門。
何當重道:“你怎么會這么想?你大哥在我面前可從未詆毀過你。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你委托李相為你做媒!你想成為駙馬!你做事太急功近利了!”
何山銘脫口道:“是她答應我的!”說出之后,頓時意識到了錯誤。
何當重的面孔因沉了下來,深邃的雙目死死盯住了兒子的雙眼:“誰答應你?答應了你什么?”
“沒……沒什么……”何山銘的內心惶恐起來。
何當重壓低聲音道:“太后答應要將長公主嫁給你?”
何山銘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他搖了搖頭。
何當重步步緊逼:“你為她做了什么她會答應你?”
何山銘拼命搖頭:“爹……我……我什么都沒做……”
何當重咬牙切齒道:“不成器的東西,你騙得了別人騙不過我,我之所以不問,是因為我認為你不會如此愚蠢,你為她做事,以為可以取悅于她,從而得到她的信任?你錯了,你做的事情,等于主動將把刀送到她的手里,你以為可以要挾她嗎?你只要敢在她面前提起你做過的事情,不但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還會給我們何家招來滅頂之災。”
何山銘額頭上冷汗不停落下,他的道行終究還是淺了。
何當重道:“如果你不幫她做那件事,她手上就沒有任何可以要挾我們何家的東西,她就會想方設法將我們捆綁在她的戰船之上,將長公主許配給你絕無問題,可現在是你一手斷送了自己的姻緣……”何當重搖了搖頭。
何山銘感到喉頭發干,父親的這番話已經徹底摧毀了他的幻想,好不容易才從干澀的喉頭擠出一句話:“我……沒有……”
何當重道:“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你留在雍都是個麻煩。”
“我不走!”何山銘成年以來第一次公然頂撞父親。
柳三娘買下了入云閣,搖身一變成為了入云閣的老板娘,她把入云閣的招牌改成了萬花樓,古諧非得知這一消息之后馬上去找了秦浪,告訴他這個震撼人心的消息,提醒秦浪這事兒十有八九和龍熙熙有關。
秦浪回去之后將這件事一說,龍熙熙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消息倒是蠻靈通的,本想等開張了給你一個驚喜。”
秦浪哭笑不得道:“對我來說不是驚喜是驚嚇。”
龍熙熙從身后摟著他道:“你怕什么?擔心我再去里面客串頭牌?”
秦浪道:“你敢,我把你兩條腿打斷!”
“你可真狠啊,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先把你三條腿都打斷?”
秦浪趕緊轉移話題:“究竟怎么回事啊?”
龍熙熙笑道:“就知道你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那萬花樓和我沒什么關系,是師父在這里安插的一個分舵,現在我和圣光教已經沒什么關系了,你要是想去照顧生意,我倒是可以幫你介紹。”
秦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不是那種人,從不去那種地方。”
“那也不一定啊,家花那有野花香,偶爾去換換口味也不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去照顧萬花樓的生意,我也有面子。”
“說正經的,你師父的目的不僅僅是要那幅圖這么簡單吧?”秦浪趕緊岔開話題,通常女人說得越是大方,心底越是小氣。
龍熙熙嘆了口氣道:“她的事情我可不敢過問,不過咱們既然答應了她就要盡力幫忙做到。”
“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眉目。”
龍熙熙道:“我可聽說長公主知道《陰陽無極圖》的秘密,就憑你跟她的關系,她應該不會對你隱瞞。”
“我跟她過去是朋友關系,現在是姑侄關系,還不是被你連累的。”
龍熙熙咯咯笑道:“此地無銀三百兩,你急著解釋什么?我又不是傻子,我看得出來她對你存著什么心思,不過如果她真愿意將《陰陽無極圖》送給你,證明她對你也是真心喜歡的,我也不介意你跟她逢場作戲,又不是親姑侄,你說是不是?”
秦浪知道龍熙熙是故意這樣說,搖了搖頭道:“我才不是那種人。”
龍熙熙伸手將他握住,輕輕揉搓道:“你是哪種人?”
秦浪瞬間被她引燃,轉身將她抱住,卻發現自己抱住得分明是白玉宮,秦浪嚇了一跳,這妮子實在是太能作妖了,居然化成了白玉宮的模樣,慌忙松開手道:“你是在侮辱我嗎?”
龍熙熙嬌滴滴道:“那你也侮辱我好不好?”聲音還是模仿得不像。
秦浪望著眼前化成白玉宮的龍熙熙,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吸了口氣道:“你給我變回去,不然我真跟你翻臉。”心中狠狠提醒自己,老子是個正人君子。
龍熙熙撲入他的懷中,手在他身上用力捏了捏道:“身體很誠實,我還以為你見到她真可以做到坐懷不亂呢。”
秦浪一把將她抱起:“不給你點教訓,你不知道我的厲害!”
龍熙熙瞇起雙目,媚態撩人:“人家好怕!”
“現在害怕已經太遲了!”
天策府的重建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白玉宮決定將吉祥巷甲二十三號暫時設立為天策府的臨時辦公地點,表面上看起來也沒什么,畢竟這里原本就是天策府的地盤,可誰都清楚白玉宮這么干有些假公濟私。
多半人都不相信白玉宮能夠重振天策府,她之所以要這么做的原因,一是因為要報鎮妖司當年追殺她的一箭之仇,二是為了秦浪。秦浪畢竟已經娶妻,想找他總得有個光明正大的借口。
趙長卿最近一有時間就會呆在這里,雖然很少能夠遇到白玉宮,可畢竟還能夠遇見,他也不奢求什么,只要遠遠地看上一眼就覺得幸福。
古諧非最近沒什么幸福感,自從柳三娘買下了入云閣,斜月街上就再也沒有了入云閣的存在,古諧非雖然明知道萬花樓就是過去的入云閣,但是他還是忍住了沒去光顧,這種事情畢竟還是不能光明正大的進行,擔心他的一舉一動會被柳三娘傳出去,人果然還是需要隱私的。
陳虎徒早出晚歸,他和王厚廷兩人基本上都在天策府的重建工地現場,陳虎徒做事非常認真,而且遇事沉穩老道,有他在,秦浪省去了不少的力氣。
新年臨近,傳來了一個讓秦浪震驚的消息,外出多日的陸星橋回來了。
秦浪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他在赤陽遇到了陸星橋,得蒙陸星橋收為弟子并開印傳功,陸星橋委托自己為他報仇,分別之時,曾經說過要離開人世,或前往鬼域,或再入輪回,怎么可能突然改變初衷返回雍都?而且如果陸星橋回來,為何不先行和自己這個嫡傳弟子聯系?
秦浪幾乎能夠斷定陸星橋必然是他人假冒,可是在雍都認識陸星橋的人有很多,難道這個偽裝者能夠瞞過所有人的眼睛?這其中必有文章。
陳虎徒拿著建筑圖紙來到秦浪的身邊:“秦浪,后面的府庫基本上都沒有被火災波及,只是恢復前院,估計兩個月內可以完工,主要是天寒地凍,不適合施工,不然一個月內也有可能。”
秦浪道:“陳大哥,這事兒不急,咱們還是盡量放慢速度,省得到時候為他人作嫁衣裳。”
陳虎徒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秦浪將陸星橋回來的消息告訴了陳虎徒,陳虎徒道:“陸先生我是見過的,他能夠回來實乃大雍之福。”
如果真是陸星橋本人,秦浪自然認同陳虎徒的話,可他已經認定此次前來的是個冒名者,那么這個陸星橋的到來只能是大雍的禍患,更麻煩的是,陸星橋乃天策府第一智將,他的到來勢必對在建的天策府產生極大的影響。
身后傳來鑾鈴之聲,白玉宮前來現場視察工程進度,此次隨同她一起前來的還有陸星橋。
秦浪定睛望去,卻見和白玉宮并轡行進的那名中年文士,器宇不凡溫文爾雅,秦浪曾經在開印傳功的時候,見過陸星橋的本相,他敢斷定,來人長得和陸星橋一模一樣。讓秦浪意想不到的是,在陸星橋的身后還有一人,那人正是在江源府險些奪去他性命的邱玉成,秦浪暗自吸了一口冷氣,事情開始變得不妙了,雖然和邱玉成苦戰之時自己以墨涂面,但是一個人的體型和動作很難改變,邱玉成在江源府就已經是四品三甲大靈師,以他的境界洞察力已經相當強大。
陸星橋曾經幫助過白玉宮,正是因為他的幫助,白玉宮方才順利逃離了雍都,秦浪聽到白玉宮一口一個師叔叫著,心中暗嘆,這傻丫頭難道分辨不出眼前的陸星橋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陸星橋雖然是冒牌貨,邱玉成卻是如假包換的真身,他是華云樓的親傳弟子,本來在江源府郡守任梟城手下謀事,負責指導任梟城的寶貝兒子任甲光修武,后來任甲光慘死在染香樓,邱玉成奉命緝兇,聯手的程道青與秦浪和顏如玉在舞墨書坊展開決戰,那場戰斗中程道青被秦浪推入井中,被水中冤魂吞噬而亡,邱玉成雖然僥幸逃離,可白玉劍被顏如玉搶走,還斷了他一條右臂,可謂是損失慘重。
白玉宮并不知道發生在江源府的事情,帶著陸星橋一行人來到天策府,向秦浪招了招手道:“秦浪,你過來!”
秦浪想躲都躲不開,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陳虎徒也隨同他過去見禮。
白玉宮向陸星橋道:“陸師叔,他就是將我護送到九幽宗的秦浪,現在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陸星橋微笑望著秦浪道:“幸會,幸會!”
秦浪向陸星橋抱拳道:“見過陸先生。”他左手隱藏的深冥沒有任何反應,眼前的陸星橋應當是血肉之軀,普天之下,少有人知道陸星橋的死訊,秦浪從這假冒者的身上看不出太多的破綻,故意道:“陸先生,咱們此前好像見過面。”
陸星橋的表情如古井不波,淡然笑道:“有嗎?我可不記得了。”這句話更證明他和在赤陽為秦浪開印傳功的陸星橋并非同一人。
邱玉成此時向前走了一步,向秦浪道:“我看秦公子有些眼熟呢。”
秦浪揣著明白裝糊涂道:“這位是……”
白玉宮道:“我師兄邱玉成。”
邱玉成只剩下一條胳膊,無法作揖,只是頷首致意。
秦浪意識到邱玉成很可能認出了自己,但是礙于自己現在的身份,他也不好公開發難。
陸星橋朝陳虎徒笑了笑道:“陳公子,你何時回來的?”
陳虎徒道:“陸先生好,我前幾天才回來,專程參加我妹妹的婚禮。”
陸星橋向邱玉成道:“這位是國舅爺。”
陳虎徒道:“我叫陳虎徒,大家還是稱呼我的名字吧。”
秦浪讓王厚廷帶著陸星橋他們去參觀工程的進展情況,他悄悄將白玉宮叫到一邊,低聲道:“你什么意思?”
白玉宮道:“我師叔這次是專程回來幫咱們的,他過去就是天策府的人,有天策府第一智將之稱,有他幫忙,咱們很快就能將天策府重新建立起來。”她對陸星橋是非常信任的,當初如果沒有陸星橋的幫助,她根本無法順利逃出雍都。
秦浪本想將自己的懷疑告訴白玉宮,可話到唇邊又改變了念頭,白玉宮根本存不住事兒,如果過早告訴她,可能會打草驚蛇,現在這個假冒的陸星橋并不清楚自己已經識破了他,而且他和邱玉成之所以能夠進入天策府,全都是太后安排,這老娘們到底想干什么?究竟是不信任白玉宮還是想針對自己?
秦浪并不想和陸星橋這群人多聊,找了個借口先回了家。
回到錦園發現柳三娘來了,還帶來了不少的禮物,柳三娘見到秦浪眉開眼笑道:“秦爺回來了。”
秦浪笑道:“什么風把柳老板給吹來了。”
柳三娘道:“您可千萬別誤會,我今兒來就是想向您賠罪,并送上禮物,以后還得仰仗秦爺多多照顧。”
龍熙熙道:“什么意思?你讓他照顧你什么?”
柳三娘掩住嘴咯咯笑道:“我這是說習慣了,郡主千萬不要見怪。”
龍熙熙翻了個白眼道:“你要是沒什么事回去吧。”
柳三娘點了點頭,向兩人告辭離去。
秦浪將她送出門外,回到龍熙熙身邊道:“她來干什么?”
“還不是萬花樓的事情,我看師父對咱們還是不放心。”
“以她的本領何不自己來找那幅圖?”
龍熙熙搖了搖頭,為他解下外氅,秦浪將陸星橋回來的事情告訴了她。
龍熙熙道:“這個人我聽說過,天策府第一智將,多智近妖,好像順德帝曾經想讓他當國師,被他謝絕了,他不是失蹤了很長時間了嗎?為何突然又回來了?”
秦浪坐下,龍熙熙幫他揉捏著雙肩,秦浪將頭向后枕在她的胸膛上,閉上眼睛一邊享受著一邊考慮今天發生的事情:“這個陸星橋應該是個冒牌貨。”
龍熙熙的手停了下來:“冒牌貨?你認真的?”
秦浪道:“我曾經和陸星橋有一面之緣,我敢斷定這是個冒牌貨,他對陸星橋應當是極其了解的,一舉一動惟妙惟肖,其他人都沒有發現破綻。”
龍熙熙的手繼續動作起來,秀眉微顰道:“你和陸星橋只有一面之緣,其他人對陸星橋應該比你要了解的,為何他們無法發現破綻,你能發現?”
秦浪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將陸星橋開印傳功的事情說出來,這件事最好爛在肚子里。
龍熙熙分析道:“有沒有想過你之前見到的陸星橋是假的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秦浪霍然坐起身來,這么簡單的道理他怎么沒有想到?從一開始他就認定那個人是陸星橋,也從未對此產生過質疑,任何人都會受到先入為主的影響。
如果龍熙熙的假設成立,那么當初在赤陽給自己開印傳功的人又是誰?秦浪仔細回憶當初和陸星橋見面的情景,龍熙熙所說的可能性的確存在,但是微乎其微,自己進入過陸星橋的腦域世界,陸星橋將一生展示給他,而且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相貌可以偽裝,但是學問偽裝不來。
比起冒牌的陸星橋,邱玉成才是秦浪最需要解決的事情。
秦浪將自己在江源府和邱玉成的那場恩怨說了,龍熙熙聽完之后建議道:“如此說來這個邱玉成很可能已經認出了你,也沒什么好怕,大不了咱們先下手為強。”
秦浪道:“倒不用急著下手,邱玉成畢竟是九幽宗的人,他就算認出了我,也沒有確實的證據。”秦浪并不介意干掉邱玉成,但是不能不顧忌邱玉成背后的九幽宗。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越久,越是感覺到實力才是硬道理,最初剛來的時候,他和白玉宮被一路追殺,倉皇逃竄,現在終于安定了下來,雪舞的暫時離去讓他沒有了后顧之憂,雖然有過波折,但最后他還是娶到了龍熙熙,擁有了自己的小家。
重建天策府給了他一個嶄新的平臺,利用天策府他可以將幾位好友更緊密地團結在身邊,隨著天策府的發展壯大,他也會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勢力,然而就在他躊躇滿志之時,陸星橋的出現讓一切充滿了變數。
龍熙熙道:“你不用擔心,我讓圣光教出手來解決這個麻煩。”
“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秦浪在江源府還殺了半月門的程道青,如果邱玉成將這件事捅出去,恐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秦浪不想龍熙熙擔心,所以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她,平靜道:“我倒要看看這個邱玉成到底想干什么?”
此時翠兒過來敲門,卻是有人登門拜訪,問過之后居然是九幽宗的邱玉成。
秦浪心中暗忖,說曹操曹操就到,自己還沒去找他,他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秦浪讓翠兒請邱玉成進來,讓龍熙熙暫時回避。
秦浪出門相迎,邱玉成步入錦園,看到這錦園的精巧布局,由衷贊道:“這園子好漂亮。”
秦浪笑道:“漂亮是漂亮,可畢竟小了一些。”抱拳向邱玉成作揖行禮。
邱玉成左手護住心口向秦浪還禮,他的右臂在舞墨書坊一戰中被顏如玉斬斷,所以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還禮:“在下冒昧登門,還望秦公子不要見怪。”
秦浪道:“邱先生客氣了,以后咱們同在天策府,也許會成為朋友。”
邱玉成笑瞇瞇道:“我也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