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和楊弋風幾人,來時不知何時來,但去時匆匆。
除去多帶走了一個蒂花之秀方閑之外,好像對賽場整體賽程的影響,也并不大。
可周成給的多啊。
幾人的背影均消失之后。
比賽的正賽,依舊要繼續下去。
但還是有人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哦,是的,方閑被搶走了……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的一些人,再看向賽場時,發現方閑已經被搶走了!
而,沒了方閑這個搗亂的人后,鄧教授再主持時,除了多了一份華國一位醫學界的老人去世的沉重,反而多了幾分輕松愉快。
TM的終于恢復到了正常節奏了啊?
這樣自由呼吸的感覺,簡直忒TM好了。
“下面,將由……”鄧教授終于再一次拉高了大嗓門,開始‘高調門’喊了起來。
這是自由的感覺。
華中大區這一次學科帶頭人學生的名額已定下,占了天大好處。
與現場眾人都放松不同的是,此刻的方閑,卻是遭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周成和楊弋風二人出了比賽場地,就帶著方閑鉆進到一輛商務車里,并未吩咐司機往前開!
可車速就被直接拉到了極致。
開車的師傅是一位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但剎車和油門輪換卻極熟練。
方閑系好安全帶,都左右搖晃。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楊教授與周教授二人把方閑擠在后座當間,上下打量一陣后。
楊教授先問:“你怎么回事?剛剛老周給周希音請假的時候,你是什么反應?”
“喜歡?”
楊弋風似乎是看戲不怕事情大似的,相當直截了當。
方閑下意識轉頭看向左手邊的周老教授。
發現周老教授此刻也是忖了忖自己的下巴,偏頭直勾勾掃量著方閑的表情變化。仿佛覺得方閑臉上很多秘密似的。
方閑被兩面夾擊,且兩個都是惹不起的大佬和教授。
方閑索性主動雙腿夾在一起,形成雙層的兩面夾‘擊’。
目光跳躍著閃爍,心里一片迷茫。
怎么辦?
該怎么回?
一個楊老教授就讓方閑無法應對,現在又多了一個名氣更大的傳奇人物周老教授,我該怎么辦?
就連嬸子王環教授都說了,周教授不希望周希音在醫學上多深入,希望她能夠平安健樂一生。
那自己之前帶周希音進技能訓練室的事情,是不是會被周老教授?
楊弋風看方閑不回話,但也沒害羞。
而是在仔細沉思該如何回復,如此冷靜,寧不說也不說錯的性格,也是讓楊教授吐槽起來:
“這就和他叔叔一個脾氣,啞巴了似的。”
楊弋風這么說著,忽然表情稍稍一僵!
接著道:
“臥槽,成哥,咱們是不是把卜蘇忘記在賽場上了?”
“老婆,趕緊調頭,我們的備用選手卜蘇給忘了。”
周成聞言,把方閑往后面一推,看向楊弋風。
開車的司機則是立刻一腳剎車,到了路口后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調頭。
調頭甚至打亂了周教授即將說話的節奏,讓他身子稍趔趄后說話戛然而止。
調頭完成之后,周成才問:“你還把卜蘇都喊來了?”
方閑聞言,頭微微一動。
卜蘇這個名字,不是方閑第一次聽見,但是上一次聽說這個名字,是在自己的師父林輝那里,貌似是講,卜蘇還是自己的大師兄。
現在還沒畢業,不知道什么情況。
方閑愈發豎起自己耳朵。
“當然!”
“現在的比賽,賭風四起,有人拉屎都快拉到我們頭上來了,我能安心?”
“不好好治治他們才怪。”
“這一次的賭斗,我一開始也沒把握,卜蘇差不多有三個5級技能,我是覺得讓他穩局面,先由方閑下場,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華中大區的小牌的。”
“可誰能想到?穩著穩著就上不去了。”
“他這么變態的?”楊弋風看向方閑,聲音愈發小下去了。
周成繞開方閑,說:“那伱TM不早說,我還以為你就只準備了小方一個人!你能把人弄丟,我也是服了你大爺的……”
“哦,你兒子也在現場,我自從那件事后,現在的記性是越來越……”
周成這么說時。
司機直接踩了一腳急剎車——
她從主駕駛位都回頭了——
周成則說:“嫂子,我這也不是怕,最后湊不齊一場好戲嘛。畢竟老師想看。”
“而且現在醫學的技能競賽,的確風氣不正。”
“誰知道?”周成也看向方閑,仿佛把一切的過錯都要強加在方閑的身上。
面對兩位老教授的如此推諉和大秀。
方閑瑟瑟發抖,不敢有任何表現。
兩只老頑童、純粹的、野生的,不添加任何添加劑。
方閑居中,不知所措……
只是,司機一言不發。
靠邊停車后,周成教授和楊弋風教授紛紛給各自準備的人打電話時,才知道,兩個人已經離開了場地——
“你們兩個可真行,是真的行啊。”
“一個把兒子搞掉了,另外一位則是把干弟弟忘了,你們是真的宣當牛逼!”
“TM的下車!”
“老婆!”
“嫂子!”
“下車!”
兩分鐘后——
周成、楊弋風、方閑三個人目送那輛車直接狂奔而去。
方閑則撓了撓頭,看著兩位在華國都鼎鼎大名的老教授,差點蹲在馬路牙子上一邊烤著,一邊蹲著叫網約車的一幕,嘴角不斷抽抽著。
可方閑也不敢問。
他們三個則是趕忙叫了一輛出租車,才趕往漢市站方向。
重新上車后。
方閑狐疑地看向了周成和楊弋風二人,覺得可以差不多繞開之前那件事。
看看能不能問問他們,自己的兩位師兄到底是什么情況時。
然而,周成轉頭先看向方閑:“真不打算說話啊,不說話我打算給你叔來問你了啊。”
“之前問你的問題,還沒考慮好么?”
方閑雙腳立刻一正,吞咽著唾沫,低聲解釋說:“周教授,我只是覺得對周師妹不太公平。”
“為什么不太公平?”周成反問。
“你對她的要求太苛刻了,手術室那么多教授對她也太冷漠。”
“愛好是一種驅動力,喜歡一種專業,并努力奮進,這本身不是一種錯誤。”
“為什么一定要牛要喝水強拉繩、牛不喝水強按頭呢?”
周成看向了楊弋風,問:“所以我幾年前,打算帶我老師去遠游時離開時所說的那幾句話,已經被刻度成了標桿?所以我變成了創傷中心手術室,最大的學閥?還是教授閥?”
“還是什么一種閥了?”
楊弋風猛地點頭。
“誰敢違逆你啊,即便是你的學生,也只敢是陽奉陰違。”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周成聞言,則深吸了一口氣,感慨著說:“流言之可怕,人言均可畏啊!”
“噴子殺人不用刀。”
方閑聞言,眼神一動,又看向周成方向。
“那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楊弋風都頗為費解且謹慎地問周成。
“那還能有什么意思?你假裝不懂?”周成反問,把啞謎兩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楊弋風也玩起了沉默。
車里面氣氛稍稍陷入沉寂當中。
而直到這樣的氛圍持續了有半分鐘時,方閑才瑟瑟發抖地舉起了手,示意要發言。
這是方閑許久沒經歷過的緊張時刻。
“說話,不用舉手。”周成隨意地揮了揮手,顯然這會兒的心情稍微有點復雜。
“周教授,我想問一下,您們剛剛所說的兩位師兄,是不是是我的老師的學生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大師兄好像就是叫卜蘇。”
周成聞言,偏頭看向楊弋風:“卜蘇和楊鏤關兩個人是有個便宜師父叫啥來著?”
“忘記了。我也好久沒進臨床。”楊弋風撓撓頭。
方閑當時就感覺心里的防線被沖破掉。
不是?
你們兩個到底能不能尊重點人哈。
根據姓名,大抵可以推測,楊鏤關師兄可能與楊弋風教授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卜蘇則與周成有點千絲萬縷的關系。
當然,雖然兩個人覺得自己老師林輝是小透明,可方閑還是要問:“周教授,我聽我老師說,卜師兄到現在還沒畢業,楊師兄則是連學籍都被頂掉了,這是怎么回事呢?”
方閑這是在為自己的老師鳴不平啊。
剛剛楊弋風講了,卜蘇師兄,竟然有三個5級技能,有這樣的好事!
為什么沒有讓林輝正常的晉升和躍遷?
而周成教授能夠把楊鏤關師兄也叫來,就是為了給華中賽區兜底,證明兩個人的實力都不差。
哦,合著,林輝這個便宜老師,是被兩個人耍成了寂寞是吧?
“你師父是叫什么名字?”周教授可能真沒辦法對上包括方閑在列的,楊鏤關、卜蘇的便宜師父的姓名。
方閑立刻坐正,對于有知遇之恩的林輝,他說得非常正式:“林輝,雙木林,光輝的輝。”
周成立刻恍然大悟:“奧,他啊!我有印象。有點禿的那個年輕人對吧?”
方閑目光微頓,可覺得周教授說得也沒錯,于是便點了點頭。
回了一句:“是。”
“他嘛,是特意要壓一下他,不然容易有點飄。也容易犯錯誤,不能太過于得志。”
“我記得那是哪一年來著,他剛考核過3級醫師,就想要對標4類病種的手術來著,且頗為有點憤青自己升不去5級技能,認為是我們不好好帶教的鍋。”
“資質還算不錯,心性也還可以,就是有點飄……”
“飄得不止一星半點。”周成這么對方閑解釋著。
方閑:“……”
好吧,那這些,在方閑這里,方閑的視野里是看不到的。
不過周老教授和楊老教授身處的視野和位置,都稍微有點高,所以他們能夠看到的視野會更加廣一些。
不一會兒,打的網約車終于將三人送到了高鐵站的進站口那里。
只是,楊弋風與周成二人都還沒進去,就又被兩個人給攔住了。
為首之人,正是之前把周成幾人丟下的楊教授的夫人,她此刻明顯有些憤怒地說:“你們兩個到底怎么回事啊?這么大事都還能忘。”
“鏤關已經上車先走了,還好我趕上了卜蘇。”
方閑聞言,側目看向少婦旁邊的青年,橫眉劍目,鼻子略挺立,與他的名字一樣,頗有一種肅颯風格,身材勻稱。
他是認識周教授和楊教授的,少婦噴話時,卜蘇就說:“楊老師,周成哥。”
楊弋風聞言瞬間很得意,看向周成:“好兒!”
話還沒完,就直接被周成推了一下,斷了他后面要占便宜的話。
“卜蘇,楊弋風什么時候叫你過來的?你怎么也沒知會一聲呢?”周成問卜蘇。
“是我父親聽說周老師您會帶著桂老最后一站臨漢市的華中賽區,所以提前打電話讓我來送。”
“楊老師大概是在十天前聯系的我,桂老他……”卜蘇雖然目光在方閑的身上游離,可還是把話題卻主動歸置到了桂老教授的身上去。
“走了,不過在走之前,也算是遍歷了一遍山河吧。”
“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周成這么吩咐后,又看向楊弋風老婆:“嫂子,有后輩在,稍微給楊教授一點面子吧?”
“他自己都從來不要面子,還要別人給啊?”女人這么講了一句,倒是也沒繼續再多說什么話。
方閑則是內心深處,存了太多的疑惑,可都不敢問,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更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要帶著自己去哪里,去做什么。
但方閑也知道,現在即便是其他幾個人不給自己解惑,自己也該跟上去才對。
上了車之后坐定,大師兄卜蘇主動邀請自己去餐車一起坐坐。
方閑聞言趕緊過去,心情頗為有點激動。
有師兄召喚,應該可以告訴自己許多事情。
坐下后,方閑笑著問:“卜師兄,你想喝點什么?”
“我就喝水就好,我這里有水杯。”卜蘇從小的斜挎式旅行包里面掏出來水杯,對方閑示意。
方閑則買了一瓶有些貴的礦泉水。
他的行李都還在酒店里,就被迫被帶離了漢市,莫說是水杯了,充電器頭都沒有一支。
“師兄,您和楊師兄現在?在哪里啊,師父他?”方閑正想這么與兩人敘舊的時候。
卜蘇就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帶著笑說:“師父是給你講過我和楊鏤關兩個人都不聽話,對吧?”
方閑點了點頭。
“就這么講吧,師父這個人,目前就是沒有5級技能的命,卻犯了5級技能的病,我還有楊師弟,這才成為了他學生,就是為了鎮壓他。”
“不然的話,師父他這思維跳脫得太過于厲害,甚至說自己重新梳理了多個5級技能的新標準出來……”卜蘇這么講著。
方閑嘴巴微微張開,緊接著又閉上。
卜蘇則道:“我估計,師父他也沒怎么主動找過你。”
“除了第一次。”
方閑聞言,若有所思,而后才點了點頭。
卜蘇則繼續道:“小方,我給你講啊,老師他能離譜到什么程度呢?他能離譜到把十二個醫學基礎技能的5級標準都要改了……”
“全部重新定義,然后達到理論上,最完美的外科醫生的那一步去。”
臥槽?
方閑頭皮都隱隱作麻。
所以?
老師的頭發,是為了這些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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