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大道不死,內卷不止!(大章,求訂閱)第一百四十一章大道不死,內卷不止!(大章,求訂閱)
把鄧教授和曾會長趕出門后,最后面的一位老者還恭恭敬敬地說:“辛苦各位老師幫忙把一下門,請無關人員不要入內打擾,謝謝。”
話是客氣,但動作卻是直接把門一關,背貼在門上!
一點都沒給鄧教授情面。
“好的鄒教授。”鄧教授作為鄂省醫學會目前的實際掌權人,看到對方的鄒教授這么做事,也是不敢廢話。
這里面可是桂老教授的一個師門啊!
他們不讓外來人,打擾師門的清凈。
誰敢進去?
不一會兒,方閑示范了幾次新的縫合理念后就發現,周老教授和鄧教授兩人,竟然真的有模有樣地復刻了他的新縫合術理念!
且在其他幾人地瘋狂配合之下。
竟然把肌肉重建的階段,腹部的臟器已經歸攏,有模有樣了!
人多力量大,這是方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且看到這句話被如此完美的詮釋。
“小方,去休息吧!”周成再操作了一遍,沒發現有什么問題,便又對方閑說。
方閑又要講些什么時,臺旁,還有一位老教授已經開始穿戴無菌手術衣和無菌手套了。
說:“這么多師兄們都在了這里,你起了頭,就不要怕收不了尾!”
“去休息,身體為重。”
“記得少忘,別辜負了老師的一番好意。”
方閑聞言,這才點了點頭。
是啊,現在這么多大教授、老教授、甚至連周老教授都在這里,還需要自己一個人當什么孤膽英雄呢?
方閑下臺后退時,稍微趔趄了一下。
但馬上,就有一個眼疾手快的中年扶住了方閑。
“慢點,方師叔……”他說,然后攙扶著方閑往后退。
“老師您不能這么叫,您怎么稱呼?”方閑馬上意識模糊著下意識這么回。
方閑著實被他的一句方師叔給干懵了。
“我叫桂益隆,方師叔,您是我爺爺的學生。該稱您一聲師叔的……”
方閑:“……”
此刻,操作室外。
寧彩霞就對眾人說:“曾會長,鄧教授,是方醫生做得快,他的縫合方式,可以直接把肌肉或者是韌帶或者是椎間盤這樣的軟組織給縫合在骨頭上的。”
“所以,方醫生只是用一個早上的時間,就把骨架子給搭建好了……”
寧彩霞或許沒多少感覺,但是這話在曾會長以及鄧教授兩位外科教授聽起來,覺得簡直神乎其技!
繼續問:“沒用釘子和鋼板?那單純的縫合,該怎么縫啊?”
“方醫生說用力縫!”內科的寧彩霞也不太懂。
曾教授和鄧會長:“……”
神TM用力縫合。
這是誰找來的人,為什么非要找這么個人跟著方閑,什么東西都不知道!
算了。
這是桂元平老教授的那么多學生,里面那么多老教授都沒考慮到過的事情,被方閑真的弄了出來,你就一句用力縫合就打發了?
要知道,如果大家都知道方閑把桂元平老教授解剖之后,還能縫合得起來,不是用鋼板螺釘鐵絲等就能續上,解剖室外,早就有那么幾十個大教授等著了!
他們為什么不等?
還不是因為做不到么?
曾會長轉頭看向了方云。
方云也搖搖頭:“曾會長,您別看我啊,我也不知道。”
“誰能想得到?”
“但是起了頭,那么這件事,就肯定會做下去,即便是只有邱老教授或者老周他們之中的一個人,也會不遺余力地做下去。”
“桂老教授想要做一個課題,解剖至親之人,是否能夠讓記憶更加深刻,技能更加熟稔,這是桂老教授的堅持,那用生命在做的課題。”
“但是,想要桂老教授入土為安,魂歸故里,這也是老周、邱老教授等作為學生,還有桂老教授的后輩,極力想要做的事情。”
“即便,這會中斷追悼會。”
“也要來!”
方云也很費解,這樣的說法和提法,這樣的理念,聞所未聞。把骨頭和韌帶縫合起來?
若是打個洞,然后再進行縫合,形成拼接式地固定,倒是存在,直接用針線去縫,目前還沒有這方面的研究。
曾會長才又沉吟著問:“方醫生,那這個縫合術,不是當下流行的縫合流派吧?”
“肌肉起止點的重建,也能夠直接用縫合來處理?”
“在臨床中能用嗎?”
曾會長第一時間,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
在死人身上能用的,在活人身上未必適用。
方云作為方閑的叔叔,或許能夠知道更多一點的東西——
方閑能夠開發出來這么一個新的縫合流派,這就證明,方閑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擁有5級技能的教授,能開創出流派的不少,但是能夠開創出未來成為經典流派的,并不多。
曾會長不敢相信,這件事與方云毫無關聯。
可最終,方云仍然是搖頭。
開玩笑,他若是能夠知道這些,能夠做到這一點。
可以這么說吧,但凡國內外只要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那么桂元平教授的學生們,就都能夠請的來!
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是在醫學界內混的,都能被請來!
那為什么不請呢?
方閑很快就被送出來了。
是桂益隆送的。
出了門,看到了方云等在了門口,他就說:“方教授,辛苦,帶著方醫生去休息一下吧。”
“他累了。”
方閑此刻何止是累。
兔子的眼睛都沒有他此刻的眼睛這么紅。
方云則趕緊接過方閑,點了點頭,說:“好,我帶他去休息。”
曾會長和鄧教授則趕緊說:“方教授,我們醫學會就有休息室,還有就餐的地方,喝點粥、吃點易消化的食物吧。”
“好!謝謝。”方云也不推辭。
“我去買幾套衣服。”方云如此點頭,帶著自己的侄子方閑,默默地離開了操作室的門口,直奔就餐室后,再往四樓而去……
半個小時后,方閑吃了飯,喝了水,洗了澡,反倒是沒那么疲憊了。
出門時用毛巾搓著頭發:“云叔,您也來了?”
方云此刻,才忍不住嘴角咧著深吸了一口氣:“我也來了?我要是不來,那么就要成笑話了。”
“你可是真夠厲害,直接把追悼會都給干停了!”方云的語氣,帶著莫名之色。
有欣慰,也有后怕,當然,更多的是震驚。
“那我做的?”方閑有些遲疑。
這一切,對他而言,都很突然。
包括桂元平老教授選擇了他,然后再把自己捐了給自己剖了,這一切的一切,在方閑的視野里,都格外突然。
“沒事,伱做的是好事,了卻了所有人的一樁遺憾。”
“桂老教授的課題已經完成,你還能把他給還原回去,這就是本事啊。”
“在看到你解剖的素材時,你的那些師兄們,可謂是又喜又恨。”
“喜的是你,差不多徹底地利用好了老師這個教材,恨的是你太過于狠心,基本上就沒有一片全尸,除了沒有開顱。”
“但?”
“得知你能夠在不依靠其他工具,就把桂老的骨架給拼接好時,那場面,也是格外松快的。”
“我還錄了視頻,你要不要看,那場面也是相當之精彩的……”方云如此問。
那邊在對著衣冠冢披麻戴孝。
以為桂元平老教授已經成了標本……
方閑這邊把尸體快湊攏了。
然后還被他們知道了。
痛苦的哭聲瞬間戛然而止,桂元平教授的兒孫輩以及學生一輩,有一個算一個,馬上預訂機票高鐵票就地出發。
浩浩蕩蕩的,仿佛一群老頭要出去打人。
為了趕路,沒一個人帶了家屬,甚至還特意聯系了航空公司包了一輛客機,臨時聯系了航線,這才飛過來……
方閑搖了搖頭。
他有點困。
困得不敢再好奇,也不敢再八卦。
保命要緊,且方閑覺得胃部還隱隱有些痛,也是最近一兩天飲食不太規律,且還有太剛的原因在內。
方閑睡了。
方云則是出了房間,守在了門外,看向了窗外,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
時間繼續緩緩而逝。
一直到第二日的上午十一點鐘。
這已經是25日,是大區比賽的最后一天。
不過,操作室內,在場的所有教授,都沒興趣去賽場觀賽了!
只是陪著已經醒來的、重新上到了操作臺的方閑,陪著他一起走完這最后一步。
十一點十一分三十三秒。
這是真實時間,不是手術操作時間。
最后一針,由方閑填補完成后。
桂元平老教授最后被收納的遺容,才重新浮現在眾人的面前。
不是栩栩如生,卻與被解剖之前,相差不大,自然也有一定細微差別的。
但是!
要知道!
如今這個桂元平教授的遺體,可是被方閑被解剖成了那個樣子。
然后才又在方閑的主導之下,從那個樣子,重新豎立而起來的。
除了頭發被剃了,隱私部位的毛也被剃掉之外,其他位置,基本上看不出來太多的損傷。
至少從外表上看!
方閑如此操作完,才松了一口氣!
說話的嗓子也稍微有點嘶啞,扁桃體位置仿佛干得有煙灰在那里堆積。
“終于完成了,謝謝各位老師。”方閑的聲音嘶啞,語氣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凝重。
“叫師兄!”周成糾正了一下。
可看向他自己的其他師兄的年紀與方閑現在的差距,又補充道:“你還是就只叫我師兄,叫他們老師吧。”
“小方,老師最后把他自己作為教材送與了你,如今要請老師回去,得你帶著他回,還能堅持嗎?”
方閑趕緊點頭:“能的,周老師。”
方閑還是叫不出,周成教授師兄二字。
卻也沒人理。
“回家了,師父!”周成主動退開后,邱教授如此低語了一聲。
方閑則是推著裝著桂元平教授斂后的尸體匣子,開始往外走,其他人都跟在了方閑的后面……
直到重新在京都下飛機時,方閑才看到了他比較熟悉的人。
其中就有方閑比較熟悉的楊老教授、朱叨叨教授等人。
只是他們,此刻看向直升機的目光,都輕微地泛著復雜的目光。
這個世界上,估計還沒有哪一個捐獻了遺體的逝者,在成了大體老師之后,再被送回來的先例,他們也是頭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
所以方閑被灼灼的目光注視著,親自把桂老教授的尸體,送到了他并不特別熟悉的,桂老教授的兒子以及孫子的手中。
完成了交接儀式。
看到這一幕,桂老教授的兒孫兩人,一老人,一中年,走上前,表情肅穆且凝重,雙目通紅……
讓老者入土為安,乃是后輩最終之余孝。
長者意志又不好忤逆。
可如今,終究得以圓滿。
“老師他該入土為安了。”從漢市跟著趕回來的邱老教授,在一旁說。
他比桂元平老教授的兒子桂中華的年紀還要大很多,包括邱老教授的很多師弟,都比桂中華的年紀更大。
到了京都,方閑不必再送。
自有人接。
看著一群人默默地迎接著桂老教授離開。
方閑的眼神中才有了一絲黯然之色。
終究是要魂歸魂,土歸土。
不管如何周折。
即便是這位老人,在死之前,再如何無私一次,再如何高大上一次,他都會歸去。
可又永存。
至少,方閑忘不了,也不敢忘。
當然。
桂元平老教授,即便是遺體回來,也要被帶走火化。
看似折騰,卻也是一種習俗。
與尸體送別,葬骨灰于土下,這是新時代的一種新習俗。
當然,也還是有意義的。
方閑還是看到了,很多不是桂老教授的學生,也不是桂老教授的親人,看起來是朋友的老教授們,比如說華西醫院的陳吉武老教師。
再能夠看到遺體回來,都用手緩緩地摸了摸棺材盒子。
還有老人說,先走吧,就來了……
也有人說,老師,有人在前面盡孝了,不會孤單的……
這一隊人里,年紀最小的就是周成教授。
周成教授已經是五十歲左右。
另外一些教授,則是五六七八十歲的都有。
研究生導師未必比第一個碩士研究生大太多年紀,大多也已經行將就木,退休多年,垂垂老矣。
更有的教授,則是比桂老教授,更先離開一步,比如說方閑就知道的一位,三師兄,則是在六十歲那年就離開。
比如說十四師兄,則是在他三十六歲那年,猝死在了工作崗位上,成了師門里,最先缺席的一位……
當然,方閑在跟著人群走時,也看到了許多比較熟悉的人。
比如說,方閑在人群中看到了卜蘇師兄,發現卜蘇師兄看向自己的目光如同看一只鬼,仿佛十分不解,自己是到底如何把那樣一堆東西給拼接成現在這模樣的。
而后,方閑還看到了人群中的周希音,她用一雙桃花眼對自己掃來掃去。
她此刻就站在周成教授的身旁,側頭而看。
仿佛有很多話要說。
形式其實沒那么重要。
但是,形式又是必不可少的。
人走了,能做的,就是形式,因為感情是不可見的。
但是形式,可以作為感情的基礎。
方閑還看到,桂老的追悼會上,除了親朋好友,學生后輩外,還有患者以及家屬不遠千里來送。
他們有人身著華貴,有人身著樸實……
有人送來了牌匾,有人則是送來了已故患者的遺澤,表達謝意。
更有一封封,厚厚的,厚以千數計算的感謝信,被一一歸入了火堆里,化作了灰燼。
也有人,用視頻表達送別的。
在視頻的另外一頭,有人燒香燒紙,有人擺著各種農家傳統的祭祀……
等方閑再回過神時,方閑發現,自己好不容易湊出來的,老師的遺容!
已經徹底地化作了一壺骨灰,一張黑白相框,相框上的照片,應該至少是十年前的桂元平教授。
然后,方閑就跟隨著人群,站在了最前面的一排,站在了周成教授的旁邊。
就連自己的叔叔方云,就連楊老教授等人,都只能站在第二梯隊,至于周希音,則是在更后面的隊伍里面。
“一鞠躬、”
“二鞠躬……”
方閑的神識略有些迷糊,反正別人怎么做,他也就是怎么做。
不過,他在鞠躬時,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認同感,覺得桂元平老教授,就是他的老師,就是他的師父。
他打心底里承認他的存在,承認了現在的身份,這樣的認同感,比自己上一個便宜師父林輝還要愈發有認可感。
在這里,方閑看到了朱叨叨朱光宇教授,他則是收起了叨叨,偶爾對著自己笑。
禮畢之后。
賓客各自散去,各回各家……
也是在回去的路上,回沙市,而非回漢市的路上,方閑與自己的叔叔方云叔并坐時,才得知,桂元平老教授的孩子,都已經六十多歲了。
他的孫子,也已經成年,年紀比自己還要大得多,之前有一位叫自己方閑師叔的人,就是桂元平老教授的孫子,如今是在魔都工作,沒有從事醫學行業,好像是一個什么公司的副經理……
方閑和方云正在說話時,周希音走了過來。
特意甜甜地喊:“方云叔,方閑師叔,這里有些面包,我媽媽讓我送給你們一點。”
周成和周希音以及周成的夫人,坐的車廂與方閑、方云不同。
楊老教授和楊老教授的夫人,還有方閑的師兄楊鏤關師兄,則是趕去了另外一個地方,沒有直接回沙市。
方閑被周希音這一句方閑師叔著實干得稍微有點懵逼。
不過!
也只是稍微有一點而已。
“謝謝。”方閑說。
“謝謝希音。”方云這么說。
周希音嘴角蠕動了幾次,然后又轉身往其他車廂走了回去。
方閑聞言道:“云叔,這樣的輩分,是不是有點亂套了啊?”
“各論各的,醫學的學習階段,輩分亂套是很正常的事情。有太多人從師父跳到了師爺的門下,難道還要改口之前的老師叫師兄?”方云卻是無所謂。
方閑就點了點頭。
“很不錯啊,基礎技能學得很扎實,那樣的解剖后,還能復原。證明你的基本功,有一些東西。”
“且我看了桂老教授的骨灰,里面并無螺釘等物,你是如何把骨性結構連接起來的?”方云問方閑,摸了摸自己更長的胡茬。
方閑對方云沒有隱瞞,于是便將自己之前的遭遇包括李球的事情,都說出來一遍。
方云聽了,稍微有點詫異,然后莞爾一笑說:“你這個和周成老教授當年玩的GDP學習法,有得一拼。”
“啥意思?GDP”方閑莫名其妙地不懂。
方云則解釋:“這也是一位你的前輩了,目前在魔都某醫院任職,姓名我就給你不講了吧,但是,GDP的意思不是平均生產總值。”
“就是搞到‘批’,字面上的意思。你那位前輩,色心就是最大的驅動力。”
“不過,這樣的節奏和模式,后來你的周成師兄就沒再怎么用過了!”
“哦,在沙市也有一位酒葫蘆爺爺,估計你以后也有機會見識到。這個人,酒品和酒量都不行,但是喝酒之后,能一邊睡覺一邊學習,且學習的速率,超乎常人的想象。”方云這么給方閑講著八卦。
只是吧,方閑前面雖然聽得錯愕。
可最后一句你周成師兄這幾個字,讓方閑如今都回不過神。
周成啊,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創傷中心手術室的老教授,扛鼎之人,就這么變成自己師兄了?
方云緊接著又說,不過改了話題:“還有啊,桂教授的人情、教學之恩,一定要銘記于心啊。”
“有了這樣一次別具一格的經歷。”
“你以后再怎么妖孽,估計都難以有人嚼舌根了。”
“估計很難復制,也沒人能夠復制!”
方云突然這么給方閑提點了一句。
方閑轉頭看向方云,方云則是繼續摩挲著自己的胡茬,有些不太懂方云的意思。
方云則感慨著說:“你現在這樣一步一步從基本功打造上來的,以后能夠達到的上限,實在是難以想象。”
“很多老教授,當年都是一步跨過了很多東西,然后也失去了很多東西,再也無法填補,終究成了一種遺憾。”
“這樣的遺憾,你不會懂得。也莫要懂得。”
方閑聽到方云這么說,反問:“為什么呢,云叔?”
“因為這就是一種遺憾!揠苗助長的遺憾和虧空。根基不穩的大廈,終究會垮塌,終究是只能夠達到一定的上限。”
“根基打得越扎實,你以后站得高了之后,就越發地游刃有余。”
“當年的學習沒現在這么系統化,所以那時候,年輕俊才,包括優秀的人,都沒有現在的年輕人這么全面。”
說到這,方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的那個朋友李球,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感覺,他的可塑性也不錯哦,到時候讓你周師兄好好琢磨琢磨。”
方閑則道:“云叔,李球和我一樣,都是能夠進到湘南大學附屬醫院,資質再差也總會有個穩定的下限。”
“他也是很想進創傷中心手術室的。”
方閑再次為自己的老朋友打雞血。
沒辦法啊,李球無意中搞出來的點子,讓方閑發揮出了巨大的用途。
投桃報李,也該給他點東西。
“叮咚!”方閑說話間,看到了自己的手機傳來一陣提示音。
然后赫然看到了一串巨額的數字!
好家伙,好像是六位數了吧?
方閑趕緊抹開一看,正是十五萬三千到賬的消息。
這個數據貌似有些不對!
如果按照六個名額算,再加五萬的話,應該是十七萬啊。
但審慎一下后,方閑就恍然了。
得交稅。
華中大區和鄂省醫學會給來的錢,還是格外及時的。
這是方閑之前從來沒收到過的錢。
想到這里,方閑又趕緊問:“云叔,這一次我在鄂省醫學會消耗了不少的耗材,這個錢我到時候該怎么給他們呢?”
方閑還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的。
“給什么給,自然有人結賬。若是鄂省醫學會愿意要的話!”
“不過我估計鄂省醫學會和華中大區也不會要。什么錢該拿,什么錢不該拿,作為省級醫學會,還是會有自知之明的。”
“困了吧?”方云看到方閑眼睛里的血絲未完全散去,如此問。
方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還好!”
“回去休息一下。明天還可以繼續回手術室上班。”方閑如此咧嘴,回。
而方閑這樣的回復,則是讓方云都微微愣了愣。
要知道,他可是被周成稱作剛王的存在。
“沒必要吧?勞逸結合才是。”
方閑則是第一次打斷了自己叔叔的說話,神色鄭重:“云叔,我覺得有必要!我的能力還是太差了,我并沒有把桂老師的遺體應用到極致。”
“我做完了解剖之后,回顧時,我都沒發現桂老師的死因在哪里!”
“是休克?還是其他的因素,我不知道。”
方閑語氣篤定,目光堅定地看著遠方,咀嚼著自己的嘴巴。
解剖之后,其實死因是很好查的。
但是,方閑這才發現,自己的診斷能力不足,連桂老教授的死因都找不到,他的理論,還是太差,還得繼續干下去才行。
診斷是醫學之根本。
治療是醫學之藝術。
診斷錯誤會發生什么,方閑之前就在創傷中心手術室經歷過,害人害己,也差一點害了患者。
雖然那一次是有喝酒的因素,但是,方閑還是覺得,提高自己的診斷能力,迫在眉睫。
且,方閑即將去常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創傷中心,與方云叔一起做事,總不能去了啥也不會吧?
那自己以后該怎么接管創傷中心,替代方云叔?
咦,我怎么會這么想?
方閑這么想著,忽然發現,自己對方云所謂的絕對敬畏、絕對羨慕和絕對崇拜的心理,似乎是淡化了許多。
他現在,仿佛被另外一種執念和信心給取代。
那就是,來這世上一遭,總得或多或少,或真或假地留下點什么東西,比如像桂元平老教授那樣……
大道不死,奮斗不止!
“你認真的?”方云問。
方閑點了點頭。
這天就沒法聊了啊!
方云有點擔心方閑。
自己現在這樣,老婆都總是覺得自己不著家,那以后方閑成家了,若還是這樣的個性,該怎么正常的生活了?
不過,現在就考慮這樣的事情,很明顯是太早了。
方閑這感情線,估計和自己一樣,很久之后八字都未必能有一撇,唉……
到了沙市。
王環教授親自來開車接兩人。
并且,方閑的堂兄弟小小錢也在車上。
方閑和方云二人上車后,王環則問:“老師不和我們一起走吧,他應該另有安排啊?”
王環教授的老師就是周成,但是王環教授又是自己叔叔方云的嬸子,而方閑還知道,方云與周成教授則是以平輩相稱。
稍微有點亂。
“不呢,他的事情多得很。”
“周希音的事情,華中大區參賽學員帶教老師的事情,還有診所的事情……”方云這么說。
王環則是微微嘆息說:“可惜幫不了老師的忙。”
方云則是看向王環,欲言又止,然后轉頭看向了方閑,則笑了起來。
王環有些惱羞成怒地加快了車速。
他知道方云是暗示她的資質不夠,可在方閑面前,她還真沒話說。
方閑終于是能夠和嬸子王環教授、叔叔方云以及弟弟方祈安一起吃了飯。
在飯桌上。
方祈安對方閑仍然非常友好,總是方閑哥,方閑哥的叫個不停。
方閑也對方祈安的觀感極好,勉勵他要好好學習,千萬不要跟著自己學,要多跟著方云叔學,考一個好一點的大學。
方云叔考上的大學,那可不一般,乃是漢市大學。
比方閑考的衡南大學,高了一個層次不止!
方云和王環則是聽說后,都相對無語。
王環道:“你看到沒有,你方閑哥,都這么優秀了,還在卷,你呢,總是只想著玩,怎么行?”
方祈安則不解地摸了摸后腦勺,看向王環:“貌似是你不讓我努力學習的吧?”
方閑看向方祈安,又看向王環,方云甚至都看向王環,目光略微帶上了幾分微妙。
方閑、方云、方祈安幾人對視幾秒后。
最終把目光轉到了王環那里。
王環還讓方祈安別那么努力學習?
王環則翻了翻白眼:“你們老方家這份傳承卻是一直都在啊,根深蒂固,怎么都改不掉了是吧……”
方閑回到了家里,給父母打了電話。
說起了自己的事情,也說起了方云和王環的事情。
方閑在說到,自己終于是從住培被提為了碩士研究生后,以后可以拿到碩士證書后,開著視頻的兩人笑得齜牙咧嘴,差點就敲鑼打鼓了。
兩張臉擠在一個視頻里問:“當碩士研究生什么樣感覺?”
“我們這一支終于也要出個人才了么?”
媽媽則說:“好好讀書,多讀書好。但要注意身體。”
顯然二人也知道方閑這學籍是熬出來的,是拼出來的。
“嗯,我現在的作息也規律了許多。當碩士研究生還能是什么感覺?前面有人擋,以后說不準能不能繼續往上面讀書。”
“后面還有人追,我能夠把別人擠掉,別人也能來擠我,壓力有點大。”
“但感覺,還是極好的!”
“老爸,老媽,你們啥時候過來唄,給你們看看我的學生證。”方閑如此給父母報喜。他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報喜,就怕一下子嚇到了自己的父母。
好消息一點一點漏,能讓他們高興好幾年,甚至十年。
一下子塞給他們,恐怕就是驚嚇了。
“好嘞,來,一定來!”
“我算算什么時間點來合適啊……”
“開車去還是坐車去?”母親則開始算計起交通方式。
“開車吧,到時候在沙市可能還要自駕玩。”
“你沒聽兒子講,現在是前有狼,后有虎追么?他還有時間玩么?”
“小方,你能空出來時間玩么?”母親這么問。
老方則道:“你都說了小方玩不成,你還這么問,你不是故意為難孩子么?”
“算了,不去了。免得耽誤了小方學習和休息。”
翌日!
早上七點。
方閑又一次帶著大包小包地到了手術室里!
嘴里還打著電話:“好的好的,那我把地址發給您,再把郵寄的費用也一并發給您,辛苦您把行李給我寄過來一下!”
方閑可還沒忘記,自己的行李在漢市,待了幾天,就一直在酒店里呢。
“行,謝謝啊。我說多給您一百塊錢作辛苦費的,您又不收,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主要是有事情。”方閑這么打電話時,就看到了王環教授。
守在了縫合組休息室的門口在守著自己。
方閑則是往切開術休息室里面一鉆,咧嘴調皮說:“王教授,我今天到切開組……”
5級技能多,我就是這么任性!
王環則是頭一歪,把溜進了休息室里的方閑給提了一下耳朵,象征性地揪了出來,帶進了辦公室里……
“你老師出事了。”進到了辦公室里,嬸子王環教授,并沒有第一時間給方閑準備零食和各種飲料,而是如此非常鄭重地告誡方閑。
方閑略有些莫名。
“我老師,桂元平老教授,不是才入土為安么?”方閑如今已經把自己當作桂元平老教授的學生了。
他給自己帶來的深刻記憶,方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畢竟,剖了自己老師的事情,在世再難尋找得到另外一個人有類似的經歷作為參考系。
“不是桂元平老教授,是林輝!”
“林輝前兩天就請假跑了,他跑去廣普元教授所在的醫院踢館去了……”
方閑的腦子有點宕機:“踢館?什么意思?”
王教授,咱們能不能不要說得這么離譜和江湖啊。
現在哪里還有打打殺殺啊?
“就是成為所在醫院創傷中心的亞專科組主任,把之前那個主任取而代之。讓廣普元教授當眾給他道歉!”
“這就是‘踢館’!”
“那要踢不了呢?”
“那就留在那里,當笑話咯……”
魂歸魂,土歸土。
桂老的故事就此完結,但是屬于方閑的故事,也即將開始。
這就是第一卷的結束,故事的完整程度,小刀是滿意的,就是沒處理好桂老出場的節奏!
終究是在他身上花費的筆墨不夠,因為本文的行文全部都集中在了主角上,所以只是通過主角的視野,很難知道其他東西,特別是在這個世界轉動的過程中。
因此,在下一卷的大故事里面,作者一定會避免這一點!稍微多一點鋪墊,讓人物提前塑形,后續的大故事,核心還是茍。
茍是這本書的標題,是靈魂,各位書友也是因此而來的。
茍是不去表現不去表演,但不代表不會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