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寶葫蘆

第四百三十二章 孝道

第四百三十二章孝道

兩人說說笑笑之間,已經來到了果園這兒。00ks大清早的,果園里面并不是沒有人,王凡遠遠就看見果園那里有個身影了,原本以為是守夜的通叔,走近一看,沒想到原來是黎叔。

王凡和佩盈上前問了個好,然后又問道:“黎叔,你怎么這么早就到果園這邊來了?”

以前王凡還沒有拿下那邊的山地的時候,黎叔也是像如今一樣每天早起過來的,而那時王凡問他為什么這么早來,他卻是回答道:“人老了睡不著覺,就干脆到果園這邊,早早地準備一下。嘿,你還別說,也不知道怎么的,每次早早來到果園這里,就覺得這邊的空氣特別清新,讓人渾身舒暢,跟大熱天里吃了塊冰凍西瓜似的,舒服得不得了,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不過如今正逢冬天,果園里都沒有什么活兒,樹木也不需要費太多的時間照料,平時一般強子就能照料過來,并不需要黎叔來幫忙。如今黎叔要忙活的,反而是新承包到手的山地那邊。那里正在忙著開工,雖然是已經接近尾聲了,但是到了最后的時期,更要小心看著。

但是平時里王凡為了照顧黎叔,畢竟對方年紀也這么大了,老年人或多或少身體方面都會有些小毛病的,所以王凡也不敢讓他累著,就讓他每天過去看看就行了,也不需要太早過去,不需要整天待在那兒,因為如今王凡自己也是閑著,他也會時常地走去那里看看進度如何。但是今天王凡卻發現了黎叔的到來,所以才有這么一問。

黎叔笑了笑,“我一般都是這個時候左右醒來,然后就再也睡不著覺了,便會出來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舒活舒活筋骨。反正左右無事,我便會繞著果園這里走上那么一圈,既能活動活動,又能看看果園里有什么平時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或者是看看激鴨養殖那里是否妥當。”

王凡這么一聽,頓時被黎叔的行為感動著了。他平時雖然也是早起,但卻也沒有像今天那樣早早地跑來這里,若不是今天有些特殊的事情要做,而自己老婆又纏著自己早早趕來,自己還沒有發現原來黎叔竟然每天都來果園這里幫著自己巡查。

王凡知道黎叔這么早趕來,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老年人的緣故。上了一定年紀的人,都會有早起的習慣。這并不是因為他們自己想要起來鍛煉身體或是去喝早茶,而是他們怎么都睡不長時間。每到了一定的時刻,又或是被什么輕微的聲音驚醒,就很難再能入夢。

對于黎叔貌似不經心的舉動,卻讓王凡覺得既感動又有些羞愧。黎叔這么大年紀的人了,雖說平時身子骨一向很好,但是王凡作為果園的真正主人,似乎沒有盡到應該盡到的責任,平時也馬馬虎虎的,誰知道竟然連果園的這邊情況都是黎叔負責,如何不叫王凡情何以堪呢?

黎叔似乎看出了王凡心中的不對勁,連忙安慰著說道:“你別看黎叔我年紀比你們大,但是說起干農活來,你們兩個都比不上我。上山下地,照樣健步如飛,毫不吃力!”

說實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農村里的人常干農活的緣故,力氣都要比城市里的人大,而且身體狀況方面也比較,怎么說呢,應該是比較能抗,即使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也能下田干活。要是在大城市里,那些五六十歲的恐怕早就退休在家里逗逗鳥兒,養養貓狗,或是到公園里跳舞耍太極,哪里還會干什么重活兒呢?

就像以前王凡家里的老頭子一樣,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他來包辦的,照樣辦得妥妥的,沒有任何的差錯。要是有什么活兒不讓他干,他還不肯呢!其實當時王凡也很納悶,按照老頭子這樣的手藝,什么活兒都能干,為什么年輕的時候不找一個伴兒呢?直到年老了還是單身寡佬,撿了王凡這么一個便宜兒子來送終。

不過每當王凡問及此事的時候,總是被王老頭不耐煩地攆到一旁,說什么大人的事情他不懂,讓他別再多問。要是王凡再不識趣,王老頭就會故技重施,再賞王凡一頓“好吃”的。

黎叔是王老頭深交的一個朋友,兩人經常來往。照黎叔的說法,他年輕時候是找了個婆娘的,只不過生活了幾年,對方嫌家里過不去,說開了只不過因為一個“窮”字,結果就收拾東西,也不告訴別人,就偷偷地跑人了,一直都不見了她的蹤影。在那以后,黎叔也絕了再找另一半的心思,獨自一個人生活著,一直到現在。

王老頭撿回了王凡,當時黎叔是十分羨慕的,畢竟家里頭有了個小生命,雖然和自己沒有半點兒血緣關系,但那又有什么要緊的呢?養兒送終,起碼比自己獨自孤老而死卻無人照料要好多了。當時黎叔也起了去孤兒院領養一個的心思,不過最終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算了,因為他覺得自己不會養小孩,嫌著麻煩。

只不過后來,他經常來到王凡家中,都會捎帶上一些小零食或者小玩意兒,逗逗小王凡。王老頭看見黎叔這么喜歡小王凡,便干脆說道:“要不你認他做干兒子算了,百年以后也起碼清明時節有人給自己掃墓。”

黎叔那時被王老頭這么一說,心里也有了那么一點兒心動,便口里答應了下來。不過后來兩人終究沒有舉行什么認干親的儀式,按照黎叔的說法是,你我兩人知道就可以了,不用辦什么規定儀式。若是以后王凡有孝心,不用什么禮節他也會孝順;如果他以后是狼子野心,即使今天辦得十分隆重,也不能讓他改變什么。

在那以后,黎叔就對王凡越發好了,就跟自己的半個兒子似的。王凡也感受到了黎叔的不一樣,對他很是親近,起碼黎叔不會對他的小屁屁實行什么嚴刑拷打,更不會因為他的調皮搗蛋而責怪他。就這樣,王凡就是在王老頭的嚴厲和黎叔的關愛下成長起來的,所以他對黎叔有種特別的感情。

所以王凡除了寶葫蘆和其相關的秘密沒有告訴給黎叔知道之外,這也是害怕嚇著了他老人家,擔心一下子會出什么意外,而不是不相信對方,畢竟都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早就知根知底了。如今王凡有了什么好東西,也會給黎叔捎帶一份,比如說用葫蘆水烹飪的美食,王凡都會經常帶些到黎叔家中。

王凡也嘗試過邀請黎叔到他家里去吃飯,家里又不是缺了他一雙筷子,而且人多也熱鬧些,正好和謝母她們湊趣,吃著也舒心。但是黎叔說什么也不肯,每次到了吃飯時間,總會回到他自己家中,怎么都不肯跟隨王凡到家中吃飯。所以王凡才會如此地帶上菜肴到黎叔家中去的。

一開始黎叔也是不愿意接受王凡帶來的食物的,說是他家中也不是沒有糧食,不需要王凡如此,而且他自己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無謂浪費食物之類的話。但是王凡絲毫不聽,每次來黎叔家里時,總會順手帶上一份食物或其它水果。而且也不管黎叔愿不愿意,就這樣放下走人,讓黎叔拒絕不了,只好是欣慰地接受了王凡的這一份情了。

而現在黎叔吃了這么久葫蘆水烹飪的飯菜,也頗見成效。農村里的人經常都要下地干活,所以力氣自然要大些,但是相對的,歲月在身上留下的痕跡也相應地要比城市里的人多一些,按通俗的話說,那就是樣貌什么的,都要比實際年齡老一些,除非是一些比較會養生之道的老人,又或是村干部,其他人大多都很容易顯老。

黎叔常年都干著農活,自然也不例外,雖然頭上還有那么一些黑色的存在,但是那都是“少數民族”了,大部分范圍,都是白色的天下,完全黑色的頭發,根本很難發現,剩下的黑色部分,也是在白色的籠罩下殘喘著。皺紋什么的也少不了,手上滿是老繭,摸上去都刮得生疼。

但是吃了王凡帶來的“秘制”菜肴后,雖不能說是返老還童,但是頭上的黑發已經慢慢地多了起來,臉上的皺紋也少了,整個人看上去,起碼年輕了好幾歲。而且外貌且不說,身體方面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老年人或多或少身體上都有些小毛病,就像是機器老化了一樣,里面的零件總會有些生銹或者磨損的地方,這是不能夠避免的。黎叔以前也時不時地會腰酸腿痛,估計都是年輕時落下的毛病。但是現在,黎叔很少會那樣了,整個人都像小伙子那樣,特別地顯精神,有活力。

葫蘆水的作用,就好像是給黎叔這部“老機器”重新上了油,雖然沒有更換里面的零件,但是卻把里面的所有老化零件都重新刷新了一遍,和新機器都沒有什么兩樣了。

不過王凡也知道,葫蘆水畢竟不是什么長生不老的神藥,即使就這樣喝下去,不過是延長了一下生命而已,該會來的還是會來,而且人的身體情況太過于微妙,王凡也保不定葫蘆水能到達哪個程度,所以也不能僅僅依靠著葫蘆水。

就像黎叔那樣,現在雖然精神頭十足,但是還是每天都早起,怎么都睡不長時間,似乎體內的生物鐘早已經是定下了時間,每天都是那個時候醒來。閑來無事,也就來這里逛逛了。

王凡看著黎叔,霎時間想起了另外一個老頭,那就是他家的老頭子。這兩人都是他最親的人之一。要是王凡沒有結婚之前,他們兩個老頭肯定是王凡最親的人了,沒有其他了。但是如今王凡也有了家庭,心里裝下的人也就多了起來,自然要有了之一之二了。

中國是個崇尚孝道的國家,我們的文化中“忠孝”兩字是傳家的。實際上對皇帝的忠和對長輩的孝的意思是差不多的。對于父母的生養之恩,做子女的盡贍養職責,這是天經地義的。但這種親情互助的循環中,往往會出現一種無法彌補的遺憾,那就是“子玉養而親不待”。

何為孝道:中國最早的一部解釋詞義的著作《爾雅》下的定義是:“善事父母為孝”。漢代賈誼的《新書》界定為“子愛利親謂之孝”。東漢許慎在《說文解字》的解釋:“善事父母者,從老省、從子,子承老也”。許慎認為,“孝”字是由“老”字省去右下角的形體,和“子”字組合而成的一個會意字。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孝”的古文字形與“善事父母”之義是wěn合的,因而孝就是子女對父母的一種善行和美德,是家庭中晚輩在處理與長輩的關系時應該具有的道德品質和必須遵守的行為規范。

當做子女的有了能力可以贍養父母的時候,親人卻離開了,子女再也沒有機會報答那份無私的養育之恩了,這是何等的遺憾呢?!

父母為了撫養孩子可謂含辛茹苦,但老了的時候,沒有能力獨立生存的時候,如果沒有了孩子贍養,那時的心境會是多么的凄涼啊。

而且這種遺憾是沒法彌補的,因為不論是把墳墓修建的多么豪華,把喪事辦得多么隆重,但內心中都知道親人已經不會知道了,那份晚景的凄涼哀婉,永遠的被親人帶走了。

孔子在前往齊國的路上,走半路時,突然聽到有人在哭,聲音顯得很悲哀。

孔子對駕車的人說:「這哭聲,雖然聽起來很悲哀,卻不是家中有人去世的悲痛之聲啊!」

于是,趕著馬車尋聲到前面,前進一小段路后,便看到一個不尋常的人,身上掛著鐮刀,系著白帶,在那里失聲痛哭,然而卻不是哀喪之哭。

孔子于是下車,上前問道:「先生,請問您是什么人呢?」

那人回答:「我叫丘吾子。」

孔子問:「您現在并不是服喪的時候,為何會哭得這樣悲傷呢?」

丘吾子哽咽地說道:「我此生有三個過失,可惜到了晚年才覺悟到,但已經是追悔莫及了。」

孔子便問:「您的三個過失,可以讓我聽聞嗎?希望您能告訴我,不要有什么隱諱啊。」

丘吾子悲痛地說:「我年輕時喜歡學習,可等我到處尋師訪友,周游各國回來后,我的父母卻已經死了,這是我第一大過失;在壯年時,我侍奉齊國君王,然君王卻驕傲奢侈,喪失民心,我未能盡到為人臣的職責,這是我第二大過失;我生平很重視友誼,可如今朋友間卻離散斷絕了,這是我第三大過失。」

丘吾子又仰天悲嘆道:「樹木想要靜下來,可是風卻刮個不停;兒子想要奉養父母,父母卻不在了。過去了永遠不會再回來的,是年齡啊;再也不能見到的,是父母啊!就讓我從此辭謝這個人世吧!」因此,丘吾子便投水自盡了。

孔子很感嘆地對弟子們說:「你們應記著此事,這足以作為我們的借鑒啊!」聽了孔夫子的教導,從這以后,學生們告辭孔子而回家奉養父母的達到了十三個之多。

樹玉靜而風不停,子玉養而親不待,當我們因為求學離家在外,之后又因為工作,又或因為成家、養育子女種種原因,無法抽空回鄉看望父母時,卻忘了,父母已一年比一年更加衰老了。

似乎,人生總也有忙不完的事,在一推再推之后,能奉養父母的時間,也隨之流逝。丘吾子的悲傷,誰能真正體會到呢?少年離家,可至年老回來時,一踏進家門,卻再也見不到父母了!錯過了奉養父母的機會,是人生多大的遺憾,逝去后,怎么能追得回來呢?

《論語》有云:「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當父母隨著年齡的增長,生活上會有越來越多的不便,此時,正是需要我們在身邊照顧的時候。記得有一位女士,因遠嫁外地很少回家,有一次她回家時,卻發現年老的母親走路一跛一跛的。一看才知道,原來,母親因為年紀大了,無法彎下腰來剪自己的腳指甲,使得指甲長得太長而嵌入肉里,造成流血、流膿。當女兒看到母親這雙受傷的腳時,不禁難過得哭了,母親多么需要她的照顧啊!于是從此,她每周都會回來看望母親一次,為母親泡腳、剪腳指甲。

在我們小的時候,需要父母的照顧才能長大;可當父母年老需要我們照顧時,我們能否也陪在他們身邊,像當初他們照顧我們一樣,幫他們穿衣,給他們蓋被子,為他們剪指甲,挽著他們一起散步……

時光易逝,在我們還有機會盡孝時,莫要再等待,丘吾子的遺憾警示我們:行孝不能等!

王老頭在王凡還沒有來得及盡到應有的孝道之前,就已經離王凡而去了,這讓王凡悔恨不已。如今黎叔這么一個王凡視為長輩親人的人,王凡自然要把以前王老頭的那一份也算在了他身上,想要好好補償一下黎叔,不然等到子玉養而親不待之時,恐怕什么都晚了。

錢財什么時候都可以賺,但是親人卻是唯一的,若是錯過了就不能夠挽回的。所以王凡此時暗暗地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地對待黎叔,要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來使眼前這位老人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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