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又覺得可笑。
新婚夜被丟下的是我,幾次過生日丈夫都缺席的是我,心心念念的禮物被送與旁人的是我,連產檢日丈夫都去陪別人的人,也是我……
現在我們已經走到了離婚的地步,朋友來給我辦個暖房宴,他便無法接受了嗎。
我扯了扯嘴角,垂眸看著他,“你不走,我打電話給傅衿安了。”
等傅衿安來和他鬧,他就招架不住了。
傅祁川陡然緊緊圈住我的腰,額頭抵著我的胸口,嗓音沙啞,“南枝,我沒有想過變成這樣的,真的。”
他這樣,我真的會忍不住心軟。
欲要開口的那一刻,他隨手擱置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赫然顯示著‘傅衿安’。
如有冷水兜頭潑下,叫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伸手推開他,“你來電話了。”
正巧,陸時晏從廚房走了出來。
“南枝,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就先送賀廷回去了。”
“我送你們下去。”
我看了眼那道在陽臺上接電話的挺拔背影,忍下莫名生出的煩躁。
把江萊弄進臥室后,我便幫陸時晏一起扶著不省人事的賀廷下樓。
不過,陸時晏并沒有讓我受力。
他眉宇柔和,清雋的面容染著淡淡溫澤,“南枝,你還好嗎?”
“嗯?”
我懵了一下,隨后明白過來他是看出我的情緒不對,搖了搖頭,“還好的。”
電梯內,我才想起來他也喝了點酒。
“學長,你叫代駕了嗎?沒有的話我給你叫。”
“放心,叫了。”
他笑笑,沉默片刻后,在電梯門開之前,啟唇道:“你和祁川要離婚了?”
我垂下眼睫,點點頭,“嗯,是要離了。”
“想清楚一些,別讓自己將來后悔。”他溫聲叮囑。
“不后悔。”
我認認真真地回答。
提了離婚后的這些日子,我也反復問過自己,后不后悔。
答案都是不。
陸時晏若有所思地點頭,“那就好。”
“學長,”
電梯門開了,我一邊往停車場走去,一邊思索著問道:“你怎么會知道我喜歡什么口味的飯菜?”
以前我和他雖然熟,但印象中,我們沒私底下約過飯。
“大學時我請你吃過幾次飯,忘了?”他輕笑。
“啊?”
我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來,“是那次我低血糖暈倒后,祁川讓你們給我買飯嗎?”
這個事,如果是校園時期提起,我可能會有幾分敏感自卑。
但現在已經時過境遷,我也有了一定的能力,可以坦蕩又感恩地提起那段過往了。
“祁川?”
他下意識反問后,又豁達地笑笑,“是啊,就是那次發現你的口味偏好的。”
“你好細心。”
我笑了笑。
這么回憶起來,確實是的。每當輪到陸時晏給我送飯時,就是很下飯的菜。
大抵很少會有男生這么細心了。
我感激地看向陸時晏,“學長,真的很謝謝你。”
那時候的我沒有任何選擇權,哪怕手里有錢,也只敢緊巴巴點最便宜的菜,合不合胃口,哪里顧得上。
可是因為陸時晏的教養與細心,讓我在最窘迫的時候,吃上過合胃口的飯菜。
“真想謝我?”
走到車旁,陸時晏把賀廷推進后排,倚靠著車身,垂眸笑著看我。
我點頭,“當然。”
“那答應我,以后不許總是和我說‘謝謝’。”
這話讓我聽出了點不同尋常的味道,還未深思,他又笑了補了一句:“顯得太見外了。”
我輕笑,“好,知道了。”
正好代駕趕來了,他把車鑰匙遞給代駕,眉眼溫煦地道:“我走了,你快上去吧。”
待我上樓,客廳已經空蕩蕩了。
傅祁川不在。
我心里好像空了一下。
但也就那么一下。
一聲不吭地走人,向來是他的風格。
想來又是傅衿安那邊出什么‘急事’了吧。
我回到臥室,輕輕拍了拍江萊,“萊萊,醒醒,我給你換個睡衣,睡著舒服點。”
“唔。”
江萊微微瞇著雙眸,看見是我后,撒嬌地舉起雙手抱住我,任由我把她上衣脫下來,嘴里還在碎碎念,“好阮阮,我的好阮阮,誰都不許欺負你……”
“傻不傻呀?”
我忍不住失笑。
翌日,我醒來時,江萊已經不在床上了。
客廳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我睡眼惺忪地走到房門口看了一眼,是江萊在練瑜伽。
瞥見我起床了,她姿勢不變,微抬著下巴,臭屁道:“我美吧?”
“美,你最美。”
我忍俊不禁。
她是我見過的女生里最漂亮的,第一眼就會被驚艷到,感嘆很漂亮的那種。
此時穿著瑜伽服,更是前凸后翹,身材絕佳。
江萊滿意地點頭,“還得是我家阮阮有眼光。”
我失笑,進了衛生間洗漱。
化妝時,江萊結束了瑜伽,跑進來盯著我空蕩蕩的耳朵,“昨晚那對耳環呢?”
“抽屜里。”
我正在畫眉毛,只隨手給她指了下位置。
她拿出來,一邊往我耳朵上戴,一邊振振有詞,“這種紅寶石還真就適合你的氣質。”
“我什么氣質?”我隨口笑問。
“嗯……沉靜自信,溫婉大氣。”
我盯著她那雙微翹的狐貍眼,嘖嘖兩聲,“你這樣夸我,我都怕自己愛上你。”
“要是能讓你跳出傅祁川那個大坑,我為愛做T也不是不行。”她笑嘻嘻道。
“那還不至于。”
我不由笑出聲,抬手想把耳環摘下來時,她攔住,一臉賞心悅目,“不許摘,戴著多好看啊!”
“行吧,聽你的。”
反正,我把頭發放下來后,也就擋住了。
沒別的,太貴了,怕被人搶。
抵達公司后,我和江萊在電梯間分開,徑直回設計部上班。
不料,電腦還沒來得及開機,就有不速之客推門而入。
整個設計部,不對,整個公司,素質這么好的也就只有傅矜安了。
“阿川昨晚是不是在你那兒?”
我靠在椅背上,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他昨晚去哪了你比我清楚吧。”
不是她打電話叫走的?
“別裝了,阮南枝,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要離婚。”
傅矜安關上門,神情依舊溫柔,眸子里像淬了毒,“你難道不知道,阿川到底是為什么娶你嗎,你以為他真有那么聽爺爺的話?”(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