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看向陸時晏,“學長,今天的事謝謝你,你這個傷……也是為了救我。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千萬別客氣,給我打電話就好。”
“好。”
陸時晏輕輕一笑,看了眼急救室的方向,“既然有小周總陪你,我就先走了。未來這段時間我都會在景城,你有事隨時找我。”
“陸總安心養傷。”
周放大手漫不經心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她有事,有我,大概率是不會勞煩到陸總的。”
陸時晏挑了挑眉,“那可不一定。”
話落,和我打過招呼后,便先行離開了。
他一走,我一心都牽掛在奶奶身上,不知道搶救室內,情況怎么樣了。
按老K話里的意思,給奶奶注射的這個藥,應該不會立馬導致死亡。
可如果真是下了毒,解藥肯定沒那么容易拿到手……
想到這個,我有些心亂如麻。
落在我肩上的大手微微用力捏了捏我,“擔心奶奶?”
“嗯。”
我點了點頭,擔憂道:“眼看能順利康復了,結果又出這么一檔子事,不知道奶奶的身體吃不吃得消……”
“先等醫生出來,看醫生怎么說。”
周放抱了抱我,替我將有些凌亂的頭發捋順,“放心,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再說了,就算真有什么事,我們也能一起想辦法。”
我仰頭看著他的雙眸,似得到一絲的心安,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好。”
奶奶還沒出來,倒是喬鞍先來了。
周放一針見血,“沒追到人?”
“沒有。”
喬鞍低下頭,“工廠后面就是一條河,他水性極好,跳水了,我們的人沿著河從頭搜到尾,都沒找到人。附近的區域,也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四哥,是我做事不夠周密,我認罰。”
“不急。”
周放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你晚點,再帶人重新去把附近搜一遍。”
喬鞍不解,“還搜?”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周放言簡意賅地解釋完,又問道:“從他那幾個手下的嘴里,問出什么沒有?”
“問不出來。”
喬鞍搖頭,神情也有些為難,“這個人不知道是什么來頭,那幾個手下嘴嚴得出奇!不過,我發現他們手臂內側,都有一樣的紋身。”
陸時晏走出醫院,助理已經開車等在門口。
上車后,他的一身溫和瞬間卸下,撥出一通電話,咬著牙開口:“在哪?”
嗓音陰冷得如同寒冰。
等對面回答完,他連應聲都沒有,徑直掛斷了電話,吩咐助理,“去天嶼別墅。”
天嶼別墅不在市中心,而是就在離廢棄工廠不遠的地方,幾分鐘的車距。
車子一路疾馳,助理透過后視鏡看了眼,都能察覺到陸時晏竭力遏制著的火氣。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霉頭,可又不得不問,“陸總,PL公司那邊問,接下來他們該怎么做?”
陸時晏捏了捏眉心,“收手。”
“收手?這個時候收手?”
陸時晏,“需要我說第二遍?”
眼下,PL繼續和周氏硬剛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周華生也是一個廢物,這么好的機會遞到他眼前,只需要他幫忙拖住周放,卻還是失敗了。
既然如此,就不需要PL再做什么了,否則,以周放的能力,這只會成為他在周氏集團徹底站穩腳跟、收攏人心的好機會,而且,還很有可能順藤摸瓜,查到自己身上來。
畢竟是根深蒂固的世家,憑這么點小事就想弄垮,不可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助理連忙道:“是,我等等就和他們轉達您的意思。”
待車子在天嶼別墅停下,別墅的主人十分張揚,連家門都是敞開的。
不過,院子里有好幾個黑衣人在放哨。
陸時晏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也無需再壓抑。
“Y哥。”
“Y哥!”
看見陸時晏下車,黑衣人紛紛恭敬地叫道。
老K正悠哉地半躺在沙發里,雙腿交疊搭在茶幾上,身體還在不自覺地抖動著,就見陸時晏邁著大步走進來!
沒等他坐直身體,一個拳頭就狠狠砸在他的太陽穴處!
這是奔著要他的命來的。
老K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當即就要發作,可還是有所顧忌,只捂著額頭看向陸時晏,罵道:“你瘋了??”
“我瘋了?”
陸時晏狠厲地用手槍抵住他的額頭,眼神如淬了毒,低聲咆哮道:“我看是你不想活了!誰允許你朝她開槍的?!我說過,不許碰她!!”
他咬牙切齒,似被人觸碰到了逆鱗!
恨不得當下,就掐死老K。
老K知道他在意阮南枝,但沒料到會為了阮南枝瘋狂到這個地步。
見識過他的手段,毫不懷疑他做得出來開槍打死自己的事,老K牙關都顫了一下,解釋道:“你當時也在場,明知道不是我的意思,她當時瘋了一樣朝我跑過來,手底下的人估計是怕她做什么,情急之下才開了槍。”
“砰——”
老K話音剛落,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發出一聲悶響!
他渾身哆嗦了一下,呆愕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一槍不是打在他的腦袋上,而是客廳擺著的一個相框上。
相框里是一張小女孩的照片,子彈正中眉心,相框應聲倒地。
陸時晏嘴角勾出弧度,笑意卻未達眼底,用槍拍了拍老K的臉,“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下次,就不是朝照片開槍了。”
“你……”
老K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歷盡滄桑的眼底劃過忌憚,面上卻笑了起來,“我現在突然不知道,當初在Y國遇到你,到底是福還是禍了。”
陸時晏冷笑,“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在Y國街頭乞討,還是那個無法回國的通緝犯,手底下,更不可能有這么多的勢力。”
“孫凱,別特么的吃了飯就想砸碗。”
“哪兒敢?”
老K揉了揉吃痛的太陽穴,丟了根雪茄給陸時晏,視線落在他的手臂上,“傷成這樣,阮小姐也沒說好好照顧照顧你?她這也太冷血……”
“輪得到你置喙她?”
陸時晏神情不悅,將雪茄咬住,等著老K給他點火后,才冷著臉開口:“解藥呢?”
“什么解藥?”
陸時晏皺眉,“別跟我裝蒜。”
老K反應過來,立馬道:“事先說好了,沈家的事,我來……”
“事先也說好了,不許傷到她分毫。”
陸時晏陰沉地打斷,意味深長把玩著黑色手槍,“一人毀約一次,不算過分吧?還是說,你希望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行!”
老K知道他在威脅自己,只能咬牙答應下來,吩咐手下去樓上拿了個黑色玻璃藥瓶下來。
陸時晏朝手下一伸手,藥瓶就遞到他的手上。
老K瞇了瞇眼睛,眼角溝壑都透著精明,“陸總是打算,用這個解藥,去阮小姐面前刷好感?”
陸時晏吸了口雪茄,“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