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個名字,周放還去了趟寺廟。
我知道的時候,哭笑不得。
我媽有些無奈,“是我這個丈母娘不好,給他太大的壓力了。”
江萊揣著手,揶揄道:“完了,多了人跟你分周放的愛了。”
“他一個唯物主義者,現在竟然信神佛了。”
“你可別挑撥離間了。”
我哼了一聲,“他愛的又不是別人,是我的女兒,我高興還來不及。”
只是,周放這行為也確實有些大動干戈了。
名字是重要,但也不至于這么大的陣仗。
等他回來,我本想跟他好好聊一下這個事情。
他卻把一個手鏈戴在了我的手腕上。
“周傾那個護身符太小兒科,這個,可以幫你擋住所有的災難。”
我不由偃旗息鼓。
心里被感動一點一點充滿。
他從前那么不可一世的一個人,竟然會去求神佛來保平安。
還挺匪夷所思的。
“喬鞍說你是去給寶寶求名字去了,怎么給我求了手鏈?”
周放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黃色的紙,緩慢打開遞到我手里。
我看到上面規規矩矩的三個字。
——周言心。
這倒是簡單順口好記。
到時候上學考試寫起來筆畫也少,可以節省時間。
我還挺喜歡的。
“言心。”
我把紙張在小團子眼前晃了晃,“我們有名字嘍,爸爸去給我們求的,周言心,你喜不喜歡呀?”
小團子伸手抓那張紙,乖巧地沖我笑。
我看向周放,“看來你女兒很喜歡這個名字。”
周放抱住我們,“我希望她可以有什么說什么,不用畏懼什么,只要遵從內心,凡事,她爹給她兜底。”
我笑,“這還沒怎么著呢,你就開始慣,到時候成了個小霸王,看你怎么辦。”
周放低頭親了親我的父母,“那就辛苦你了,一輩子把住風箏線,別讓我和言心飛走了。”
一個月后,我從月子中心回到麗景苑。
發現家里大變樣。
我媽和江萊一起,把家里布置了一番。
多了好多小孩的東西。
我進去的時候,恨不得沒地方下腳。
“驚不驚喜?”
江萊遞給我一束花,“辛苦了,偉大的母親。”
我嗔她一眼,看向我媽,“媽,這也太夸張了。”
這跟一個小型的游樂場有什么區別,誰家把滑梯什么的都放在家里。
我媽道:“這不算什么,只要穗穗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摘。”
行吧。
我無奈,“疼愛穗穗沒錯,但也不能溺愛啊。”
江萊不贊同,“我們穗穗可是小公主好嗎?她爹她媽,她干媽,她外婆,她舅外公,都那么有錢,咱物質上絕對不能虧。”
“但你放心,教育上我們不插手,只給愛。”
有這么多人疼愛穗穗,我也不能掃了他們的情意,“就你機靈。”
江萊還挺驕傲,“那當然。”
她把穗穗抱過去,“來,試試干媽買的嬰兒床舒不舒服。”
我扶了下額,轉身看向門口一動不動的周放,我問:“你是不是也覺得夸張?”
周放搖了下頭,“這家小了。”
我:?
周放:“得換個大的。”
我:“……”
晚上周放沒在家里吃飯,池湛也幫他處理了很多的事情,他不能一直當甩手掌柜,得去看看。
我給孩子喂了奶,坐到餐桌前,見江萊一直看手機,筷子往嘴里送,卻一粒飯都沒夾上。
“你忙什么呢?要是公司的事情,我現在也可以開始一起處理了。”
江萊搖頭,“沒事。”
她扣下手機,又道:“我自己的私事。”
我跟江萊之間很少有秘密,她也不是能瞞得住事情的人。
不對勁。
回想起之前,她跟池湛之間好像不太對了。
“你徹底放棄追池湛了?”
江萊嗯了聲,“不提他,你多吃點肉,補補。”
她給我一直夾菜,我的碗堆成小山高,我伸手阻止她。
“因為傳說中的那個白月光嗎?”
江萊放下筷子,“我就是再喜歡,也做不出破壞人感情的事情。”
感情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
這個東西它也不講道理。
“你問清楚了?確實有白月光?”
江萊伸手指指自己的眼睛,“我又不瞎。”
我道:“眼見不一定為實。”
江萊實在是不想聊這個話題,“你這婚都求了,那你那禮服怎么辦?”
“一年孝期馬上到了,你應該來不及了做出來了吧。”
江萊很少在感情問題上回避。
她向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成年男女,搞什么純愛。
這是她的座右銘。
但現在她明顯是在搞純愛了。
“你有什么辦法嗎?”我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了。
江萊摟住我笑,“你還別說,我還真有辦法。”
酒吧。
劉琛先提了一杯,“恭喜四哥,喜得貴女。”
“也祝愿,你和嫂子以后萬事順遂,健康幸福。”
周放跟他碰了一下,勾唇調侃,“你有爹味了,怎么,羨慕?想當爹了?”
劉琛嘆氣,“我是想,但人姑娘不回應啊。”
周放視線往池湛那邊滑了一下,問:“動真心了?”
劉琛湊近周放,“四哥,江萊和嫂子關系那么好,你幫著美言幾句唄,我之前是不靠譜,但我這次,我發誓是認真的。”
周放瞇了下眼,“人都明確拒絕你了,你還上趕著做什么,這天下的花又不止她一朵。“
“她沒拒絕我。”
“沒拒絕?”
周放覷了池湛一眼,問,“怎么說?”
劉琛道:“她就是說忙,我也能理解,畢竟她是嫂子最好的朋友,這段時間嫂子那么多事情,她肯定要忙。”
“我也不好總跟她聊天逗樂的,這不是等著她忙完嘛。”
“正好四哥,你到時候也幫我說兩句。”
周放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抬腿踢了池湛一腳。
“我這犧牲陪老婆女兒的時間來跟你喝酒,你就讓我看你在這里當什么,憂郁男孩?”
“你要是不想喝,我可走了。”
“別啊。”
劉琛阻止,“他最近都這樣,動不動就走神,我問也不說,別讓他掃興,我陪四哥喝。”
“走神?”
周放心里門兒清,嘴上卻故意問。
劉琛比池湛先開口:“我也納悶兒呢,你說他之前一直忘不掉的前女友都回來跟他重修舊好了,你說他有什么可憂郁的。”
“我這還啥也不是呢。”
前女友……
周放唇角的弧度加深,他看著池湛,漫不經心道:“那看來,我們那賭約,還有點懸念。”
劉琛插嘴,“我覺得四哥你能贏,他跟前女友,家里不可能同意的那么痛快。”
“他又是這個性格,也做不出偷偷領證,先斬后奏的事。”
池湛掃了眼劉琛,終于朝周放開了口:“上次我住院,該來的人為什么沒來?”
周放眉梢微挑,不急不緩的回:“哦,我老婆不讓說。”
“但不該來的人來了,這事我不清楚。”
池湛是一點消息都沒收到,本等著江萊,沒想到來的是另外的人。
“喝酒。”
周放沒說什么,喝了杯中酒,放下酒杯起身,“時間差不多了,我回了。”
劉琛趕緊攔住,“這才幾點啊?”
周放整理袖口,“你不懂,等你有老婆孩子自然會早回家的。”
炫耀起來還沒完沒了了。
劉琛也只敢在心里蛐蛐,他嘴上說:“那您給幫幫忙?”
周放沒答應也沒拒絕,“回了。”
劉琛給送到門口,剛要轉身跟池湛說話,池湛也走了。
周放剛坐進后座,另一邊的車門打開。
看到坐進來的池湛,一點不驚訝,他吩咐喬鞍開車。
池湛直接問道:“她有沒有說什么?“
“什么?”
周放裝聽不懂,“哪個她?”
池湛擰眉,“我這段時間可是辛辛苦苦的在幫你,你不感謝就算了,現在還想插兄弟兩刀?”
周放哼笑,“你自己給人罵走的,現在跟我發什么火。”
池湛也挺后悔的。
所以才想裝重傷,把這事聊開。
誰知道后來,一件件的事情打的措手不及。
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契機說話。
現在,比陌生人還不如。
她對問路的陌生人,都能有個笑臉。
對他卻沒有。
“你不幫我,還落井下石。”
周放都氣笑了,“好本事,沖我發邪火。”
池湛摸了支煙,沒來得及點,就被周放抽走丟進了車載垃圾桶。
他拍拍手,嗓音散漫道:“抱歉,家里老婆孩子都聞不了煙味。”
一點沒感覺到你抱歉。
池湛按按發脹的太陽穴,問:“真不幫兄弟?”
周放隨意靠在座椅上,環著雙臂問:“說說,前女友怎么回事。”
我送江萊出門的時候,周放的車正好停下。
江萊看了眼手表,“這么早就回來?這真是變居家好男人了。”
“阮阮,我說實話,我以前真沒敢想過。”
我拍拍她的手臂,笑道:“你也會碰到愛你的好男人的。”
只不過,我沒想到,池湛會在周放車上。
我這句話完完整整的落進他的耳朵里。
我遞給周放一個眼神,你怎么不提醒我?
周放走過來握住我的手,對江萊說:“不送了。”
江萊搖了搖車鑰匙,“不勞周總,我開車了。”
“開車了啊——”
周放拖著尾音,視線落在池湛臉上,話是對江萊說的:“路上慢點。“
我卻聽出他那低沉嗓音下的笑意,完全是那種看好戲的意味。
我悄悄戳了下他的腰。
“嗯?”
我忘了周放向來無所顧忌,想捂住他的嘴,沒來得及。
“老婆,你是在暗示我?”
我瞪了他一眼,匆匆和江萊說了兩句,就趕緊把周放拽進了電梯。
回到家,周放眉梢一挑,染著幾分痞氣,“急了?”
剛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
隨后,伸手狠狠戳了下他的臉,“你干嘛那樣!”
周放不解的嗯了聲,“哪樣?”
我收回手,“江萊和池湛的事,她可是穗穗的干媽,你看著辦。”
周放伸手把我撈進懷里,低頭親了親我,“不辦,只看戲。”
我剛要說話,被他直接扛起來。
“再說,我現在也有自己的正事要辦。“
周放的急,我是感受的真真切切。
他甚至都著急到,帶著我一起洗的澡。
可剛進到浴室把衣服脫了,臥室門被敲響了。
“少夫人……”
張姨的聲音能聽出小心,“那個……穗穗醒了,該喂奶了。”
張姨也是不想打擾小兩口的,還把孩子抱到自己房間,哄著睡。
哪能想到,她就這個時候醒了呢。
我趕緊拿了浴袍披上,隨便系了下腰帶,快走幾步到了客臥。
張姨有點尷尬,“其實孩子吃奶的點還挺固定的……”
穗穗確實很乖,一點不鬧人。
睡醒了也是等著我來給喂奶,乖乖的自己玩,不會哭鬧。
誰能想,就這么巧呢。
正喂著奶,周放穿著藏藍色的居家服走進來,捏了下穗穗的臉,哼聲道:“吃的真開心。”
我聽出明顯的幽怨,拍了下他的手,“你還跟自己閨女生氣啊。”
“哪敢。”
周放逗穗穗玩,“只有她欺負我的份。”
我哭笑不得。
地下停車場。
江萊看都沒看池湛一眼,徑直走向自己的車。
喬鞍看池湛朝江萊走過去,直接掉頭走了。
他們不困,但他最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睡八小時的。
沒時間和他們在這兒耗著。
江萊正要開鎖,余光瞧見周放的車疾馳而去,停下了動作。
池湛已經走到副駕駛,但沒拉開車門。
他問:“不走?”
江萊最近都沒看懂池湛。
之前話說的那么狠,明顯就是不想跟她有發展的樣子。
如今白月光回來了,肯定更不會跟她再進一步發展了。
她退到普通朋友的位置,他偏往她面前湊了。
前段時間各種事情忙碌的時候,她總是跟他一塊處理,奔走。
他在忙碌的間隙會對她噓寒問暖的。
那個時候,她也確實沒心思分到這上面,后來又覺得沒必要說了。
慢慢的冷了,想他池湛那性格,也不會上趕著。
一直都是別人上趕著他。
“池總,我不太方便讓一個喝酒的成年男性上我的車。”
池湛酒喝得急,心中也一直有股煩悶之氣,這會兒頭昏腦漲的。
只覺得這話不應該從她嘴里說出來,一時沒思考,直接道:“之前你不是還說,等我什么時候醉酒了告訴你,你來接我,就能...”
“池總。”江萊冷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