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公告
山中的早秋格外的冷。天還不曾亮出輪廓,東方的天際霧影中微微現出一絲曙光,莽莽大山的山野草際間不斷傳出秋蟲密集如雨的鳴聲。
隨著漸漸亮起的曙光,一彎殘月已下林梢,山林間漸漸響起清脆的鳥鳴聲。
突然,兩個小黑影從山谷旁的峭壁上流星般的急速撲下,一只身上布滿黃黑條紋、貓般大小的小花豹和一個年僅十四、五歲、滿臉稚氣的小男孩迎面撲來,小男孩身上掛著一把特制的小弓箭,腰中別著一把山區特有的小彎刀。
“好”,隨著一聲蒼勁的吆喝聲,飛奔的小花豹突然停了下來,后面的男孩一個飛躍,翻上了花豹旁邊3、4米高的一棵大柳樹上,站在一條晃晃悠悠的柳條上隨著柳條上下起伏,嘴里高聲叫道“爺爺”。
一個滿臉滄桑的老人從山坡上緩緩站起,“萬林,讓爺爺看看你的箭法”,說著手里的一把碎石扔向了30米開外的一片灌木叢中,一片不知名字的小鳥嘰嘰喳喳地從灌木叢中驚起。
“嘭嘭嘭”幾聲弓弦響,3只飛鳥已應聲落地。
“有進步!”隨著喝彩聲,老人將手中的另一把碎石拋出,7、8只小鳥跟著落下“去把鳥撿回來收拾干凈腌起來,我們回去讀書”。“好,一會兒您可要再指點一下我的飛石擊鳥功夫,我現在一把碎石只能打兩三只”小孩歡快的叫著,閃電般鉆入灌木叢中。
山間的茫茫霧氣隨著一抹突然跳出的陽光漸漸淡去。爺孫兩人身后跟著小花豹緩緩向著半山腰的茅草屋中走去。突然,小花豹發出了一聲短促的低吼,老人聞聲閃到一人粗的松樹后,萬林則一個飛躍,跳上了2米多高的樹杈,小花豹緊緊伏在老人腳下。
“看到什么?”老人低聲問道,“左側十幾里的樹林子在劇烈晃動,好像是大型動物在打斗”萬林小聲答道,“帶小花過去看看”老人低聲吩咐道。隨著話音,萬林帶著小花向離弦的箭一樣從樹上直撲向左側山林。
他們剛接近山林,就聽見“啪啪”兩聲槍響,隨著響起一聲慘嚎。
萬林“嗖”的躥向樹后,順勢取下背上的弓箭。然后慢慢向林中摸去。
林中空地上,一個穿著綠色迷彩服的大漢左手拿著匕首,右手提著,臉色慘白地靠在一棵樹上,腳旁躺著一只脖子上流著血的惡狼,身前三米多遠的地方還仰面倒著兩只。三只身長一米左右的大狼分布在大樹周圍狠狠的盯著大漢。
大漢靠在樹上的身子有些晃動,握著槍的手在微微抖動。“受傷了?沒見他身上有傷口呀?”萬林心中暗想。
突然,大漢正面的大狼張嘴猛地向大漢撲去,萬林來不及多想,抬手射出一箭,腳邊的小花也跟著撲了出去。
箭桿深深插在大狼脖子上,大狼慘叫一聲翻倒在旁。此時小花豹已從四五米外騰空躍起撲到另一只狼背上,右爪緊緊扣在它的脖子側面,兩眼突冒藍光緊緊盯著另一只。
被藍光盯住的惡狼連連后退,想跑又不敢,兩眼畏懼的看著蹲在同伴背上的小花豹。被小花豹制住的大狼渾身顫抖著趴在地上,兩眼求救似的盯著自己的同伴。
萬林看了一眼小花豹身下的大狼,見它肚子鼓鼓的估計是條懷孕的母狼。他沖小花豹揮了一下手,小花豹從母狼身上跳下,仰頭吼叫了一聲。兩只大狼如釋重負地低嚎一聲,轉身鉆進了茂密的山林。
萬林轉頭看了一眼大漢,只見他歪坐樹下、腦袋耷拉在胸前已經昏迷過去,和匕首散落在草地上,。
萬林趕緊跑過去將匕首和撿起插在腰間,然后仔細觀察大漢,見他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心中正在納悶,一旁的小花豹突然伸出右爪在大漢的左腿晃動,萬林趕緊伸手挽起大漢的褲腿,果然發現右小腿上有一個三角形的小孔往外流著血。
“被蛇咬了。小花,救他”萬林指著傷處,小花低頭伸出舌頭在大漢傷處使勁舔著。
過了一會兒,看大漢緊鎖的眉頭似乎舒展開一些,萬林俯身輕松地扛起一百六七十斤的大漢向林外跑去。
“爺爺,是一個軍人,被蛇咬了。還挺厲害,被蛇咬了還打死三只狼”快步跑到屋前的萬林沖著爺爺喊道。站在屋前的老人一把接過大漢,將他放進屋內炕上。然后仔細看了一眼,只見躺在炕上的大漢是一個身穿迷彩服,肩上掛著兩道三星的上校,滿臉的痛苦表情。
“被白花蛇咬了”爺爺看著他的傷口,掏出腰間的小刀在大漢傷處劃了一個小十字,小心地將毒血擠出,然后從炕頭小竹簍里拿出一個綠色小竹筒,將筒中白色的藥粉倒在軍人傷口處。“沒事,小花已經給他舔過了”萬林在旁邊說。
上完藥,爺孫兩人靜靜地看著躺在炕上的軍人,只見他長著一張國字臉,濃濃的眉毛向上翹著,滿臉顯示著一種剛毅的神色。“給他喝點水”爺爺皺緊眉頭吩咐萬林。
話音剛落,炕上的軍人突然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聲。“他醒了”萬林叫道。軍人睜開眼,翻身就要坐起。“不要動,你被蛇咬了”萬林趕緊扶住軍人。
軍人打量了一下祖孫倆,然后看了一下周圍環境。只見屋內陳設很簡陋,只有一些普通的生活用品,唯一引人注目的是靠墻立著的一個古香古色的大書架,上面滿滿的擺放著一排排線裝書。
“你從哪里來,為什么到這深山野林里?”爺爺黑沉著臉看了一眼萬林放在一旁的和匕首,低聲問道。“我找萬鴻老先生,我是萬明的戰友”軍人虛弱的回答到。
聽到軍人的回答,老人的身子一震,瞇著的眼睛突然射出一縷精光,一言不發地看著軍人,緊緊地盯了軍人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你先歇一會兒吧”,說完轉身走出了茅草屋。
萬林感到了空氣的沉悶,起身倒了一碗水放在軍人身邊“叔叔喝點水吧”,也轉身來到屋外。
爺爺手里拿著長長的旱煙袋,坐在院內的小竹凳上,一口接一口地吸著旱煙,握著煙袋的手在微微發抖。
“咳咳”兩聲輕微的咳嗽聲從門口傳出。“咦,你怎么起來了”萬林趕緊跑過去扶住軍人。軍人拿手撫摸了一下萬林的頭頂“你是萬林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萬林詫異道。
“我是你爸爸的戰友,我叫黎東升”軍人說道。然后看著老人“您就是萬鴻老先生吧?”說完也不等老人回答,腳跟一并,向老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看到軍人敬禮,老人慢慢站起身,眼睛直視著黎東升,緩緩地問道“他不在了?”
聽到老人的問話,黎東升一股熱淚涌出眼眶,哽咽道:“報告老先生,受萬明生前囑托,黎東升前來看完您和萬林”。
聽到黎東升的話,老人身子晃了一下,放著精光的眼神漸漸暗淡下來,緩緩坐到了竹凳上。萬林則呆呆地看著黎東升。
萬林對爸爸、媽媽沒有一點印象。從懂事起,就只有爺爺與他相依為命。只記得爺爺每天天不亮就拿著一根細細的竹子將他敲起來,讓他練站樁、運氣和一些不知名的動作;練完功后,還要跟著爺爺學習認字和背書;晚上,爺爺還要逼著他躺到一個冒著刺鼻藥味的大木盆中泡澡。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小萬林每天除了練功、讀書,剩余的時間就是帶著小花豹滿山遍野地去打獵。為了跟上小花豹的速度,萬林用家傳的輕功心法,將身手練的象小花豹一般快捷,現在連爺爺都無法跟上他的速度。
打獵的時侯,爺爺指導他用家傳功夫與豹子、大黑熊、野豬等大型動物進行徒手格斗。現在十五歲的他,已能徒手將一頭100多斤,長著獠牙的大型野豬制服,直接與大豹子徒手對抗而毫發無損。
可在這十幾年中,爺爺從沒跟他提起過爸爸和媽媽。每當爺爺帶他出山用山貨和獸皮到鎮子上換生活必需品時,看到與他同齡的孩子身邊都有爸爸和媽媽時,總是纏著爺爺問自己的父母,每次都換來狠狠的斥責。
“坐吧”爺爺指著院子中的小竹凳,緩緩地對軍人道。
“這是萬林生前讓我交給您的一封信和遺物”,軍人從腰中挎著的小包中拿出一封信和一個浸著血跡的小布包。
老人緩緩將信打開:“父親:如果這封信到了您手中,就說明不孝兒已經不在人世。請您無論如何原諒兒子的不孝吧。”
“自從十三年前家中巨變,兒子在殺光那幫畜生后,就直接隨與兒共同消滅那幫畜生的軍人不辭而別。因我知道家中祖訓是終生不能走出大山從軍,不得用家傳武功傷人。可我空有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夫,卻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我還算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嗎。我當時立誓:一定要將傷害林兒媽媽的那幫混蛋趕盡殺絕!不然決不回家看望您老”。
“黎東升是和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們同是K軍區特種大隊的戰友,他是大隊長。我將您和林兒托付給他了。”
“另外,林兒也不小了,現在時代變了,我們林家空有一身絕世武功,應該出山為國做點事情了。我希望您能讓黎東升長將林兒帶走,讓他用我們林家的功夫報效國家。”
兒絕筆”。
看完信,老人顫抖著打開帶血的小布包,里面是一疊厚厚的立功證書,特等功一次,一等功兩次和厚厚的一疊二、三等功證書,還有一張存折。
黎上校用含淚的眼睛看著老人說:“萬明沒有給您丟臉,他生前是我們特種大隊中校副大隊長,在最近一次執行與國外恐怖分子的戰斗中,為了搶救戰友光榮犧牲了。這些都是他用血和生命得到的榮譽,是國家對他的最高獎勵。他用您林家的武功,為祖國訓練出了一只無堅不摧的特種部隊。我代表特戰大隊全體官兵向您敬禮”說完猛地站起,向老人敬了一個莊嚴地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