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同舟渡

第40章 何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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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何所去

何不同舟渡羨魚珂:、、、、、

南衣在外頭橋邊放空地坐了很久,沒有再聽到有人墜河的消息,想著宋牧川應該是想開了,才回去望雪塢。

她也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天生就仰慕讀書人,那些話口不擇言,她擔心自己說得太過了,他還真的再去求死。幸好沒有。

不知道為何,救了宋予恕之后,逃跑的念頭又冷了下去。這亂世里,人人都寸步難行。她一只小螻蟻,跑去哪里能活?

但回去又能怎么樣?那些人喊著她“少夫人”,卻將輕賤鄙夷的目光砸在她身上。

她德不配位,自然沒人把她當回事,沒人看得起她。而謝卻山不肯放了她,非要榨干她的最后一點價值。

別看南衣對著宋牧川的時候字字鏗鏘,真回到自己身上,何嘗不是迷茫。

回房路上,她聽婢女們議論說,陸姨娘丟的那個寶貝物件都找了兩天了,還沒找到。

陸姨娘的母族百年前是前朝貴族,滅國后落魄了,但仍有寶貝傳了下來,就是陸姨娘丟的那塊玉佩。她正發動滿府上下一寸寸地找,甚至還將院內的女使們都聚到一起搜身。

南衣腳步匆匆地回到柘月閣,剛進門的時候都沒意識到房里坐著一個人。

冷不丁抬頭,看到謝卻山就這么端坐在房中,臉色陰沉,讓人心里頓時一涼。

南衣愣了幾秒,察覺到極大的壓迫感,她下意識地便想要跪下,卻被謝卻山一把扶住。

他的手緊緊箍著她的手腕,目光里含著怒意。

“我同你說過什么?”

“什么?”南衣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了,心虛地回答,“除了長輩,不跪任何人。”

“還有呢?”

南衣茫然地看著謝卻山,確實想不出來了。

謝卻山嫌惡地丟開她的手,扔過來一句冰冷的話:“把外袍脫了。”

南衣像一只驚弓之鳥往后一退,恐懼地看著謝卻山。

謝卻山懶得跟她多話,首接抽出腰側的劍。劍光飛快地閃過,刷刷幾下,她的腰帶碎了,衣袍散開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拿劍尖逼著南衣,南衣無措地往后退,退到門框上,再也無處可去了。他的劍尖挑開她的外袍。

她藏在外袍里的那個東西也掉了出來。

是一只成色極好、雕工精致的玉鎖腰佩。

南衣身上只余一件白色中衣。里衣還沒干透,皺巴巴、黏稠地貼著身子。她顫抖著站在原地,害怕,更是難堪。

她是鬼迷了心竅了。昨日在太夫人院落里看到陸姨娘掉的這個東西,鬼使神差地藏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她半是想報復,半是想換成點私房錢捏在手里,為以后出府的日子做打算。

結果今日出府的時候,就聽說了這玉佩是如此貴重,南衣不敢在瀝都府的當鋪里出手,怕追根溯源會找到她頭上,只能將玉佩帶了回來。

她不知道謝卻山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她以為自己藏得天衣無縫。

“我是不是同你說過,把你偷雞摸狗的那套收起來。”

“是……”

“那為什么還要偷?”

她試圖辯解:“我是在太夫人的院里撿的……我不知道是誰的。”

“拿了不屬于你的東西就是偷!”

誠然,她是個小偷,她沒改掉壞毛病。她是個在大染缸里沾了一身污穢的人,她有罪,她卑賤,她確實是不占理。

但她更討厭謝卻山來訓斥她,她的一切苦難都是他帶來的。

南衣仰頭,眼眶己經通紅,她覺得己經被羞辱到了極致,不管不顧地頂了一嘴:“你管我!我就是小賊,我本性難改,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我乖乖幫你盯著謝穗安不就行了!”

謝卻山的語氣出奇嚴厲:“管你?好日子不過,非要作死!你現在擁有的東西還不夠你享受嗎?但你若被陸姨娘發現你偷了她的東西,你知道自己會面臨什么嗎?你知不知道羞恥?”

南衣朝謝卻山吼了回去:“你才不知道羞恥!”

謝卻山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怔。

南衣也意識到自己罵了什么,但話己經說出口了,今天她就是不想裝了。

“我只能等你們的恩典,等你們的賞賜,那才是我能擁有的東西,可遲早有一天,你們會說拿走就拿走!你知道突然給一個乞丐榮華富貴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嗎?因為總有一天你們這些上位者會將這一切都收回,我還是會一無所有,甚至還不如以前!”

謝卻山沉默了,臉上的怒意開始偃旗息鼓。

他原本覺得,她如今在望雪塢里吃穿不愁,偷陸錦繡的玉佩,這純粹是出于貪念和私心,他不想她同以前一樣,把偷雞摸狗當成習慣。

但他發現,南衣有點不對勁。

他朝她走了一步,定定地看著她:“誰欺負你了?”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猶如洶涌的洪水瞬間沖垮己不堪重負的破堤壩,她的眼淚放肆地在臉上縱橫。

他有點無措,從前她的眼淚多半是恐懼,多半是偽裝,偶爾一兩滴是同情,可此刻,她是真的很傷心。

似乎在他都沒察覺的時候,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可南衣不覺得他會幫自己,她甚至絲毫都沒想過這種可能性。這種無聊的后宅之事,怎么可能在他冰冷的心里激起水花呢?

“你走吧,求你了——”南衣卻把謝卻山往外面推,“你要罵我,就算要殺我,明天再來好嗎?讓我自己安靜一會吧。”

謝卻山不肯動。

他有點生氣。這是他撿回來的小野獸,他給她溫飽,教她立足,教她計謀,以后還要教她讀書識字,學更多的道理,讓她堂堂正正地活在這個世上,不再被欺負,他對她很兇,因為他不在意她會恨她,只要她能成長就可以了——但是,到底是誰傷害了她?

這時,外面院門被人粗暴地打開,氣勢洶洶的腳步逼近,但停在了門口。

門口傳來賀平的聲音:“陸姨娘,主君在里面。”

陸錦繡立刻不敢造次了,聲音顯得有些猶疑:“我丟了個東西,有人說昨兒看到少夫人經過那里,我想來問問她。”

謝卻山看了眼手里的玉鎖,又看了眼南衣。

南衣肉眼可見地顫抖起來,顯然,她不想被陸錦繡抓個現行,被她無盡地羞辱,可如今她的臉面,她的尊嚴都掌握在謝卻山手里。

“讓她進來。”謝卻山沒什么表情地說。

陸錦繡帶著貼身的女使進了房間,卻發現南衣似乎不在房間里,只有謝卻山坐在主位,面色有點陰沉,看上去心情不好,她更不敢招惹了。

謝卻山將手里的玉鎖遞出去:“姨娘,這是你的東西嗎?我還以為是嫂嫂的,跑來送一趟,卻發現她不在,剛想走,您就來了。”

陸錦繡哪敢質疑,連忙上前接過:“是我的東西,多謝主君。”

陸錦繡雖垂著眸,但目光還是左右亂瞟了一下,這個小動作被謝卻山看在眼里。

“主君,那我便先回去了。”

謝卻山點點頭,陸錦繡便忙不迭地轉身要走,竟顯得有些心虛。

陸錦繡當然是心虛的,她怕南衣向謝卻山告狀,看到謝卻山在柘月閣就非常緊張。好在這會南衣不在房中,謝卻山又沒有什么異常的反應,她轉念一想,也對,這種閨房里的私事,饒是再沒皮沒臉的姑娘,也不會往外說的。

她心里勉強松了口氣,但一刻也不想在這壓抑的地方多待。

她的倉促卻讓謝卻山起了疑心,陸錦繡素來是個滴水不漏的人,把禮節做得很好,她剛才闖入院子就顯得有些無禮,現在也對柘月閣的主人只字不提就匆匆要走……

“陸姨娘——”就在陸錦繡即將邁出門檻的時候,謝卻山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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