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池

第187章 不可靠近

沈伯奎比別人更清楚,若是沈云霆的腿傷好了,就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他不會讓沈云霆有這樣的機會。

他說要出去,自然是要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姚氏與沈文博都清楚,姚氏道:“也好,這件事總歸是要匯報一下。”

沈文博道:“匯報是匯報,不過爹爹不用擔心!”他眼里閃過一絲陰狠,“既然他還妄想治好腿,那連廢物都不用做了,找個機會,咱們讓他永遠翻不了身!”

沈伯奎道:“小心行事!”

沈文博點了點頭,又道:“爹爹,穎怡的事怎么樣了?太子被廢是必然的,若是不早點為她打算,難道真讓她嫁給太子那個廢人不成?”

沈伯奎臉上現出一絲笑意:“你妹妹這么聰明,你不用擔心,如今她已經入了二皇子的眼,只需要一個契機,這親事就能解了。為父已經在安排了。”

他說著,也沒有換衣,便這一身便裝出門,吩咐童珉備車。姚氏母子也離去。

沈珞言一言不發,眼神冷厲。

云熙眼珠轉了轉,道:“小言兒不必在意,這些人不值得你在意!”他努力搜尋上輩子的記憶,好像這沈家大房后來并沒有什么好結果,沈伯奎丟官貶職,回家種地去了,沈文博也被剝奪了科舉資格。這件事似乎就是沈珞言的手筆呢。

想必上輩子沈珞言發現了她大伯一家的惡毒心腸后,便動手了。

沈珞言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她心中卻是在為原身的愚蠢而嘆氣,在原身的記憶里,對大房的親厚遠比對沈云霆多得多,她無兄弟姐妹,甚至把沈文博當成親哥哥,把沈穎怡當成親姐姐,視沈云霆為仇,但看看這大房一家子都是什么心腸?

大半夜的備車當然是有要事,童珉很快就把車備好了,沈伯奎上車后,誰也沒帶,只讓車夫把車快趕。

出了武定侯府,便往東面街上去了。

沈珞言和云熙悄悄跟著。

馬車過了兩行街,在一個高門大戶前停下,車夫下去敲動門環。

不一會兒,門便開了,沈伯奎親自上前,陪著笑臉說了幾句話,又遞上了名帖。

門又關上了,沈伯奎在外面等待通報。

由此可見,沈伯奎在這府中主人的眼里,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重視的人物。

不過,過了一會兒,大門再次開了,有人把沈伯奎引了進去。

沈珞言兩人悄無聲息地從院墻處跟了進去,在臨進去時,她還看了一眼府門,和她猜測的差不多,鎮國將軍府!接替沈云霆上戰場,輕易撿走沈云霆之前的果實的鎮國將軍羅新昱,果然是其中的關鍵人物?

鎮國將軍羅新昱在書房里見了沈伯奎,沈珞言正要悄悄潛近去聽,被云熙拉了一把,云熙悄聲道:“羅府書房布防極嚴,除了正門,別的地方不可靠近。”說著,他指了指幾處。

沈珞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里橫七豎八地拉著極細極小的絲線,那些絲線上連著一個個小小的鈴鐺,絲線極細,白天都易被忽略,不要說夜晚光線蒙昧的時候。

而這些絲線重重,把整個除了正門這條路,都罩得嚴實,人根本不可能在不碰到這些絲線的情況下,上到屋頂或者潛近窗邊。

書房要這樣重重把控,顯然里面有重要的東西。

有人在書房里商議事情的時候,也不用怕有人偷聽,因為只要有人潛近,碰著絲線,就會觸發鈴鐺,這么多的鈴鐺,無論觸動哪一個,都會驚動房內的人。

若不是云熙提醒,誰能想到這房間的布防這般變態?

不能就近去聽沈伯奎與羅新昱說了什么,多少有些可惜,不一會兒,羅新昱便送了沈伯奎出來。

沈伯奎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瓷瓶,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他看了一眼后,鄭重地放在懷中,這才對羅新昱拱手道:“羅將軍放心,下官會辦妥的!”

羅新昱四十余歲,一臉虬髯,眼神卻十分靈活,粗豪的表面之下,顯然有一顆精于算計的心,他道:“你也放心!本將軍自會替你打點周全,令千金的事,十天之內必出結果!你就等著做晉王爺的岳父吧!”

沈伯奎喜笑顏開,道:“多謝將軍玉成!”

沈伯奎告辭離去,一縷細細的聲音鉆入沈珞言耳中,道:“你先回,一路小心!”

他湛湛的朗目之中現出一絲凝重,這羅新昱竟然和老二也有勾結?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這個人。

沈珞言查到源頭在羅新昱,已經不必要再查下去了,她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你也小心!”

云熙神色舒展,這句關心,讓他心情很好。他輕輕伸手摸摸沈珞言的頭,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沈珞言:“……”

一不小心就被摸頭殺了?

他的手伸出時,她是來得及避開的,但是,她竟沒有避,直到他的手,輕輕地落到她的頭上,輕輕地觸碰著,帶著安撫,帶著親密。

上輩子她專研醫術,在別人眼里高冷而淡漠,更沒有人親近到這樣觸碰,突然而來的陌生而新奇的感覺讓她有些發怔。她也很意外,為何自己剛才能避卻沒有避?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扯回自己的思緒,跟蹤沈伯奎回去。

沈伯奎回去之后就直接回了臥房。

姚氏還沒睡,在等著他,關切地道:“老爺,怎么說?”

沈伯奎沉聲道:“決不能讓老二東山再起,你看,羅將軍給了我這個!”他從懷中小心地把瓷瓶拿出來。燈光下,瓷瓶散發著暗光。

姚氏道:“這是什么?”

沈伯奎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冷厲:“讓人神思恍惚,身體衰敗的藥。”

姚氏瞪大眼睛,“就是上次……上次……”

“對!”沈伯奎冷冷地道:“就是上次,老二吃的那種!”他眼里的冷意變成陰毒,惡狠狠地道:“殘了就是廢物了,原本還可以留條命,誰叫他自己不知足?竟然還想要治好腿!那就留他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