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池

第594章 好些了嗎

嚴統領關閉城門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是北辰云熙早料到胡剛一死,必會關城門限制進出,所以兩人沒有絲毫停留,直接就出城了。

出城后離開官道,重新易容換衣,再回到官道上時,兩位少年公子已經變成一男一女,而且容貌改變。

他們剛回官道上不久,后面就有統領府的官兵追了過來,原來,這嚴統領覺得時間過得太久,只怕人已經出城,所以分了一些人出來沿著官道追。只要看見是兩個年輕男子,就先抓起來再說,甚至還有繪影圖形,畢竟是根據那些人的描述而畫,不是很像。

兩人沒走多遠,便有一隊官差追來,他們喝道:“喂,你們可曾看見兩個年輕男子經過?”

北辰云熙道:“不曾!”

那隊官兵上下打量他們一眼,見是一男一女,還是下意識地看看畫像。那畫像當然更沒有一絲相似之處,也沒多想,騎馬離去。

沈珞言道:“現在是不是覺得心情好多了?”

北辰云熙側頭,聲音有些暗啞:“你看出來了?”

自從在茶樓里聽過那段書之后,北辰云熙的情緒一直不高,甚至沉郁之極,沈珞言知道,這大概跟他有關,只是他沒有說,沈珞言也沒有問。

后來那個殺手動手的時候,北辰云熙已經在忍耐了,但在府衙,胡剛的行為,讓北辰云熙忍無可忍,他需要把那股郁氣散發出去,而胡剛這種人死不足惜,他才沒有絲毫留情。

沈珞言道:“有些事,交給時間,有些坎,不是一下子就能過去的!”

北辰云熙苦笑一聲,這個坎,根本一輩子都過不去。

他伸出手握住沈珞言的,低聲道:“讓你擔心了!”

沈珞言反握住他的,與他十指相扣。

柔軟的掌心貼過來,似乎熨貼了北辰云熙的心。

他側頭,看著向邊明眸善睞的少女,她的眼神那樣干凈,那樣澄澈,那樣平和,瞬間治愈了他的心。

他是不是魔怔了?

為什么要為一個不在意他的人,而痛苦難過,使得身邊的人擔心?這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似要將她整個人都刻進心里去,啞聲道:“我不難過。我再也不會讓不相干的事影響我的心情。小言兒,以后,我只有你!”

沈珞言柔聲道:“嗯,我在你身邊!”

北辰云熙覺得心中填得滿滿,他這輩子本來只是為了讓小言兒快樂活著,不會遭遇上輩子的悲慘,現在,他已經改變了軌跡,小言兒不會嫁給北辰皓,他的心愿已經達到了。其他的,都不必在意。

他不應該想太多的。

北辰云熙立刻收斂心神,那絲沉郁隨風散去,不會成為他的執念了,他道:“東平府的府兵一會兒就會追上來,這條路只有我們,剛剛雖然糊弄過去了,他們定還是會懷疑,咱們不能再走官道了。”

沈珞言道:“我已安排好,星華門的人布下疑兵,扮成我們的樣子從另兩個城門出發,所以現在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接到某個方向的消息,然后去支援。不過你說的對,我們還是抄近路走吧!”

北辰云熙知道她見自己心情不好,在顧及他的面子。他緊了緊手指,讓沈珞言感覺到兩人十指相纏的力度,柔聲道:“我沒有撐不住,你不會這樣顧及我。我說過,不會再為不相干的人生出執念。”

沈珞言笑道:“把玉雪靈芝的事處理完后,其實我也是歸心似箭了,從近路可以早點回京城,我可不是全為了顧及你!”

兩人相視一笑,下了官道,展開身法趕路。

至于東平府里的混亂,這些讓北辰皓去煩心吧。

接到嚴統領示好傳過去的消息,北辰皓原本就因為蒼陽使者竟然在魯王府里被人暗殺氣到幾乎吐血,又接到這個消息,差點把嚴統領派去的人捏死。

他派出了大部分的人,一定要把那兩個人給抓住,同時,他在想,到底是誰,要打著他的名義,給他栽贓。

他安插的內線傳回消息,北辰臨楓一路在往谷梁走,中途并未停止,當然也不可能安排什么人手來陷害他。

難道是太子?又或者是老五?

京城里的暗樁說有一陣沒看見麟王在京城行走了,那個張揚得經常在大街上跑馬,來去如風,卻不會傷到一人的麟王,突然安靜下來,這怎么可能,難道是他?

好個老五,奪走襄命之女的心也就罷了,竟然還要干涉他的事?

還有,若不是老五暗中作梗,他們四個怎么可能被父皇趕到封地就藩?

好在他另有安排,現在父皇既然有意招回老七老八,那招回他和老六,也就指日可待,畢竟,父皇那人多疑,為了不讓別人懷疑,四個皇子,同時出京,當然也要同時召回。

他可是聽說,父皇派出的信使,已經往池州和沙洲去了。

趁著父皇的信使還沒到,他得趕緊去一趟寧州。

外叔公說的對,成大事者哪里容得兒女情長?等他得了這個天下,但凡他想要的,還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到時再從北辰云熙手中把那個女子搶來就是。

寧州沐陽王,這個世襲的異姓王爺,手里握著一支重兵,守著天珩西北的門戶,西北地方是沙漠,雖然有馬賊出沒,但卻被沐陽王治得服服貼貼。柳州和寧州之間隔著沙洲和青州,但寧州在京城的北方,與京城卻相隔極盡,他要成大事,那里伏一支軍隊,尤其重要,何況寧州也是必爭之地啊。

沐陽王這般重要,當然只能他親自去了。

北辰皓著人備上厚禮,扮成一支商隊,往寧州出發。

北辰云熙的消息傳回京城,太子就知道是北辰皓搞的鬼。

但是北辰皓搶了先手,哪怕現在他去向父皇進言他是被陷害的,父皇也不會相信。太子心中惱恨卻毫無辦法,只能循規蹈矩,盡量不出差錯,以免被皇上尋著由頭廢太子。

如果父皇動了廢太子的心思,于他便真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