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辰光

第一三零章 我是很容易墮落的

卷一洛陽女郎第一三零章我是很容易墮落的

中書省擬詔令時,邰山雨在屋里拿著大佬那里臨摹來的日食月食數據模型圖,琢磨了一下她可憐的天文知識,覺得她可能沒辦法把太陽系給做出來,但是做個月亮太陽地球出來那倒沒問題的。關鍵是,她怎么跟大佬安利這個“構想”,畢竟這個時代人們對自己腳下的世界的認知還停留在傳統的天圓地方之上,猛說我們生活在一個球上,大陽是球,月亮是球,地球還是個球……

不說別人,就是說邰山雨這個來自現代,很知道什么叫重力的人,細想想都有點不寒而栗——萬一有一天地球失去重力呢。有時候不是知道得越多就越安心,是知道得越多越害怕,知道得越多越對這世界萬事萬物充滿敬畏。

謝籍看了看中書省的草詔,覺得沒什么大問題,領著已經開始聽政的小東西回徽猷殿吃飯,阿暄小朋友這會兒已經爬得飛快,聽到外邊的腳步聲就很知道是誰來。對阿暄小朋友來說,爹不要緊,哥很要緊,聽著腳步聲他也不用人抱,自己爬到門邊,等著他哥一出現,立馬抱大腿,就是有時候小朋友還抱得不是很精準,比如今天就抱成了他爹的。

被抱了大腿的親爹嫌棄地抬抬腿,見沒把小東西扒拉開,看一眼正笑吟吟的邰山雨,沒再繼續動彈,而是俯身把小東西抱開,扔到另一個小東西大腿邊。

阿暄小朋友特別淡定地看一眼他爹,再仰頭看看他哥,確定這回沒錯后,果斷抱住,謝巖深深感到弟弟愛他,就是愛得有點傻傻的分不清:“怎么老掉口水呀,阿暄弟弟是不是饞了,是不是媽又拿什么饞你啦?”

邰山雨:“我可沒,阿暄長牙呢,才會滿嘴口水。”

雖然老掉口水,而且還把口水蹭他一身,可謝巖還是怎么看他弟弟怎么宇宙第一可愛。

坐下后,邰山雨問了問謝籍日食之事,謝籍道:“中書令草詔已出,我看了還成,有幾處需改,中書省正在同章既明商談如何改,約略今天下午才能出,山山滿面愁容想的便是此事?”

怎么會,她是發愁怎么把穿越者的安利賣出去,怎么賣,有時候她真覺得隱瞞穿越者的身份其實并不美,穿越最初又傻吃傻玩,根本沒想過要鼓搗什么先知人設之類的:“九哥,我在想,什么東西才會轉來轉去又轉回原點。”

謝籍有點不明所以,憑白無故問這沒頭沒腦的問題作甚:“還是安安生生先吃頓飯罷,吃飽飯再慢慢想。”

扒起碗來要吃飯,邰山雨又想起來:“吃飽飯就更想不出來了,我吃飽飯光會犯困,腦子都要糊掉。”

聞言,謝籍不由笑出聲來,把瞎給阿暄喂東喂西的長子叫住,另遞了一碗玉米糊叫長子喂,謝籍才與邰山雨道:“那便待午睡起來再想。”

邰山雨禁不住看著謝籍出神,半晌后幽幽道:“當年我去書院上學,這事想必九哥也不大清楚,我爹也是心大,把我扮個男兒裝便送去書院。我哥那時候已經在書院里任教,既拗不過我爹也拗不過我,感我一片向學之心,咬牙接過關照之責。偏我的好學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把我哥氣得不行,我爹卻盡會扯后腿,我哥教我說向學機會得來不易,又是自己求來的理當好好學習,我向來聽我哥勸的,就想好好學,連中午覺都不睡要好好學習,那時候……我爹就是這么同我說的。”

她因此在書院混到十歲上,有邰哥照料著倒沒出什么岔子,就是她自己委實不是個古代科舉的材料,玩倒是玩得不錯,說到學問,那真是一塌糊涂。最后自己乖乖說要回家,再不來上學,院長為此還跑了幾次邰府,勸她回去上學,還是后來她換回女兒裝被院長撞破,院長才沒再勸的。

這事除邰家人和書院院長,真沒外人知道,至今還有書院同窗朝她打聽她遠房表兄呢。

“九哥,我是很容易墮落的,你不要在我墮落的路上添磚加瓦好不好。”

謝籍:這小混蛋!

“幸而孩子們既不像我,也不像你,不然很夠煩惱。”像邰山雨不向學,像他當不好皇帝,幸而謝巖是集優點于一身,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上。

這邊才說不要謝籍添磚加瓦,這邊吃過午飯散散步,又照例放縱自己睡午覺去了。至于天體模型什么的,睡起來的時候邰山雨才想起來這茬,梳妝時看著墜在耳邊的珠釵,又看著因屋子里有些暗而在窗臺前掌著的燈,她忽然就有了點小想法。

“快去搬得燭臺來,把屋子里的簾全打下來。”

宮人們雖不明白,但總是聽慣了差的,速速去做好,又以把邰山雨之后吩咐要的東西備齊。邰山雨先叫了倆小觀眾來,當著小觀眾的面,演示了一番“鏡蝕”。兩面圓鏡,在燈下一點一點重疊,至最后疊成一個圓圓黑圈投照在紗制屏風上。

“媽,這是什么?”

“天狗吃月亮,像不像。”

謝巖:我也沒看過天狗吃月亮啊。

這邊給小觀眾演完,就自然而然輪到大觀眾,她的大觀眾是謝籍和章既明,謝籍看完后有點明白也有點糊涂,章既明卻是越看眼神越明亮。提出了無數個問題,邰山雨撿知道的,能回答的答,漸漸地,大佬解除“十萬個為什么”狀態,沉默在坐在一畔沉思。

“我曾聽聞過一個說法,道吾等足下之地,非是四野合方,而是如同一個球一般。”

邰山雨:哇,這誰提出來的,這么超時代,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時代都不該有這樣的超前認知。

“既是球,便當有上有下有中不溜,上面的人好說,下邊的人怎么不掉,球底下的人為什么不掉?”邰山雨想聽一下古代大佬怎么解釋這個問題。

大佬表示非常苦惱,因為他還沒有研究到這里來,他更著重于研究頭頂的天空,倒不怎么很研究腳下踩的大地。面對邰皇后突如其來的問題,大佬細想想,也覺得挺怕人,另有假如從這球上掉了,會掉到哪兒去?

PS:這幾天實在太忙,每天晚上回家只想癱著,根本不想碼字,是對大家的愛支撐著我臨到睡前仍然堅持要趕出一章來湊齊雙更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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