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辰光

第一三九章 日出奇象,老祖顯靈

正文第一三九章日出奇象,老祖顯靈

淮南及周邊的情況都還算好,便今年開春時大家心里有點不踏實,主要還是洋薯的產量叫大家不敢相信,這時已見著收成,矛盾便自然而然化解開。淮南的下一站是云中,路途上要經泰山,邰山雨方向感不強,地理知識這玩意兒也屬紙上談兵,讓她對著地圖她能說道出條理分明的一二三來,可讓她真對著腳下的路,眼前的山說這往哪兒是哪兒,她一塌糊涂。

因而,這天謝籍同她說,再有一日便要到泰山時,她一臉懵:“啊,我們中間還去泰山嗎,我以為直接去云中。”

乃至于云中這個地名,她從地圖上琢磨半天,也只覺得可能是日后的山西大同,跟她說從淮南去大同可以略繞一點經泰山,得指著地圖跟她說:“不用繞很遠吧,要是繞很遠要費很多時間的話,阿巖在洛陽怕是要哭鼻子的。”

“他幾時哭過鼻子,山山這樣說,他未必肯答應,且,也并未繞遠路。”在舊年邰山雨的憧憬里,便有過泰山的日出廬山的云霧,眼下便是要繞遠路,謝籍怕也同樣會費心安排。至于兒子哭鼻子,這不是很令人喜聞樂見的事么。

在現代,邰山雨也沒怎么很到外邊旅行過,不是忙于學業就是忙于找工作和工作,她和很多現代都市青年男女一樣,成天喊著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但其實鮮活有人真能說走就走得脫,說浪就能浪出天際。誰還能沒看過泰山日出的課文呢,總說如何雄渾瑰麗,總聽人說如何難得,引人不覺歡呼,但看課文聽人說總不如自己看,再身臨其的好文章,也不如真正身臨其境來得震撼人心。

這時節的泰山可不好登頂,山道石階極窄,石階也遠不像現代那樣讓人覺得踏實穩固,有些石塊剝落松動,且長滿苔蘚。登這樣的山是需要一定勇氣的,邰山雨舉頭望泰山時默默看謝籍:“九哥,要不我們打道回府吧,這么高的山,我覺得我登不上,就是登上去了,想想還得下山,我就不想要爬了。”

對于自己的小身板,邰山雨門清,登個普通的小山包沒問題,但爬泰山還是太為難她。

“走走停停便是,總不至于叫你累著。”謝籍亦很了解邰山雨的身子骨,是以,很是空出幾天時間來,對登山作了周全的安排。

雖然邰山雨很拒絕,但耐不住謝籍哄,一路走走停停連吃帶歇帶觀風賞景,還真沒怎么累著。當然,登山這事,要說一點不累,那不可能,總是一步一步爬上山頂的,腿還是軟,腳脖子還是酸,不過一切在爬上山頂之后就值得了。山頂上很冷,云霧聚而不去,濕濕的籠罩在人身上,不消片刻衣裳頭發上就布滿水珠。

泰山頂上有座道觀廟宇,盡可以借宿,謝籍見邰山雨爬山爬得辛苦,遂向道觀投宿。比起佛教廟宇,邰山雨素來更愛道家,總謂道家才真正是根植于中原大地,并已然枝葉參天的宗教。

道觀廟宇中少有道士僧侶,皆因山頂清苦,非是心中深懷信仰之人,不會在此山頂朝餐霞晚餐露,聽著仙風道骨,實則清苦之至。觀景最好處便有一道觀,敲門而入,便有一極瘦的中年人抬眼看他們,含笑道:“山高有客來,乃是喜事,四位都請進來。”

坐下后,中年道士為他們倒上茶,山中自栽自采的野茶,味道并不見得妙過各地名茶,但自有一股天高云曠之氣。中年道士對天下事倒沒有因在山中而萬事不知,反而許多事都知曉,說起山下種的洋薯玉米及各類菜蔬瓜果,道士指著后院說:“我亦種了,雖山高不與平地同,收成卻并未差太多。”

問及中年道士從哪里來,中年道士笑而不談,只叫他們自便,屋舍盡有,廚房調料柴禾一應俱全,盡管自己動手。陳女郎不僅武藝好,廚藝也不差,將幾道菜料理得色香味俱佳,中年道士亦聞香而來,稱贊陳女郎手藝妙,還向陳女郎討教來著。

晚上吃過飯,便在山中賞月,也是奇怪,黃昏時還密布的雨霧這時已全散開,一彎明月醉人心。中年道士取來古琴,當明月引清風輕撫一曲古雅樸拙的曲子,曲終人便散,各自安枕。

第二天清早,邰山雨就被謝籍叫醒,她是很想看日出,可也很想睡懶覺,撒嬌抱住謝籍的腰,嗲嗲地嘟噥:“我不要看日出了,我好累,叫我再睡一會兒嘛,就一小會兒。”

謝籍很耐不住邰山雨撒嬌,可也怕她過后會遺憾:“想看日出的是你,要賴床不起的還是你,山山,想想這一生許就這一回登頂泰山觀日出,還是該快些起來,別等以后來遺憾今日只顧賴床,錯過日出。”

邰山雨磨好一會兒,還是被謝籍給半摟半推到觀日出的平臺處,邰山雨懶懶散散窩著,不昨睜一下眼皮又不時閉上:“日出還要好久,九哥真是,干嘛要這么早叫醒我。”

因為從來沒這么早起過,天際開始暈染金黃時,邰山雨還在半夢半醒之間,謝籍在她耳邊輕呼時,她也不肯醒,是以她錯過了天際的奇特景象

在謝籍眼中,是朵朵云似金花密布,金花之上是一縷金芒托著一尊天神躍上天幕,那天神手托明日緩緩上升,日升起來,那天神便疾速而來,又剎那消失。緊接著,漫天金芒璨璨然四射,自云海那端飛至山頂這端,謝籍從不信鬼神,但此時此刻冥冥之中,聽著道觀的鐘觀聲,不覺回頭看道觀中那尊鴻鈞老祖像,金芒恰如吉云,正將鴻鈞托于金芒之上。

中年道士就在近旁,此時已拜伏在地:“老祖顯靈,老祖顯靈。”

邰山雨雖然看到了日出,但是恰錯過了這玄奇的一幕幕景象,遂不解地看謝籍:“九哥,怎么了?”

“山山以為這世間是否真有神仙?”

邰山雨搖頭:“我只信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神,主宰自我一切,自我世界所有的真神。”

或許冥冥之中真有什么超脫于一切的存在,但眼見方為實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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