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萬齊立刻喊道“抬上來。”
陸洪海為難道“這,草民不敢收……”
莫修寒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態度強硬,“請您務必收下。”
他雖說著敬語,但語氣中隱隱藏著威脅的意味。
一想到今日這位殿下在早朝時做了點什么,陸洪海就不寒而栗,更別說現在他正在用他那雙透露出絲絲冷意的眸子盯著他。
為了這一大家子的安全,他也不得不接受,“多謝殿下,草民,替孫女領受。”
莫修寒道“這就對了。”
東西一件件被搬上來,不一會就堆滿了整個前廳。
萬齊示意下人打開箱子,里面全是各種珍寶,黃金,說不上來的值錢東西。
陸璃悠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么多好東西,他怎么不說直接給她呀!她不要什么虛頭巴腦的寒王小妾身份,給她錢就行了,多容易的事呀。
莫修寒倒好,啥也沒說,直接往陸家砸錢。
這錢給陸家,她能接受,但要讓屋里那位眼珠子跟她一樣瞪得滴溜圓的呂氏占到便宜,她是不樂意的。
她還沒忘了,原主生前勞役虐待,死后碧安被趕出陸府,可都是因為她。
陸家原本就是奉城首富,陸洪海起家,兒子陸富光發揚光大,在奉城站穩了腳跟,到了孫輩,因尚無男嗣,則由大孫女陸玉夢代掌奉城財權,負責管理陸家在奉城的生意。
一代代積累下來,陸家雖不是寧朝首富,但能在寧朝的都城奉城占據一席之地,其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陸洪海看著擺上來的東西,大眼一掃,便能估出大致價錢。
盡管他一輩子都跟錢打交道,現在賺得的銀子也足夠他這一家子花到入土了,可在看到這些時,他心中還是暗自一驚。
寒王殿下出手闊綽,珠寶玉器暫且不提,那有幾個箱子里的東西居然是外邦進獻來的貢品,還有一些是難以尋覓的寶物。
這么些個好東西,他這是報恩?恐怕不只是如此。
陸璃悠看著這堆東西露出了痛苦面具,心肝那個痛啊,這些東西給她多香啊!
之前莫修寒送她一塊價值一座城的墨玉,可互換了身體后,那玉就跑他那去了,她也沒能拿到手里。
現在又來?
莫修寒真狗啊,一邊說著報恩報恩的,一邊讓她啥也沒撈著。
忽然,有人輕輕拍了她的肩膀,她扭頭一看,是陸玉夢,正用眼神示意她跟著她走。
陸璃悠又回頭看了眼正跟陸洪海客套的莫修寒,氣呼呼地哼一聲,心中暗罵了一句大豬蹄子,跟著陸玉夢離開了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再不走,她怕自己控住不住沖上去抱著箱子痛哭流涕。
正在交談的莫修寒余光瞥見陸璃悠離去,頓了下,話鋒一轉,對陸洪海道“陸老爺子,本王今日前來,其實還有一事。”
陸璃悠跟著陸玉夢進了距離前廳不遠的一間屋子內。
她剛一進去,陸玉夢就關上了門,拉住了她的手,“妹妹,你身體恢復得如何了?還有哪里不舒服?”
陸璃悠張開雙臂,“我沒事。”轉了個圈,“寒王殿下的好東西多著呢,我一點事都沒有,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一語雙關,說得她是咬牙切齒。
陸玉夢見她真沒事,長嘆一口氣,拉著她的手坐到桌邊,“妹妹,你沒事就好,姐姐是真沒想到,你竟然對寒王殿下用情如此之深,偷跑出府尋寒王殿下也就算了,還在他遇刺之時替他擋刀。”
陸璃悠???假的!假的!你別信啊!
陸玉夢憐惜地看著她,“既然你跟寒王殿下已經走到了如今這一步,那姐姐也不便多加阻攔了,只是你要想好,此后的路可不好走了。”
“啊?哪一步啊?”陸璃悠見她說得這么嚴重,她卻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
陸玉夢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是真不明白,又嘆了口氣。
陸璃悠忙道“不是,姐姐,你別光嘆氣啊,你告訴我吧,你這樣我心慌慌……”
陸玉夢握住她的手,“妹妹,今日寒王殿下為何登門,你可知道?”
“為了報恩?”
陸玉夢搖搖頭,“不,他是這么跟你說的?”
“那……好像也沒有。”陸璃悠想了想,道“我只是想回家,他便跟我一起回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非要跟著。”
她原本以為莫修寒是要將她納了的,但看到今天這么多東西,她想來想去,覺得不對。
她怎么可能值這么多錢?
可能是因為她之前陰差陽錯救了莫修寒一命,所以莫修寒才給陸家這么多錢,畢竟他的命倒是還挺值錢的。
陸玉夢見她如此不諳世事,忍不住道“傻妹妹,寒王殿下是要納你做妾。”
“啊?!”陸璃悠猛地站了起來,“這,這不可能,你在開玩笑吧?他怎么可能……”
不對,他確實是有可能,盡管他從沒說過喜歡她,但他做的事總是讓人誤會,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倆有一腿,她又怎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
仔細一想,他今日下朝后便莫名亢奮,笑得跟吃了幾罐子蜜糖似的,不僅沐浴更衣熏香,頭發還全都束起來了,以前倒總是半披半束的,拉著她就往陸府跑,像個小孩一樣。
這么一想,他今日的異常便能解釋通了。
陸玉夢見她不再言語,而是愁眉不展的,她便明白,她這妹妹也是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妹妹,寒王殿下今日帶來的財物,同去年送入師府的相差無幾,你還認為他對你只是想報恩嗎?”
“師父?”陸璃悠疑惑地看著她。
陸玉夢解釋道“是師府,太常寺卿師以安的府邸。太常寺卿有一妹,名師柳柳,是奉城第一美人。去年入了寒王府,你在寒王府這些日子,從未見過她?”
陸璃悠搖搖頭,她知莫修寒有三名妾室,但她在寒王府這么久,到現在為止,見到的只有祝蓉蓉一人。師柳柳的名字偶爾出現在祝蓉蓉的口中,但她卻從未見過。另一位妾室更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