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璃悠拖長了尾音,“花月樓?”
刺荊猶豫了一下,花月樓畢竟是風月場所,他要是回答是這樣,眼前這位會不會不高興啊……
但,他已經說了要效忠她了。
“是。”他回答道。
陸璃悠輕笑了一下,“沒事,我們走吧。”
事情已逐漸明了。
那日她是要去花月樓,可她從來沒有跟北風說過要減少暗衛的數量,所以,她的猜想是真的,北風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和莫修寒互換了身體,減少暗衛是莫修寒的要求。
怪不得她剛出了花月樓,就碰到了溜出來的莫修寒,原來是他計劃好的。
他知道孫家要對他不利,甚至知道他們的行動時間,所以利用他們,在長樂巷演了一出戲,她是被蒙在其中的參演者,也是觀看這場刺殺的觀眾。
怪不得在當時她就覺得不對勁,莫修寒怎么那么菜,原來,菜的是她,竟然就這么相信了他的鬼話。
她現在甚至都開始懷疑孫家刺殺會不會也是他計劃好的,一個連高古都可以玩弄于鼓掌的男人,將孫家作為棋子又有什么難的。
更何況,當時,他是真的在她面前死去了,若不是她倆真的換了回來,他肯定就死在當場了。
這個男人,為了刺探她的能力,連命都不要了?
是他太自信,還是他本身就是個瘋子。
“瘋子……”陸璃悠喃喃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刺荊聽到了,微皺了眉頭,她不是在說另一位主子吧……
確實瘋了點,當時兩位主子的事鬧得全城皆知,寒王還去花月樓,男女之事他不懂,但也覺得老主子做得有些傷人心了。
復雜……刺荊心中默默嘆了一句。
回到院中的時候,已經是黃昏,陸璃悠跟刺荊告了別,就帶著黃林和碧安先走一步,再不回去趕不上關城門了。
刺荊他們則在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后,就會直接投入他們的任務當中,到時會再跟她匯報。
“回哪?”黃林拽了拽韁繩,偏頭向車內問道,“寒王府?”
“黃林前輩,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我還什么都沒說呢。”陸璃悠頗感無奈,雖然昨天她住寒王府,但最近幾日她都回陸府的。
黃林憨厚一笑,駕著馬車出發了,“山內有人,是寒王的?”
陸璃悠撩起門簾,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看出來的?”
她可沒跟他說過。
“聽出來的。”黃林不以為意,注視著前方的路況。
“你順風耳啊?”
“俺聽力是好一點。”
“可以啊。”陸璃悠對他又佩服了點,“誒,我之前聽說你們這些練武的都身懷絕技,什么繩上睡覺,一劍開天門,你這順風耳怎么練的?”
“倒也不是刻意練的,拉弓之人都會聽風聲辨位的。”
剛說完,陸璃悠就從他臉上看出點不自在,他一只手怎么拉弓,想是他雙手都在時候的事情了。
之前馬方說黃林是一個組織的刺客,手應該是那個時候丟的?
“黃林前輩。”陸璃悠試探著喊了他一聲。
“啊?”黃林依舊沒看她,但她看出他這次可不是為了看路,而是眼神在躲她。
“你這手,是怎么沒的?”
黃林沉默了一會,看起來不想回答,正當她感覺可能問不出的時候,他開口了,“跟人打架,輸了,留下一只手。”
非常簡潔的描述,三言兩句概括了他這只手丟掉的歷程。
陸璃悠又問,“對方很厲害嗎?”
“還行,俺當時身上也有傷。”
“要不要我幫你報仇,也斷他一只手?”
黃林哈哈大笑,“丫頭,輸了就是輸了,能留條命就不錯了,你這背地里報復人家的行為,可不人道啊。”
陸璃悠反駁道:“我這不也是想著幫你討個公道嘛,再說,什么叫背地里報復,我這是正大光明地報復。”
黃林對她的話頗感無奈,笑著搖頭,“你跟寒王越來越像了。”
陸璃悠勾起一側嘴角,“是嗎?”
“是啊。”
“可能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就學會了。”
“哈哈……”
黃林哈哈大笑,陸璃悠也跟著他笑起來。
她學會的,何止這一件。
回到寒王府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一進府,萬齊就問她有沒有吃晚飯,要不要備飯,還說莫修寒也還沒吃,陸璃悠讓他去準備了,然后去書房找莫修寒。
到了書房,門是關著的,她敲了敲門,“是我。”
“阿璃,等一下。”
是她的錯覺嗎,怎么感覺莫修寒的聲音有點慌張?
屋中傳出動靜,不一會,莫修寒就推開了門,見到她,他沒有像以往一樣一上來就求抱抱,而是一臉的嚴肅,有點冷冰冰的。
陸璃悠疑惑了一瞬,隨即釋然,可能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吧,遂問道:“工作很多嗎?我聽萬齊說,你還沒吃飯?先吃點再工作吧?”
莫修寒冷冷地嗯了一聲。
陸璃悠皺眉看了他一眼,這人今天犯什么病?轉身向膳廳走去。
身后,莫修寒看著她的背影,有點忐忑,她這反應怎么跟話本上說的不太一樣啊。
也許是他表現得還不夠?
嗯,再試試。
跟莫修寒一起吃過這么多次飯,陸璃悠覺得今天是最詭異的一次,因為餐桌上非常得安靜,除了咀嚼食物的聲音,和偶然間銀筷和瓷器碰撞時發出的聲響,這個桌子上靜得可怕。
她抬眼看了眼正給莫修寒盛蓮子羹的萬齊,緩慢嚼著嘴里的一塊牛腩,萬齊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還和平時一樣。
她想了想,咽下嘴里的東西,看似無意地說了句,“今天這牛肉燉得挺爛的啊,味道還不錯,你嘗嘗?”
莫修寒沒說話,也沒動作。
萬齊上前拿公筷給他夾了一塊,放到他的盤子里。
莫修寒夾起,閉嘴嚼著,等咽下去,才微微點了點頭。
若不是她一直盯著他看,估計都不知道他發表了對這道菜的看法。
陸璃悠盯著他看了半晌,試探問道:“你今天怎么不說話啊?嗓子壞了?”
莫修寒優雅地喝完碗里的蓮子羹,淡淡道:“食不言。”
“哈?”
食不言?
以前怎么沒見你食不言呢?
以前她在餐桌上嘚啵嘚啵的時候,他不也跟著她的話說嗎?
什么時候見他食不言過?
他今天真的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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