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這個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它的結果不好不代表你們真的不行。”馬方說道。
莫修寒翻了一頁賬本。
“但是,寒王那邊肯定是信這個的,陛下也是,他要是以這個由頭阻攔你和寒王,那還真沒辦法。雖說寒王話語權比較大,但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親王,最后還得皇帝同意才行。”
莫修寒又翻了一頁賬本,他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強扭的瓜不甜。陸姑娘你聽我一句勸,雖然大家都知道寒王對你不錯,你還住進了寒王府,陛下也見過了,但你倆的婚事還沒定下來。”
馬方托了下眼鏡,“你別怪我說話難聽,我覺得,他對你不是真心的。”
莫修寒眼睛看著賬本,目光卻沒有聚焦。
原來在外人眼里,他們兩個的關系竟是這樣脆弱的。
他仔細想了想,自從他最開始跟陸璃悠提了成親被拒后,他就沒再提過。
而現在,兩人關系穩固,是不是該再提一提了,至少把婚定下來。
他合上了賬本,往外走。
“哎,你干嘛去,一會就要開張了。”馬方連忙追了上去。
“回寒王府。”
馬方一聽,立馬把他攔了下來,神色緊張,“別,你不會是找寒王算賬吧?”
莫修寒:“……”
“我剛才那些話,你是要放在心上,留個心眼兒,但不是讓你現在去找寒王,你冷靜冷靜,冷靜冷靜……”
莫修寒輕咳兩聲,“不是,我染了風寒,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
“哦……”馬方明白過來了,“那合著我白說了,你和寒王沒事啊?”
“沒事,而且我倆的婚事快定下來了。”
“沒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要不要我給你熬個梨湯?”
“不用了,你看店吧。”
莫修寒推脫完,趕緊走了出去。
一出門,他就看到了半躺在墻邊臺階上曬太陽的黃林。
莫修寒:“……”
見到他,黃林向他揮手打了個招呼,準備起身,“去哪啊?”
“……寒王府。”
黃林伸了個懶腰,去后院牽馬車去了。
陸璃悠回到寒王府后,在書房待了一上午,惡補最近發生國家大事,防范于未然。
正看著,萬齊進來,“主子,午膳好了。”
陸璃悠嗯了一聲,去膳廳用餐。
快吃完的時候,突然跑進來個人。
她一看,這不莫修寒嗎,他怎么回來了?
莫修寒站在門口盯著她,“萬齊,你先下去。”
萬齊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陸璃悠一眼,滿臉寫著“主子你自求多福吧”,腳底抹油似的立馬溜了,還順帶關上了門。
陸璃悠:“……”
屋中只剩他們兩人。
“你怎么回來了?”陸璃悠放下茶杯。
她已經吃完了飯,正在喝茶。
“我想起一件事,趕來和你說。”莫修寒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什么事兒啊這么著急?”
莫修寒看了她一眼,“下午入宮的時候,跟皇兄提一提婚事。”
“哦,好。”陸璃悠痛快地點點頭。
陸璃悠等了一會,“還有呢?”
“最好把婚事定下來。”莫修寒又補充道。
“還有呢?”
“……沒了。”
陸璃悠:“……”這算什么急事……
莫修寒:“……”他是不是表現得太急躁了?
“吃飯了嗎?”陸璃悠站了起來,邊向門口走邊問。
“沒有。”莫修寒也站了起來。
“想吃什么?”
沒人回答。
陸璃悠正欲轉身看看是個什么情況,就被人從后面抱住了。
“怎么了?”陸璃悠想轉身,轉不了,索性不轉了,就站著,等著身后的人主動開口。
良久,身后的人才答非所問說了句,“蛋……糕?還有嗎?”他有點不確定是不是叫這個。
“?!有!”
鑒于下午還要入宮,現在時間已經不怎么夠了,陸璃悠跟莫修寒說好了,等她從宮里回來,就給他做生日蛋糕。
莫修寒答應了。
兩人之間那種詭異的氛圍總算消失了。
莫修寒吃著飯,陸璃悠就在旁邊給她加菜,看得萬齊直偷笑,他說什么來著,陸姑娘一生氣,主子就得哄著,哄著哄著就好了。
吃過午飯,陸璃悠入了宮。
在宮門口,她碰到了師以安,他正好也要去宮中向皇帝報告昨日之事,于是兩人便一路同行。
師以安幾乎不說話,陸璃悠也正好不用費心去想怎么應付他,她現在滿腦子都在思考一會兒見了莫修容要怎么說話才合適。
到了書房,趙桂通傳后,兩人一前一后走了進去。
行完禮,師以安將寫好的折子遞給了趙桂,趙桂將折子呈到莫修容面前。
莫修容翻開折子,一點一點地看著。
陸璃悠偷偷打量著他的神色。
隨著他一點一點讀下去,莫修容的臉色逐漸沉重,待他讀完,他神色凝重地看向她,又看了看師以安,最終,嘆了口氣。
“師愛卿將昨日之事具體講一講吧?”
盡管這折子中的內容已經很是詳細,師以安還是將那日在神廟發生之事以及他做的夢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莫修容聽完提了幾個問題,他都一一作答。
陸璃悠越聽越覺得莫修容對預言夢的重視程度比她想象中要深得多,也越發覺得若是他知道了原本的內容,不說處死她,至少也會是將她囚禁。
畢竟,她雖是預言之人不假,但那預言只說她會給寧朝帶來變革,卻并沒有說她帶來的是改變是好還是壞,而師以安做的這個夢,幾乎板上釘釘她是一個禍國妖女了。
幸好,師以安和她達成了共識,都隱瞞了這部分夢境。
“寒王。”莫修容突然喊了她一聲。
陸璃悠抬眼看他,行禮,“臣弟在。”
莫修容一臉嚴肅,“寒王,這件事情非常小可,無論是何破局之法,你都不該以自身性命作為賭注。”
陸璃悠處變不驚地看著他,“臣弟只是想為皇兄分憂,若能以我一人性命去破困頓之局,死亡又有何懼?”
莫修容眉頭緊鎖,甚至站了起來,正色道:“無論何時,你的性命都該放在第一位。自古以來,破局之法皆并非只有一種,朕不需要你去犧牲自己來換一個所謂的對策。你記住,朕可就只有你這一個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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