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良辰美景時。
從生死相依的伙伴,到恩愛情濃的夫妻,薛琬和蕭然走了兩輩子。
大紅錦帳中,薛琬依偎在蕭然懷中,兩個人的青絲纏繞,打成了同心結。
她不由感慨道,“想不到,我居然也能嫁出去。”
蕭然忍不住笑,“你這說的什么話!你這般美好的女子,自然會有優秀的男子來求娶,只不過我運氣好,先得了你。”
他眼眸微動,忽然想到了陳王。
薛琬見他模樣,輕輕地在他胸前拍了拍,像是撫慰一個嬰兒。
“你是不是也在擔心陳王?”
蕭然抬起眼眸,“你也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嗎?”
薛琬點點頭,“他好像……變了一個人。”
那種渾身冰冷的感覺,她有些熟悉,倒像是前世的那個陳王“回來”了。
她想到了之前和連澈猜測過的某些可能。
蕭然嘆口氣說道,“我以為,他今日前來阻擋,是想要做些什么。還好,他只是路過。”
可真的只是路過而已嗎?
他其實心里很不確定。
薛琬低聲說道,“你我夫妻同心,就算陳王有什么陰謀,又何必懼怕他呢?”
她如同軟玉一般的手臂纏住了蕭然的腰,柔聲說道,“十一,我的心里,只有你。”
蕭然頓時覺得渾身都酥了。
他整個人忽然就自信了起來,“嗯,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他們夫妻是一條心的。
既然如此,陳王還有什么可懼怕的呢?
不論陳王有什么想法,不過只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怕他什么?
燭火熄滅,一夜旖旎。
蕭然大婚,遠在江南的老侯爺也到了皇城,第二日,喝過了孫子和孫媳婦的茶,他就進了宮。
到了晌午,滿臉歡喜地回了來。
蕭三老爺問道,“成了?”
老侯爺點點頭,“成了。”
三朝回門,薛琬和蕭然剛打算要去茅廬,忽聽陛下來傳旨。
原來,老侯爺親自向陛下寫了陳情書,將建寧侯世子的爵位傳給了自己的長孫蕭然。
建寧侯府也是開國元勛,老侯爺一把年紀進宮,這點面子,陛下還是賣的。
再說,陛下自己也很喜歡蕭然,能讓自己紫衣營的同齡當個建寧侯世子,將來繼承爵位,陛下也樂見其成。
所以,這事兒便十分順利地成了。
老侯爺也很滿意,蕭然事他長孫,若是老大當初不走,那這爵位遲早也是蕭然的。
而且,蕭然如今在皇城紫衣營任職,將來自己走了,蕭然便必定還要在皇城的,這建寧侯府不就不動聲色地打回皇城了嗎?
蕭然對此,有些意外。
祖父的爵位,他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成為建寧侯府的世子。
不過,在皇城之中,若是身上有點身份,辦事還是要容易許多。
既然三叔也沒有什么意見,他自己便也欣然接受了。
有時候,有多大的榮譽,便代表著要負多大的責任。
他一旦成了世子,就意味著將整個蕭家背在了身上。
蕭然和薛琬對這個消息并沒有太大的感覺,但薛三老爺卻很高興。
他偷偷冷哼一聲,“有些人總在背后說我女兒壞話,說當初若是大肚能容,這會兒還是伯府的世子夫人。呸,你看我女兒,不是造化很好嗎?從前還只是伯府的世子夫人,如今可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呢!”
雖然他不想聽,但是外頭對于女兒的閑話一直都有,這下子可好,那些人被打臉了吧?
因此這茬,他對蕭然這個女婿,也難得地越看越滿意,兩個人居然還喝了幾盅小酒,聊得也算投機。
大婚過后,日子也還是一如既往過,只不過從前薛琬單兵作戰地多,婚后和蕭然兩個人有商有量,處事反而更加有效率了。
一晃就到了二月,這段日子,陳王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迅速在陛下面前獲得了寵愛。
陛下將千機司交給了陳王。
這份榮寵有別于其他,代表著陛下對陳王的信任,一下子就將陳王從和秦王的比拼之中拉出了劣局。
千機司,那可是直屬于陛下的情報機構,掌握了千機司,等于掌握了天下所有的秘密。
而且,陳王乃陛下之子,卻得到了只有皇帝才可以引領的部門,那意味著什么?
原本,秦王是一邊倒地受到看好的。
但是現在,有了陛下的砝碼,朝中那些觀望的大臣一下子就倒向了陳王。
陳王從絕對的劣勢,一下便和秦王并駕齊驅,甚至略勝一籌。
秦王急得跳腳,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陛下親自將千機司交給陳王的,他難道還能撒嬌讓陛下將千機司拿回來再給他?
不能的。
秦王對陳王終于生了殺機。
陛下如今只剩下兩個有能力角逐帝位的兒子了,陳王死了,秦王便是最終贏家。
總不可能將皇位傳給不能生育的鄭王,那不是要趙氏王朝覆滅嗎?
那一日,秦王進宮和自己的母妃商議許久,一出宮便召集了他的門人死士,“圍殺陳王!”
蕭然早就得到了消息。
他和薛琬商量,“這事兒要不要插一腳?”
薛琬搖搖頭,“陳王是個狠角色,秦王也不是善類,兩虎相爭,隨便他們誰傷,對我們反而都是好處。”
她頓了頓,“這兩個人,不論誰贏了,其實都是我們的災難。倒不如就這樣讓他們自己消耗,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早在知道陳王是殺死她的兇手之后,她就不再是前世那個一心一意輔佐陳王的人了。
最近幾次接觸之中,更讓她確認了一點,不能讓陳王登基。
一旦陳王登基,他的執念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而她,剛剛才和自己心愛的男人過上了神仙眷侶一樣的生活,實在不愿意就此嘎然終止。
所以她要阻止陳王。
而阻止的唯一方法,就是成為陳王登基路上的絆腳石。
她連備胎都想好了。
陳王反正不能當皇帝,秦王這樣的人自然更不能,那豈不是產生暴君嗎?
那還有誰是上位之后,不會引起那么大的動蕩的呢?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襄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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