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子昂還沒有鬧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和五姐聊超市的事情聊的正歡,幾個人吃飯吃得好好的,怎么就又扯上她了,二嫂是有多么的不待見她啊。
似乎今天她就不應該來,如果她不來,大家是不是就開心很多呢。
“子昂。”陳子喬看著大家沉默不語,而且子昂的心情看起來很差。
“四姐。”陳子昂的聲音是有點哽咽了。
“子昂,二嫂那人嫁給二哥從來都沒有當我們是她的家人,像這種人呢你也不必要理會。”陳子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陳子昂。
他們今天就不應該來二哥家吃飯,二嫂說話太傷人了,都過去了多少年了,還當著大家的面那樣說子昂,老是糾結在過去有意思嗎?
“嗯。”陳子昂濃濃的鼻音。
陳子昂這會心里真的是很悲傷,被自己的親人那樣說,似乎這一生她都只能活在過去,她已經很努力了好不好?
江俞軒長臂一伸,摟著陳子昂的肩膀:“陳子昂,無論過去怎么樣,都已經過去了,別人愿意怎么說就隨別人說好了。”
“嗯。”陳子昂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會“嗯。”她極力的忍著心里泛濫的哀傷,不讓它們發作,這么多年自己一直努力的生活,怎么就擺脫不了過去的陰影?
“大家下午也沒有吃成飯,我們去外面坐坐?”陳子喬提議。
“子昂。”大家看著陳子昂。
“我明天一早要回北京,倆個孩子還在家里。”陳子昂忍住淚,既然大家都沒有忘記她的過去,現在的她也沒有必要隱瞞了,在這里的基本都是她的親人。
“倆個孩子?”陳子喬和陳子悅齊聲問,陳子霖也是張著嘴巴,原來江俞軒說的是真的,那江俞軒還說他要和張家姑娘結婚?
“是的,團團和嘟嘟,一對龍鳳胎。”陳子昂站在夜色下,她輕輕的撥開江俞軒的手,離得江俞軒遠一點,似乎是要和江俞軒拉開距離。
“孩子已經上小學了,等有時間我就帶回來給你們看,是張函的。”陳子昂看著琉璃闌珊的街道,聲音有些縹緲。
大家聽陳子昂說孩子都上小學了,什么都不說了,陳子昂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他們誰都不知道,誰都沒有過問過,大家只知道她消失了幾年,大家只看到她光鮮的一面。
“子昂,如果孩子沒有人帶,帶回來,我來帶。”陳子悅輕輕的摟著陳子昂。
“有人帶呢,春姨和財叔一直帶著。”陳子昂微微一笑,淚水卻隨著那笑容悄悄的滑落。
潘青松想起來之前見到張函那嘚瑟的樣子,張函知道他有孩子了嗎?張函那話里有話。莫非陳子昂一直和張函來往著?
“子昂,你和張函還有來往?”潘青松問。
“子昂這幾年一直是一個人帶著孩子。她和張函沒有任何瓜葛。”江俞軒替陳子昂回答。
“子昂,過去的就過去了,人要朝前看。”潘青松對陳子昂說。
“嗯。”
“俞軒,七哥,我明天要回北京,你們陪我走走,公司的事情剛好要和你倆商量。姐,姐夫,大家都回去吧。”陳子昂還是笑著。
“好。”
“那,子昂你保重。”
夜燈下,三個纖長的身影并排而行。
“我生了倆個孩子,龍鳳胎,是張函的。”陳子昂對身邊的兩個男人說。
兩個男人都沒有接她的話。
江俞軒是知道的,陳子霖也不再奇怪了。
“張函你知道嗎?”陳子昂問江俞軒。
“我知道,倩楠的堂哥。”江俞軒當然知道張函,陳子昂的行蹤他都會一點一滴的告訴張函。
“我認識張函的那幾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候,也是我奠基基礎的時候,這一生怕是沒有人能比得上張函在我心里的位置了。”陳子昂苦笑一下。
“他的母親和妻子來找我了,可是我卻懷孕了。”陳子昂有些艱難的說。
“我一直以為張函是有苦衷的,可是上次信息會的時候我才知道,原本我不過只是一個過客。”陳子昂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倆個男人也沒有打斷她。
“我努力的不再去想起以前,可是我卻被過去貼上了標簽。我遮遮掩掩的怕孩子被張家發現,藏著我的過去,其實不過都是自欺欺人而已。我怕給家里的人丟人,其實家里人根本不在乎我這個人。”她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夜,籠罩在陳子昂的悲傷里。
過了很久。
陳子昂對江俞軒和陳子霖說:“我還是不希望張家知道孩子。”
“子昂,張函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江俞軒替張函說話。
“無論他是什么樣都已經過去了,雖然我被過去貼上了烙印,我不會重蹈覆轍,我也不會任人欺負了。”為母則剛,為了孩子她也要堅強。
“子昂,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我們的夢想還沒有實現,你什么都有,有可愛的寶貝,有事業,有我們!”江俞軒安慰著陳子昂。
“好!”陳子昂干脆利索的答應著。
“俞軒,再見,哥,再見!”
這個世界上,有人在乎你,有人不在乎你,你所有的生活只是你自己的,和別人無關,過得好或者壞,都是你自己的,何必傷春悲秋呢?
在乎你的人是永遠都在乎你,不在乎你的人永遠都不會在乎你。
再黑暗的夜總會亮起一盞燈光,照亮心里某個地方。
今天也應該感謝二嫂吧,讓她有機會給大家說倆個萌寶的事情,要不然她還不知道怎么開口。陳子昂這樣一想心里豁然開朗。
剛剛那卷起的洶涌的悲傷被她拋到了九霄云外,她可以帶倆個小萌寶回來西城見姥爺姥姥和舅舅姨娘了。
現在在西城住的房子還是前幾年租的,哥哥給她租了一個公寓,一室一廳,環境還不錯,每次陳子昂回來算是不用住酒店,有了落腳之處。
回到房間,梳洗一番,看著擺在書桌上的還沒有寫完的方案,她靜靜的坐著,拿起筆,靜下心來,邊看著郝景文發的郵件,邊以一個乘客的想法寫著出行是的感受和需要。
當黎明的曙光突破天邊的暗云,散發著絢麗的云彩時,陳子昂放下了手中的筆,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
一個晚上,折騰了她好幾個月沒有理清的思路,在這個晚上,全部理清,靜靜的躺在電腦里。
她要趕回去,將這個方案交給他們進行試驗,當然是前期要取得寒伯安和郝景文的認可。
她換上運動衣和運動鞋,去了附近的建大跑了一圈,回來之后感覺神清氣爽,于是又坐下來,重新將方案過了兩遍,分別發給了寒伯安、郝景文和江俞軒。
發給江俞軒的多了一句話:再黑暗的夜總會亮起一盞燈光,照亮心里某個地方。我在昨天的夜里找到了一條通往另一個頂端的路。
有人說,上帝關上了一扇門,同時也給你打開另一扇們,面對生活中的磕磕碰碰,我們沒有必要糾結在一個點,而是應該放開眼光,打開自己的心扉,努力的讓另外的一扇門的光照耀進自己的心里和生活中,以平和的心態面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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