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有濃稠的液體滴到馨兒的裙子上,馨兒低頭一看,自己粉色的長裙上一大片血跡,順著那仍然在滴落的血液往上看去——
——皓夜左肩下一片血肉模糊,那茶杯大傷口周圍的血肉已然成了黑色……。
“夜,你受傷了。”
馨兒無法回答皓夜的話,但她的確更關心皓夜的傷。
“他怎么會找到你的?”
皓夜盯著馨兒,眼光似劍一般直射馨兒心靈深處。
然而皓夜的這句話,馨兒依然無法回答也不想回答,清瀾是在自己沐浴時找到自己的,她只怕自己的解釋更加激怒了他。
“原來你竟這么在乎他?甚至可以為他舍身擋在我面前?”
皓夜抿著嘴唇,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惡狠狠地咬牙問道。
看著馨兒躲閃的眼神,怒氣越發上涌。
此刻向來自持冷靜的心突然失去了平衡。我辰皓夜向來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求別人解釋,而我第一次想聽一個人的解釋,就是你的解釋,但你卻根本不想解釋。
左肩的傷口上地心之火的炙熱依然在灼痛著血肉,撕心裂肺的疼痛牽動著靈脈,然而皓夜發現此刻更痛的是那顆期待馨兒回答的心。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并不是在乎他。你現在問這些不打緊的做什么?現在要緊的是給你止血。”
馨兒皺著眉頭,心痛著他那么嚴重的傷,而他卻追問著這些無關緊要的。
“這是不打緊的?”
聽到馨兒這蒼白無力的回答,皓夜強忍的聲音已怒氣昭然,見馨兒依然沉默不語。
他抿著薄唇,揮手彈出一顆水珠,喚來了朱廉。
馨兒看著怒火燃燒仿佛隨時會爆發的皓夜,既心疼又忐忑不安,心中的愧疚溢滿胸懷。
看他長腿輕巧一跨便上了朱廉的背,自己站在那里一時不知該怎么辦,他那冷冽殘酷的氣場,如凜厲的寒冬一般凍得人發抖,似乎他隨時會爆發把人捏死,馨兒此刻沒了靠近他的勇氣。
“回去!”皓夜冷冷的說了一聲,兩腿一夾,騎著朱廉走到馨兒跟前。
聽得出皓夜語氣中的隱忍,馨兒松了口氣,看樣子還算理智。
見馨兒兀自發呆,皓夜長臂一伸,用那只未受傷的手攬了馨兒的腰,將她一把帶上朱廉,一路上也不說話,擁著她返回了衡若殿。
馨兒的背很清楚感受著他胸前劇烈起伏的呼吸,很明顯他在生氣。
她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護著清瀾的行為,但她可以肯定絕不是皓夜想的那樣。盡管如此,為什么心里還是隱隱覺得自己做錯了?
可自己是獸變族人,也就是龍騰國人,所做的這一切不是應該的嗎?
然而無論怎樣說服自己,馨兒無法擺脫心中的愧疚,她盡量將自己的身體移向右邊,不接近他左肩的傷口。
朱廉載著馨兒直接進了衡若殿內,綿興一見皓夜和馨兒兩人渾身是血,皓夜的左肩有很明顯的黑色茶杯大的傷口:“殿下,你受傷了?”
綿興驚訝道,竟然有人能打傷殿下?綿興實在是想不出誰有這般能耐。
“去把冷玄醫叫來。”皓夜冷冷的吩咐道。
“是,殿下。”綿興得令趕緊去請冷嘯延。
皓夜陰沉著臉從朱廉背上下來,單手一把攬了馨兒的腰,順手將她低低地一拋,仿佛是隨手扔一件“東西”一樣,便將馨兒丟進了衡若殿內的石板上,緊接著抬手一道水流將門鎖上,便轉身離開了衡若殿。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不過,這件“東西”顯然還是不一樣的,可以看得出來皓夜拋過去的力度拿捏得極好,看似隨意實則用心。
與其說馨兒是擦著地被低低的拋進了衡若殿,不如說是輕巧地滑入了衡若殿,皓夜到底還是擔心把她扔疼了。
馨兒剛被關進殿內,便翻身爬起撲上衡若殿的大門,用力拍打著已經合上的門,喊道:“夜,你的傷怎么樣?你放我出去啊!放我出去啊!”
然而沒人來給她開門,馨兒哭著癱坐在殿門口。
她擔心著皓夜的傷勢,心疼不已,她也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做錯了?